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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祝福。 一张卡片,乌水至B市,经历了多少风尘细雨,大雪云梦,才成这般珍贵。 有个少年,缠绵病榻,惦记着他的阿姐,流着眼泪,恨却终究败给了思念。 她离开了他,连再见都没有说。 这般痛,不必言语,在重逢之前,终是死结。 思莞拉着思尔的手,走下楼时,阿衡正在吃早饭,低着头,沉默的样子。 他的心中有些难受,不晓得说什么。 “阿衡。”思尔小声略带怯怯地开了口。 她在刻意讨好阿衡。思莞心疼思尔,嘴角有些苦涩。 阿衡抬起头,看着那个女孩白皙小巧的面庞,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思尔,吃早饭。” 思莞松了一口气。 “思莞,也吃。”阿衡弯了弯眉,面色沉静温和。 思莞想起自己在教堂说过的话,当时头脑发热,为了安抚思尔,但却在潜意识中伤害了阿衡。万幸,她听不到。 只是,回来时,书桌上削好的苹果,让他措手不及,益发愧疚。 “阿衡,昨天的苹果,我吃了。”思莞脱口而出。 阿衡笑了,点点头。拿起身后的书包,轻轻开口——“我今天,值日,先走。” 思莞想说些什么,嘴张了又合,生出了无力感。 他一直辨不清当时的自己看到阿衡独自一人背着书包时,自己心中的感觉,多年以后,他结了婚,生了一对双胞胎,两个孩子总爱掐架,伤着谁,疼着谁,谁赢了,谁输了,他都心疼老半天,这感觉对妻子说了,妻子不以为然——手心手背都是rou,能不难受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 手心手背都是rou。可是,尔尔永远在他的手心,温软呵护,阿衡却总在手背,坚强得不得了,他常常会忽略,可受了伤,又心疼。 他无力把她捧在手心,却又总是无心伤害了她,疼了自己。 十六七岁,那么年轻,错了什么,谁还记得。 可若有了对比的极大的反差,便再难忘记。 对阿衡的好,阿衡心心念念,他却早已不记得,对阿衡的坏,阿衡淡忘抛却,他却因为言希的反衬而刻骨铭心。 而,言希和阿衡的交点,便是在99年的年初。 这一生,从此纠缠,分分合合,几度让人触了心中的软骨,流泪不止。 ******************************************************************** 高一的下学期,阿衡转来的头一次的期末考,一鸣惊人,拿了年级第三,班级第二。 在西林考了年极前三是什么概念,傻子都知道,B大没跑的。 至于思莞,照常的年纪第五,从高一到高二,挪都没挪过位置。 当然,温家全家,都被阿衡的好成绩吓了一跳,不过,终究欢喜。 家中有个这么争气的孩子,谁不高兴?况且还是之前基本上被盖了“劈材”印章的傻孩子。 温老合不拢嘴,逢人就夸,发语词我们家阿衡,看着孙女,怎么看怎么顺眼。 温mama,也会在寒假,带着阿衡,转转B市,买些零食衣服,算是奖励。 思莞虽然惊讶,但是想到阿衡平时学习用功的样子,也就明白了。 思尔自圣诞节,一直都住在温家,温老一直含含糊糊,没有表态,温mama和思莞乐得装糊涂。 只是,阿衡有些尴尬。她的房间本就是思尔的,思尔回来了,她是搬还是不搬? 思尔从小,身体底子就差,睡在临时收拾好的客房,没多久,就因为室内空气湿度不够好,暖气强度差了些,生了病。 送医院打了几针,回来之前,医生嘱咐要静养。 而后,思莞在阿衡房间外转悠了将近半个小时。 阿衡一早知道门外有人,听着脚步声更确定是思莞,等了许久,也没到他敲门,便开了门。 思莞止了脚步,轻咳一声,走到阿衡面前。 “阿衡,你住在这个房间,还习惯吗?”少年小心着措辞,不经意的样子,眉却蹙成一团。 “房间,太大,不习惯。”阿衡微笑,摇了摇头。 “那,给你换个小点的房间,成吗?”思莞舔了舔干燥的唇皮,他的声音小心翼翼。 “好。”阿衡呵呵笑开,黑眸温和清恬。 思莞眼睛亮了,吁了一口气,酒窝汪了陈年佳酿。 “思尔,什么时候,回来?”她的声音糯糯的,唇很薄,笑起来,却不尖刻,春日的暖。 “今天下午。”思莞开口,却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现在,能搬吗?”阿衡把半掩的房门完全推开。 那里面,几乎没有她存在过的痕迹。依旧是思尔在时的模样。床脚,整整齐齐地放着两个行李包。 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佯装不知地静静等待。 思莞的眸子却渐渐变凉。 他所有的铺垫,所有的话,所有的忐忑不安,此刻显得凉薄可笑。 他一向不敢如家人一般,错判阿衡的笨拙或聪慧,可是,显然,她聪明得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善解人意得让人心寒。 他在她的房前,徘徊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样的愧疚和担心,却被一瞬间抹煞。 思莞心中有了怒气,面色如冰,淡淡开口——“你想要什么,我以后会补偿给你。” 阿衡愣了。 随即苦笑,不知手脚要往哪里摆。 ************************************************************************ 温老却恼怒了。当他得知阿衡搬到了客房。 “温思莞,阿衡是谁,你跟我说说!”老人脸色冰硬,看着思莞。 “爷爷,您别生气,是我不好,哥他只是……”思尔在一旁,急得快哭了。 “我不是你爷爷,你如果真有心,喊我一声温爷爷就行了!”老人拉下脸,并不看思尔,眸子狠厉地瞪着思莞。 思莞的手攥得死紧,看着温老,一字一顿——“爷爷您既然不是尔尔的爷爷,自然也不是我的爷爷!” 温老怒极,伸出手,一巴掌打在少年的脸上。 思莞并不躲闪,扬着脸,生生接下。 瞬间,五指印浮现在少年的脸上。 温老对待孙子,虽然严厉,却从未舍得动他一个指头,如今打了他,又气又心疼。 “阿衡她是你亲meimei,你知不知道!”老人心痛至极,拉过阿衡的手,让她站到他跟前。 “爷爷,思尔算什么?”思莞一字一顿,声音变得哽咽。 温老声音苍老而心酸,拉着思尔的手,轻轻开口——“好孩子,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