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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他们的关系!只有陈璞离宫,才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只有陈璞离宫,才没有人能利用他或是伤害他;只有陈璞离宫,才能保他万全而自己能够专注于政事上。陈璞想走,他应该让他走吗?往后要是思念成疾,他又能忍得住这番煎熬吗? 良久,他终于有了主意,便过去陈璞的寝房。他叩了叩门,在外头说了一句:“璞儿,你走吧。”然后就转身,孤单地快步走去书殿,他怕见了陈璞会反悔,他怕多犹豫一刻就会不让陈璞走。他始终想留下他,但是让他离开似乎是个更好的选择。陈璞听到话后就躺上床,默默地将被子盖上,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第二十七章? 璞儿,你走吧。璞儿、你走吧、你走吧、走吧……一道声音从虚无飘渺处传来,愈来愈清晰,他却动弹不得,只得任由声音像是巴掌般凌厉掴在他的脸上,又像无数只手指尖锐地抓破他的全身,又有千个万个黑影带着这把声音出现,像洪水一样将他淹没。他想挣脱这一切苦痛,但他却费尽全身力气都动不了一根手指,无助地被这落寞的声音折磨着,囚禁着。黑影盖过他的下半身,一个又一个压上来,接着连他的上半身都埋没了,剩下头颅在外,他惊恐地瞪大着双眼,澄明的双目透露着恐惧,又把嘴巴极力张开,吸着愈来愈稀薄的空气。黑影来到他的颈项处,他躲不开,他觉得这副身躯不是自己的,却又清楚地感觉到黑影沈甸甸地压住他。再来一个黑影嚷着要他走,却又压住他不让他动弹。“啊!!!”当黑影将要触碰他的脸时,他再承受不住,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心底的恐惧喊了出来。他惊醒在床上,茫然地看着四周,认出了这里是他的寝房后才舒了一口气,原来是梦。他把视线定在被窗半掩的外头,此时浓云透出一丝光,光又慢慢地将云的墨色褪去,新的一天来了,他的心却被沉实的石头重重压住。外头传来细碎的步伐声,人们来来回回地忙碌着。陈璞肯定宫婢太监们都是一夜未眠,今天是三皇子封为太子及迎娶太子妃的重大日子,不能有一丝闪失。他们整夜在奔波,而陈璞还能偷得一觉“好”眠,应该感谢淮钧一直以来对他的宽容。想到淮钧一直以来对他的好,他心里更加矛盾了。他一直等待着淮钧答应让他离开,等到淮钧应允时,他又觉得那句话像锥子般狠狠地□□他的心房,痛得他喊不出声、说不出话,千愁万绪都硬生生被这锥子堵住,又像哽住鱼骨般,吐不出来、再也吐不出来了,这根鱼骨像是长在骨rou之中了!如诺煦所言,现在一个放手让深爱的人离开,一个由深爱的人叫他离开,就凭这一句话已经费尽他们半生的勇气去说出以及接受。但是陈璞又告诉自己,不能后悔,伤痕尝可以愈合,留在这里只会继续被鞭笞,再无痊愈的一天。想到这里,他的眼睛就燃起一丝希望,一丝爱情以外的希望,例如他可以到扬州,也许他会找到失散的家人。外头依然是凌乱的步伐,意外地有一个人停下来,他抬起手叩门,使得陈璞身体一僵。他希望是淮钧,好让他在离宫前再见他一面;他又害怕是淮钧,担心淮钧改变主意,或是他会舍不得得离开他。“进来吧。”他期待或害怕地看着门被推开,一抹青影踏进来。结果是他松了一口气,再有无尽的失望淹没他。来的人不是淮钧,而是莫回川。“璞儿,望王让我过来送你走。”莫回川脸上挂着一个亲和的笑容,然后走到陈璞身边,他们二人以兄弟相称,便少了一份疏远,而多了一份亲近,“你把东西收拾好了没?”“昨天就收拾了一半。”陈璞拉开还盖在身上的被子,走下床,把挂在旁边的蓝衣穿上,然后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一边拿出里头的东西,一边跟莫回川说:“其实我自己走就好,麻烦了莫大哥走这一趟。”“不麻烦,过来虽然是望王的意思,不过也是我的意思。要是我今天不来,不知道何日才能见你一面。”听及此,陈璞也不反对莫回川过来送他。他将里头的玉屏箫以及凤屏箫拿在手里,再转身走到前方的椅子坐下,“莫大哥,你坐一会儿,我把这两支箫抹完了就可以走。”说罢,他就拿起丝帕先抹起玉屏箫,而莫回川也跟着坐在他的旁边。莫回川看着陈璞仔细地把箫抹着,他恬静低着头的姿态,就像当日范绍谦专注地为诺煦罚抄书一样。面对他们二人不同的外貌却意外地相似的感觉,莫回川已经不再意外,反而对他有了更多的关心。他一定要确保陈璞顺利地走。“这玉屏箫是我和淮钧刚学吹箫时,他送我的。”人之将走,陈璞倒也留恋地叫着淮钧的名字,回忆往事。陈璞将玉屏箫抹好了就收在袖里,再拿起凤屏箫,思绪飘到了悠远的地方,他又说:“而这凤屏箫是他在我今年生辰时送给我的,可惜龙凤屏箫,我的确是错收了这份礼物。”“礼物求的是心意,你收的不是凤屏箫,是瑜王的心。”“但是、”陈璞用丝帕包起凤屏箫,放在桌上的一刹那觉得自己的心被剜开了一部分,眼眸蒙上了一层不舍:“我现在要离开他了,我们捧着心送给对方,却换不来一生不渝,你说是我负他还是他负我?”“这……”感情这回事怎会是莫回川这个局外人能够说清的,他便一时无话可对,但是淮钧愿意让陈璞走,他就知道淮钧对陈璞的确是有心的。不过要二十岁的少年从感情与权位间二择其一,确实是太难为了。等不到莫回川的答案,陈璞便自己回答起来:“我们都没有负心于感情,只是我们的身份、志向都注定了我们要背道而驰。”淮钧要的是整个天下,陈璞要的仅是一处容得下他们二人的地方,就是这点已经令他们无法永远在一起。“毕竟是少年雄心,璞儿,往后的日子你别再怪责瑜王。”“我不怪他。”陈璞尽量挤出一个笑容,他说这些话不是想莫回川为他担心,他纯粹想有一个人听他倾诉,让他把事情统统诉说出来,再离宫过他的新日子,“我这几天想了太多东西,思想有些混乱,难为莫大哥听我胡乱说话。”“如果你胡乱的话都是真心的,多听几句也无妨。”陈璞瞥了窗外的天色一眼,太阳又往西移了几分,天已亮了起来。他知道时间不早,他希望在淮钧娶妻前离开宫中。于是他站起来,走到柜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