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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回过头来。 “……池小姐。”他也招呼她。 然后马上转身要走。 “那些小鸟在干嘛呀,”池清说,“冬天挤在一起是取暖,怎么夏天也挤在一起,它们不怕热吗?” 对面那人的脚步停了停。 “……不是,它们在等天黑,”珀西瓦尔回过身来,又看着那几只麻雀说,“天黑之后,各处的鸟儿会聚集起来,趁着人类休息了,它们互相……交流信息……”他皱了皱眉,有些艰难地搜寻词库,“那种……每个人都要说话的会议……” “哦,就是开个情报交流会。”池清说。 “……对,”珀西瓦尔松了口气,脸上一红,又抬头看了看天,“今天是满月,所以等会儿来的鸟会更多一点。” “……还是固定时间的例会啊。”池清说。 珀西瓦尔笑了笑,刚要转头看她,又飞快地别过头去。 “我的家乡有个说法,小鸟和老鼠是记者,一个到处飞,一个到处跑,”珀西瓦尔说,“天上地下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能逃得过它们的眼睛——它们什么都知道。过去有人懂得它们的语言,就去偷听它们开会……” 说到一半,他红着脸笑了笑:“都是老人给孩子讲的故事……你一定觉得很幼稚。” “没有,”池清说,“挺有意思的。” 珀西瓦尔低了头,又说声再见,然后再次转身,准备回去。 “那我今晚得留神一点,看看是不是有小鸟半夜开会,”池清继续说道,“如果它们什么都知道……那一定也知道,你为什么开始躲着我。” 要走的那个人又停下来了,但这次没有回头。 毕竟整张脸都红了,怎么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星羽千野x2 的地雷,恭喜我拿到驾照! 感谢 青崖子x10、猜猜子x8 的营养液,恭喜我拿到驾照! 嘻嘻嘻嘻是个可以驾驶机动战士……不是,机动车的人儿了! ☆、第52章 不讨厌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心理, 池清总觉得, 从钱币9那里回来之后,这位对门邻居,就在刻意地躲着自己。 在楼道里一上一下地遇见也好, 恰巧在同一时间开门打了个照面也好, 这几天里,每次遇上珀西瓦尔,对方视线一垂,脑袋一低, 小声招呼一下,就急急忙忙地走开,就像被烫了似的地缩回门里,就像壁虎般贴墙爬行。 有时候在楼道里躲不过了,他干脆转身面壁, 仿佛罚站的小学生。 池清看着,又气又奇怪又想笑。 甚至有时候他还要说声“抱歉”。 作为被道歉的那一方,池清压根不知道他为什么“抱歉”。 他也没有挤着自己踩着自己呀? 后来她又想了想,猜测也许是因为, 在关于住在她对面的魔术师不止一位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欺骗了她。 ……但这又算得上什么欺骗什么隐瞒的? 池清想起那一天, 他喊她闭眼, 她闭上;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已经换了一个人。 也许就像同住在一个海螺壳里的海葵和寄居蟹——一个有着招摇的美貌,一个安静又内向, 只会从壳子底下伸出两粒黑豆似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 ……不,不是内向。池清后来又想到了更确切的形容。 比起内向害羞这一类的性格描述来,她觉得,珀西瓦尔更像是……会凭本能发动回避型自我保护机制。 就像寄居蟹,碰它一下它就缩进壳里,然后海葵伸出细长的触角,用上面的螯刺和毒液攻击来犯的敌人。 但虽然共用同一具身体,两人的记忆却似乎并不相通——单方面的不相通,梅林可以读取珀西瓦尔的记忆,珀西瓦尔却并不记得梅林做过什么。 刚从钱币9那儿回来的时候,池清想把前一天发生的事转述给他,但珀西瓦尔似乎对此不感兴趣。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开门,进屋,然后微微侧身,回过头来。 ——只要事情解决了就好。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垂着眼低着头,自我保护机制发动,像一只渐渐缩进海螺壳里的小螃蟹。 现在也是,垂着眼低着头,像一只……被煮得红彤彤的小螃蟹。 “……没有,没有躲着你,”螃蟹说,“我这不是——” “你这不是刚刚还想跑吗,”池清说,然后她顿了一下,“我没有把你的事说出去,你不用担心。” “……不是,我不是担心……”珀西瓦尔的语气开始着急了,他挠了挠一头蓬松的卷毛,还是没有转过头来。 “我没有担心那个……”他紧张得吐字都慢了,“我也知道,池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池清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迈了两步走到他跟前,凑过脑袋,朝那双蓝绿色的眼睛一望。 “我没有讨厌你。”她坦诚地说。 那对眼睛里映出的她的影子轻轻一颤,仿佛是一片落在湖面上的花瓣。 ……原来问题在这里,池清想。 那天,“你不要讨厌我”这句话,不知被他重复了多少遍。 即使情况已经危急到性命攸关,千钧一发,滔天巨浪和血盆大口都近在咫尺了,珀西瓦尔也只是小声说——“你不要讨厌我”。 也许他十分确定,马上要出现的那个人能摆平一切,不必害怕,不必担心,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那个人解决不了的麻烦;唯一令他感到忐忑,比黑犬的利爪尖牙更让他不安的,即使被提问的对方根本无暇顾及,也要一遍遍地重复,以期待一个肯定的回答的,只有—— “不管等会儿发生什么,请你不要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池清又说了一遍,“而且说实话吧……我压根不知道你有什么需要讨厌的地方。” 面前的人一愣,马上“呼”地转过头,扭过头,别过头,甩过头,总之就是把脑袋朝另一边使劲转过去,动作快到几乎出现残影。 池清也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通红,像切开的西瓜。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池清补充道,“你的家乡不是有句话吗?家家户户的衣柜里都藏着骷髅——每个人总有些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何况你的事还这么……这么厉害。就算你当着我的面,死不承认,我也不会因为这个讨厌你啊。” 面前那人没有说话,只是脸红……耳朵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