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9
“除了家父,范家世代为官,故范家的家训只讲一个字――忠,我既然受命于先帝,自然要尽忠。”这句话莫名地使得淮钧放下了心,他欣赏范绍谦,很欣赏,如果这样的一个人愿意为他尽忠,对现时的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只要细数一下就知道,此时他身边的重臣,李丞相和彭大将军都是诺煦的人,而莫丞相铁面无私,谁也不帮,他身边就剩下董将军而已,如果范绍谦是个忠心的人的话,那么他至少不是在诺煦的一边。他笑着问:“那希望宰辅会一直忠心下去。”范绍谦用力握了一下杯子,却依然不动声色地看着淮钧,应道:“这是臣的本分。”“嗯,朕的要求很简单,你做你的本分就够了。”淮钧口中的本分是什么,范绍谦很清楚,而范绍谦的本分是什么,恐怕连他也分不清楚。但他还是点点头,然后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本来淮钧想跟范绍谦再谈一下别的事情,可是此时外面传来诺煦的声音,他又看到范绍谦的手抖得厉害,只好接过他手上的空杯,说:“你救了朕一命,朕一定不会放过放箭的人,你好好休息,朕明天再来。”范绍谦微微皱眉,看着淮钧离去,担心着他口中放箭的人到底与诺煦有没有关系。而淮钧前脚踏出寝房,就看到诺煦和莫回川站在寝房外。诺煦和淮钧对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走的人继续走,进去的人进来了,再把门关上。他马上赶到范绍谦床前,脸色不善地问道:“他跟你说了什么?”同时,莫回川倒了一杯水给范绍谦,而范绍谦接过了杯子,看着他们,手竟不再抖了。他说:“我挡了一箭,圣上只是来看看我而已。”“你真是的,拿自己来挡箭,你以为他会感谢你吗?”诺煦担心了他好几天,如今看到他醒来,就厉声骂道,但说了两句,语气有柔和下来:“不过这样也好,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好歹救了他一命。”范绍谦笑了笑,没有应话。诺煦希望他将来可以以这一箭保住自己,可是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过了一会儿,他说:“这段时间,你们不要有什么动作,知道吗?”诺煦和莫回川双双点头,这个时间正是淮钧最敏感,戒备心最重的时刻,他们也是最脆弱的,而诺煦更不想牵连到身边的人。三个人聊了一会儿,范绍谦就累了。诺煦为他盖好被子,等他睡了,便交代了莫回川几件事,然后自己则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睡颜,摸上他苍白的脸,诺煦叹道:“绍谦,我真不愿意牵连你进来,你是我和回川的希望,结果我是真的没有希望了。”他低笑了一声,说:“我真傻,怎么会相信那算命道士的话、哈。”?☆、第五十九章(下)? 这边诺煦正在陪着范绍谦,那边的陈璞刚醒来,此时已经日上三竿,猛烈的太阳照得整座皇宫没有一处是阴暗的。他素来不是一个嗜睡的人,这天晚起是因为他昨晚一直想着淮钧怪责他的话,心里难受,怎样都睡不着,直到天亮才含这口闷气睡过去。结果他一醒来,还是想着那些责怪的话,除了淮钧,还加上了赵天宝的。两把声音混合在一起,在他脑海里嗡嗡作响,硬生生把他的头逼出疼痛来。刚巧这个时候阿福端着梳洗的物品进来,虽然陈璞承蒙圣宠,但阿福毕竟不是别个人,他看着陈璞和淮钧长大,现在不敢对淮钧唠叨了,但对陈璞还是老样子的。他一放下手上的东西,就说:“陈璞,圣上让我们不要管你了,可是侍卫没有撤去,圣上怕你有危险。”“嗯。”他应了一声,忽然回过神来,一双眼睛睁得很大,问道:“他来过?”“圣上昨晚走的时候很生气,今天天一亮就过来了。”阿福叹了一口气,“陈璞,你觉得我烦也好,怎样都好,听我说,你的脾气也该改改了。”“我的脾气。”陈璞喃喃道,又想起淮钧怪责他的话,一颗心不由来的揪紧。淮钧以为陈璞着紧宋乐玉和范绍谦胜于他,而陈璞想了一个晚上,从否认道承认,再到否认,归根究底,也就是那些原因。可能是明珞的事他的确没有忘怀,可能是经过这几年他已经把淮钧的位置愈放愈后,可能是长年累月以来,他都把淮钧对他的感情看得太理所当然,习以为常便少了点顾忌,而总是为旁人着想。但是无论如何,淮钧对他而言,从头到尾都是无人可以取代的爱人,他怎么可以不明白呢?然而再换一个角度想,陈璞又为何不明白他对淮钧而言,从头到尾都是最重要的。阿福见陈璞陷入沉思,觉得他心里也不好受,马上乘胜追击道:“你的脾气不是不好,可是对上了圣上,就不能太放肆。你想想,圣上对你这么好,你要是不那么倔脾气,就有天大的福气够你享一辈子,我们也好跟着你享福。”阿福双目闪过一丝光芒,从前有一个公公跟他说,像他们这些太监想有出头天的话,就得跟对主子。过去阿福尚且不敢想,但现在不同了,时移世易,既然淮钧当时皇帝,那么这个后宫不就是董靖和陈璞对分吗?他不知道淮钧对陈璞的感情到底对还是不对,也不纠结,正如那个公公说的,既然这天下都是圣上的,那么他说对的就是对的。陈璞没有留意阿福的神情,只是听到他的话,不禁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的关系?”“早就有所察觉。”阿福微微一笑,说:“你可知道圣上对你有多好吗?小时候无论你多顽皮多任性,圣上有哪一次不是依了你?你们吵架,圣上有哪一次不是低声下气哄你?圣上不喜欢人参鸡汤,却因为你喜欢,天天放在心头,你离去的三年,他就时不时过来昭和殿,放上一碗人参鸡汤,亲自挑走人参,独个儿对着那碗鸡汤坐上一段时间。”从旁人口中得知淮钧对他的情深,好像比亲自见的更触动,夹杂着一些心悦,又有一些感动,更有一些骄傲自满,化成一只只蝼蚁爬在他的身上,咬噬着他每一寸皮肤,融合在淮钧对他的感情之中。也是因为如此,使得他更加难过,怎么淮钧对他的好,明明是他亲历其中却只有他总是看不见似的。“陈璞,这三年里我也想过圣上有一天或许会忘了你,可是等到你回来了,我就知道圣上是真的把你放在心头。”“谢谢你,阿福。”陈璞由衷地说,忽然打起精神来,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不如这次由他去哄淮钧吧。他飞快地梳洗好,然后问阿福:“这个时候,圣上会在哪里?”“仁福宫。”话一出口,阿福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