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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拉开门闩,“大早上哄哄啥,你奶还没醒呢。” “二叔,”祁保国噗通跪在地上,边哭边给他磕头,“二叔,我爸没了。” 祁向南踉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扶住墙才站好,头有点蒙,“你说啥?你爸没了?昨天我去送菜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自上次给父亲祁山上过坟之后,祁向东慢慢有些神志,跟他说话也会有反应。 昨天宴客,祁向东坐不了席,祁向南就把所有的菜单独做软和些,盛出来给送到家里,让田水妮喂给他吃,当时祁向东听说是春桃的喜事,还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两块钱,说是当大伯的给侄女的喜钱,出门祁向南鼻子都是酸的。 还没过一天呢,就来告诉他人没了,让他怎么能接受。 “你爸啥时候没的?”姚常玉被祁香贝扶着出来,身体有点晃悠,说话声音很虚。 祁保国跪着爬到姚常玉跟前,又是几个头磕下去,脑门都红了,“奶奶,我,我也不知道我爸啥时候没的,就早起我去看我爸,喊人没反应,我摸了摸,我爸身子都凉了。” “你们晚上不都留一个人陪夜吗?昨天谁陪夜?”祁香贝问。 祁保国趴在地上呜呜哭,“昨天是,是大哥陪夜,我进屋的时候他睡得沉,都不知道,不知道……” “二哥,咱们先过去吧。”祁向西穿戴整齐走出来。 祁向南擦掉脸上的泪,“走吧。” 男人们在前,后面姚玲和祁香贝扶着姚常玉,旁边跟着辛悦。 祁春桃和康晓军被留下来看孩子,有没有的,还是要忌讳些,毕竟俩人仪式还没完成,别冲了喜气。 就这样,祁春桃也自觉回屋,换下了喜庆的粉红裙子,穿着白衬衣黑裤子出来了。 祁向东家的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看见祁家人过来,忙让出一条道,让他们进去。 屋里,祁志国低头默哀,田水妮趴在祁向东的尸身上哭。 祁向南一马当先把她拉开,“懂不懂规矩,眼泪掉到我大哥身上,是想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吗?” 当地有风俗,死人不能沾亲人的眼泪,会让他灵魂总牵挂家里,不能安歇。 田水妮跪在地上给姚常玉磕头,“妈,妈,向东就这么走了,可让我怎么活呀,向东,你咋不把我一起带走呀。” “活不下去想死很容易,喝药有老鼠药,上吊不缺绳子,你在我跟前呼天抢地干什么?向东的新衣服呢,赶紧拿出来给他穿上,不能让他带着一身污秽走。” 姚常玉颤抖着双手摸着祁向东的脸,终于,她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去了大儿子。 祁向南接过田水妮手里的衣裤,他认出来,这是开春的时候,他找裁缝给做的,干干净净,还没上过身。 “妈,我们给大哥换衣服,您……” 姚常玉闭上眼睛又睁开,去了别的屋,姚玲和辛悦都陪着。 等姚常玉他们离得远了,祁向西关上门,对祁志国说:“你昨天陪夜,难道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吗?你爸不可能无声无息就没了。” 祁志国眼神躲躲闪闪,嘴里支支吾吾,话不成句。 祁香贝哼了一声,“三哥,你问他都白问,明摆着嘛,他嘴里的酒味多浓呀,昨天肯定没少喝,一个宿醉的人守夜,能守好吗?估计就算大哥喊了,他也听不见。” “啥?喝酒了?”祁向南紧紧攥着衣服,眼睛瞪着祁志国,要他解释。 祁志国低着头,脚步不自觉地往后挪,“是,我,我昨天晚上心情不好,喝了点酒,关灯之前我爸说话还挺顺溜,没想到早起他就,就没了。” 说着他声音哽咽,嘴唇颤抖着。 祁向南伸出巴掌想给他一下,被邵鸿远拦住,“二哥,外面有人看着呢,打在脸上不好看。” “何必打他,就是把脸打肿了,大哥也活不过来。”旁边飘忽过来祁向西的几句话,“后面的丧仪他还大有用处,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你爸换衣服,香贝,你出去。” ☆、第140章 140 祁向西让香贝出去, 开始给祁向东换衣服,身体都已经僵硬,换起来挺费劲, 想想他临死前身边只有个呼呼睡的祁志国,怎么都觉得凄凉。 祁志国连忙上手帮忙, 小心翼翼不敢多说话, 畏畏缩缩的样子, 看得祁向南和祁向西挺来气。 等把祁向东安置妥当,祁向南找村里熟悉丧葬流程的人过来,开始cao持葬礼, 如今不像前些年, 丧葬厚点就说搞封建迷信,再说家庭条件限制也cao持不起, 现在不一样, 开始有所讲究, 有一些老例儿又重新盛行起来。 祁香贝趁着他们在屋里换衣服,去村委打了电话, 找齐连家通知祁春燕以最快的速度回来,天气炎热,停灵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天,祁春燕作为长女, 无论如何得尽快回过来。 不说齐连家接到电话连跑带颠去通知祁春燕,只说祁家一大家子,又挨个亲戚通知一遍, 前面是喜,后面是悲,一经造化,谁也想不到。 邵鸿远下午也打出电话,是给单位的,他要待到葬礼结束,假期根本不够用,只能跟上面的领导说好话,再往后延一周,好在近期不太繁忙,领导考虑一下就同意了。 到傍晚,祁春梅和张有年的身影才出现在灵堂前祭拜。 祁志国上赶着跟他俩近乎,安排人又是拿孝衣,又是缝孝鞋。 看这情景,祁向西眼中划过一道幽光,等晚上守灵的时候,他点点祁志国的肩膀,让他跟着过去,同时被叫的还有祁向南。 祁志国走在后面提心吊胆,就怕两个叔叔把他拉到屋里胖揍一顿,关上门的一刹那,他直打哆嗦,找个墙角蹲下来,抱着头谁也不敢看。 祁向西斜坐在椅子上,嘲弄地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起来!” 祁志国充耳不闻,缩成一团。 祁向西上去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提溜起来,“站好了,我有话问你,张有年主动来参加桃子的喜宴,有什么目的?” “能有啥目的,都是一家人,缓和关系嘛。”祁志国无比诚恳。 “你少给我打哈哈,自从他跟梅子的事被家里知道,啥时候来过高庄村,他这次刻意来修复关系,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祁向南说。 祁志国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透漏信息,被祁向西吓唬几句,没几个来回就乖乖把事情做了交代。 张有年这几年的生意更上一层楼,逐步往省城活动,那边毕竟也是他从小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