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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的曾孙吗?若不是那群该杀的奴婢捣乱,我定能当场就踩死那上个月就该弄死的贱种!” “经芙?!”傅宗弼难以置信看着幼女,斥道:“那是为父的曾孙!” “贱种,就是个贱种,死掉就只配扔粪桶里的贱种。”傅经芙昂起下巴,冷冷地蔑视着她的老父亲:“我就是要弄死来出气,爹还想为这贱种来责罚我吗?” 幼女这高傲到仿佛对他都居高临下的模样叫傅宗弼心头一惊,脑海中突兀响起一道声音‘你想过傅经莲傅经芙姐妹对你还有多少孝心吗?你敢舍弃,她们就敢恨你入骨。’ 若当时感到苦涩,这一刻老太爷真的感受到了凉意,叫他忽然有种莫名的惊慌,没等到他训斥,门口就传来了三老爷的怒叱声。 三老爷傅经茂真是要被这对meimei和这对外甥给气炸了,大姑娘心肠再好也不是个烂好人,今天闹出这等大事还能愿意再保辛家吗?不肯,德州辛家和辛家的姻亲都得完,而这对他们得是多少损失啊! 兄妹仨吵得凶猛,连他们的老父亲和生母都几乎没有能插嘴的缝隙之际管家赶来禀告:殷家和苏家带着大批家丁仆妇赶来,连殷尚书老夫妻都来了,已经冲往雅风院。 傅宗弼愈加头痛,顾不得再训斥两个女儿,强打起精神带着管家离开,赶到雅风院外看到把守的大群殷家仆妇一阵昏眩,稳住心神上前和守在院门前的殷尚书父子寒暄。 大老爷傅经柏早已经在院外顶着热晒的太阳给亲家赔罪了。 殷氏血流当场自然不能送回引嫣阁再生,如今是在雅风院的厢房中生,老夫人和二夫人宋氏最先赶来坐镇陪护,傅经柏赶回府里来后都不好再跨入院门,只有傅归昶冲进去了。 亲家夫人还在重伤昏迷当中,殷家众人赶来,殷尚书父子当然也只能顶着日头在院外,可这刻谁还在意头顶的太阳?气都能气昏了! 殷尚书听了半响傅经柏没有实质内容的赔罪,干脆问他:“傅家准备如何处置欲害我孙女一尸两命,亦是要害死你长孙的凶手?” “伯父切莫妄言,这是误会,这当中必有误会。”傅经柏既赔罪又反驳,心头火烧火燎,怎么也没法想象出个门回来府里能闹得天翻地覆。 这声误会于他倒也不全是为维护家族颜面和睦,他本身还没把事情弄清楚,回来就撞见妻子女儿和儿媳妇全都重伤,儿媳妇还在难产,大老爷一时都有些头昏目晕到像中暑了。 至于下人们禀告的凶手?他真觉得更可能是由误会造成的,哪有众目睽睽还会害人的?何况meimei和外甥这回回来都可怜兮兮,伤势未愈都在养伤,怎么还能出来生事? 即便退一百步这是真的,他们自家能追究,可在亲家面前不能认,否则就没法收场了。 殷尚书冷笑,还未对此置一语,傅副相已经赶过来,隔着好几步开外就在和这亲家老弟寒暄赔不是,只是才说两句就被对方冷脸打断要交代。 傅宗弼赔着笑脸,能给的交代自然也只是误会,必须是个误会:“殷老弟,这真是误会,是奴婢们照顾不周才害得苏氏婆媳受难;未出世的小曾孙还没有安稳,我又岂能好受?真若为人所害,我能不想着揪出祸害吗? 老哥来的路上已经吩咐下去等到院里殷氏生产结束就把所有照顾不周的奴婢们绑起来,听任殷老弟你处置。毕竟是傅家失误,只要能消亲家的气,只要是合理的条件,亲家老弟你尽管提,傅家必定竭力而为。” “奴婢们照顾不周?傅副相的意思是奴婢们照顾不周才故意栽赃嫁祸给你的幼女吗?” 殷尚书气极反笑,傅宗弼只能顺势接话,一脸痛心而悲愤:“亲家老弟,这群刁奴们是个什么品性你还不知吗?尽是群偷jian耍——”滑字还没出口就被响亮的质问声打断。 “这么说我meimei被推到柱上差点撞死,我外甥女被推倒湖里差点溺水身亡都是误会?” 众人循声看去,来人身着蓝灰长衫,瞧着四十出头,眉宇方刚气质冷硬,五官并不出众,眼眸生得极好,与傅大夫人有五六分相似,正是大理寺少卿苏望略——苏望姀的嫡亲兄长,傅归昶兄妹的亲舅舅,苏家众堂兄弟中排第四。 他身后还带着六名佩刀的护卫,是永福郡主留在傅家的十名护卫中的六位。苏四舅领着护卫们走上前,扬起四根手指问:“四条人命都可能有个好歹,傅副相,都是误会吗?” 苏夫人婆媳紧随殷家之后赶到,此刻现都在院里陪着,这大舅哥之前没跟来,没想到这会儿又突然跑来发难,傅经柏愣了愣后连忙打圆场,被苏望略叱退,他盯着傅副相定要这老匹夫亲自回答。 “就是误会,是奴婢们照顾不周。”傅宗弼冷然而斩钉截铁,态度与对殷家相距甚大,连客套的假笑都没有了,老脸上浮现着‘不是误会,你又能怎样?’的冷嘲。 所有姻亲当中傅宗弼对哪家最火大?当然是苏家!这姻亲做得非但没任何助益,连姻亲间寻常走动都省了,叫苏家帮点小忙都不肯,甚至宁可调转枪头帮别家来对傅家落井下石!若非碍着儿孙,他早想和隆中苏氏撕破脸了。 “好,苏家听到了。”苏望略转向妹夫:“经柏你也是这么认为吗?” “大哥,这真是误会……”莫提傅经柏本身更倾向于是个误会,哪怕他心中不那么想,在老父已经肯定时难道他还能唱反调拆父亲的台吗? 他还没有把是误会的大段话讲完,苏望略已经不想再听这些无稽之谈,打断这位妹夫:“天热,外甥媳妇又在难产,妹夫还是省省口水,否则你的长孙或者长孙女都得吓得躲在娘胎里不肯再出来了。” 傅经柏一噎,傅老太爷要反呛时被殷尚书截住,甚至要请傅副相离开。 殷尚书恭维道:“既然傅家把理由摆得这么明白了,咱们也无需再和傅家追究什么。我孙女更没这么大福分能劳婆家这么多长辈守着,未免折损婴儿福寿,请傅相带长子先离开,院外由我们殷家守着足以。” 傅宗弼深提口气,笑着再委婉客套几句换来一段段冷嘲热讽的奚落,他此刻再愿意对殷家放低姿态都无法忍受了,冷笑着放下‘有劳亲家’四字便带着长子扬长而去,走在半路上就吩咐管家,出动所有人手去找必须把大姑娘给找回来! 雅风院里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顶着酷热站在太阳下的人额头一滴滴汗水流,日晷上的晷针投射的阴影一点点推到即将申时六刻之际,洪亮的啼哭声响彻院宇,振奋着院墙内外,殷尚书父子悬着的心回落,苏望略都觉得松了口气啊。 院内,大少爷傅归昶一直在临时充作产房的外间,陪着祖母和岳家祖母还有舅母守着,内室里殷氏时高时低的喊声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