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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谦呢?望王呢?下一个你怪到谁的头上去?圣上吗?你睁大你的眼睛,不是你的话,谁都不会受罪:不是你的话,圣上怎么会判姚子余死刑?”说罢,他推了陈璞一把,然后松手。陈璞摔倒在地上,被旻轩骂得脑海里嗡嗡作响,一点起来的力气都使不上。没有谁比旻轩骂他的话说得更对了。如果他一直乖乖地留在淮钧身边,凭淮钧对他的情谊,不单谁都不会受罪,他也能在宫中过上养尊处优的日子。最狠心的是他,最该死的也是他。他动了一个指头,接着抬起手,使劲地往自己的脸上抽了好几巴掌,一边在心底骂道--你该死!旻轩在旁边冷眼旁观,直到陈璞把自己的脸打得肿了红了,他才冷声道:“你装可怜给谁看?你来求我,不如回去求圣上。”话一出,旻轩微微变了面色,立刻别过头去,却是这个动作使陈璞听出了弦外之音,眼睛顿时一红,躺在地上,默默地流着泪。旻轩听到了这抽泣声,抬起腿踢了踢陈璞,凶恶地问道:“你哭什么!你走吧!本王不会帮你!”陈璞摸了摸眼泪,哽咽着说:“往日你要置我于死地,今日却连你都愿意放我,只有他不愿意放我。我真笨,我怎么能离开呢?”语罢,他竟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心底的压低像万重山压到他身上,他痛苦得像个孩子哭个不停。“谁放你了!你别自作多情!”被陈璞大哭的举动吓了一跳的旻轩着急地说:“你马上滚出去,本王不想再见到你了!”然而陈璞还是一直躺在地上哭着,旻轩则来回踱着步,听着听着,竟把他心里的悲伤一并唤了出来,使他想起过去昏暗不明的生活。这刻伤痕累累的陈璞好像对当时惶恐不安的他打了一个招呼,又与身在牢狱中的姚子余问了声好,三人就像是天涯中的沦落人相识了,而后一起唱了一首哀歌。这首哀歌在旻轩的心底,他突然背过陈璞,抬起手把眼角滑下的一行泪抹走。真可恨。陈璞和姚子余,真可恨。良久,哭声止了,旻轩缓缓地转回头来,陈璞也从地上起来了。他一边脸红肿,双眼也是通红的,当他这么凝视着旻轩时,旻轩就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了。下一刻,他用那把哭得沙哑的嗓子说:“王爷,你送我回宫吧,你在外面等着,圣上会放了子余他们的,你去接他们吧。”“你、你想清楚了?”旻轩低声问,他一方面明白姚子余宁死也要陈璞自由的苦心,另一方面又说服不了自己放过这个机会,任由姚子余被斩。“有比这个好的方法吗?”陈璞喃喃道:“从今以后我会乖乖的,我答应了他,他就一定会放人。”旻轩的双眼闪过犹豫的光芒,却说:“陈璞,我没有强迫你。”“你没有强迫我,是我强迫你送我回去。”他苦笑道:“子余或许不会相信,但不论你怎么做,总归都是为了他好,他总会明白的。”被道出了心事的旻轩沉默不言,微微低头看着地板。“你知道他为何对我这么好吗?因为他以为我对他好。其实不然,我对谁都不好,我只对自己好,就跟淮钧一样。他太傻了。”他按了按自己发疼的眼,说:“你我要说交情的话,是没有的,但我还是想托你一件事。”“什么事?”“你对子余很好,可是往后不要让他这么犯傻,你多看着他一点吧。有机会的话你听他说说他小时候的事,你就明白了,他这一个人当朋友就是好,你不把他当作多余,他就能把整颗心掏给你。”“你自己呢?”旻轩疑惑地看着陈璞,不相信他到了这个田地却不为自己求一个请。“我?”片刻之后,陈璞才反应过来,说:“谁都帮不了我,也不要妄想帮我了。我这条命恐怕就是离不开淮钧,出不了皇宫。认命吧。”听罢,旻轩不再说多余安慰的话,只淡淡地说了句:“你应该早一点认清这件事。””走吧,回去吧。”旻轩带了几个人,一路护送陈璞回去皇宫。守门的侍卫一得知陈璞回来,就连忙赶到翠微宫通知淮均。那时正死气沉沉、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的淮钧一得到消息就起床了,他本来想亲自接陈璞过来,然而他一照镜子,看到自己一脸胡渣,眼睛浮肿,心里道--断不能这么见璞儿的。他连忙起来命人端来梳洗的用具,还有一套新的衣服。旻轩把陈璞送到翠微宫,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不语的,恍恍惚惚地觉得这皇宫的路好像走了一辈子之久。临进翠微宫前,陈璞突然开口了。“王爷,再托你一件事,可以吗?”“什么?”“替我带一句话给范大哥,告诉他,官场黑暗,还是尽早回去吧。”说罢,他也不等旻轩应诺,就直接进去了。旻轩愣了一愣,才跟上他的步伐。他们甫踏进前殿,淮钧也刚巧出来了。?☆、第八十章(下)? 分别了半个月不到,两个人却觉得恍如隔世,比过去分开的三年时间还要长。若果要问原因,陈璞或许会垂着眼,死气沉沉地说:“煎熬的是活着看不见未来。”淮钧则会守候在窗前,呆呆地说:“璞儿走了,就把一切都带走了。”如今好了,淮钧盼得陈璞回来,一点点的光芒重新回到他暗淡浮肿的眼睛里,整个人看来明亮了好多。旻轩也察觉到这一点变化,便缓缓退后了几步,把一点地方让给这对久别重逢的情人。然而,陈璞竟也跟着动了脚步,退了两步。突然,他的脚又戛然而止了。他在心中警醒自己--陈璞,你不能退,你退了淮钧就会不高兴,他不高兴,所有人所有事都会坏了。他就僵硬地驻足在原地,勉强对眼前的人扬起嘴角,但是这一扬又觉得奇怪得很,便唯有硬生生地把嘴角垂下。他还笑什么呢?他应该跪下来,为自己的自私求得淮钧的原谅。可是他才微弯膝盖,就被淮钧用力地拥在怀里了。他在这份温热中失神了,脑袋一片空白,慌乱的心竟然随之平静下来,一切都不想。淮钧露出笑容,怀里清晰的触感,清晰的温度使他顿时安心下来了。倘若说失去的滋味是天底下最糟糕的,那么失而复得就比寻常的幸福还要使人喜悦。所以当他见到陈璞时,既不怪他,也不骂他,只有膨胀的幸福感促使他伸开双手,把人抱在怀里。“回来就好了,平安回来就好了。”淮钧轻抚着陈璞的瘦得没有几两rou的背,心疼地说:“怎么又瘦了?在外面过得苦,是吧?唉,璞儿,我一定要把你养胖回来。”“我、你、我……”陈璞又“你”又“我”了几声,却还是说不出一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