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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传说中的感天动地兄弟情吧。——兄弟情个屁,艹,你们俩头上都冒紫光了看不见吗啊喂!江浮生僵硬地牵了牵唇角,一言不发地拧过身子爬上另一辆车。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呵呵。他们到家的时候,这座城已经浸入了无边的灯火中。陆忏站在厨房煨汤时,无意瞥见窗外的无垠夜火莫名想起小公主坐在副驾驶,双眸映着满城璀璨,却依旧淡漠地回答说:“我在看天。”他手持汤勺搅弄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小殿下沉睡千年,一经醒来面对改朝换代、故人逝去,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热气腾腾的浓汤散发出勾人的香味,烟雾袅袅缠住映在玻璃窗上的灯火,仿若一场海市蜃楼,平白惹人寂寥。男主人在厨房做饭炒菜,另一位除了喘气啥也不会的男主人在沙发里装死。祈尤盘着双腿坐好,一口口啃着汁多味甜的梨子。他早在去董淼家里之前就将书先一步藏了起来——他暂时还不想让陆忏知道沈鹤归和他的关系。虽然祈尤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盯着小指缠绕着的一线红痕,未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以红丝为引,融骨血,淬魂之,汝中有吾,吾中有汝,缚命之。」沈鹤归当年为什么要给他这么一条红线呢,是怕自己为非作歹、祸乱天下吗?祈尤沉睡的时间太长了,他已经想不起大祭司将这条红线赠予自己时是什么样的神态,什么样的语气。他只记得,这条红线像是两个人之间的一条枢纽,一句暗号。闲来无事时,大祭司会坐在他的床前,教他怎么将花绳翻得利落又漂亮。厌倦功课时,大祭司会无可奈何叹息着解开这一条红绳,兜兜转转绕在玉雕似的手指上,与他幼稚地战个痛快。就连他殉身红尘之前,他也是温和地笑着说:【十一,等我回来,我接着教你。】祈尤盯着戒指似的红痕有些出神。后来他没有等到翻花绳的新玩法,也没有等到教他的人。他像是报复一样,将这根柔软的红线化作森森利器,三步杀一人,五步索其魂。……这一定不是沈鹤归想看见的结果。祈尤放下手去不再看这一场兰因絮果,反而记起现世以来明里暗里的腥风血雨。以铜币为始。百姓以红线系发,以铃音传恨,在魂请庙中向他诉求。其中媒介正是铜币。肃佑宗为了请神沿着铜币方孔四角往里斜着刻出四条缝隙,需在祭台浸上足足三年的新鲜人血方才造成特殊的“请神铜币”。但这种铜币在千年前的肃佑之变后已经被朝廷统一销毁。世上现存的铜币寥寥无几,九局所说的“新活儿”是别有用心的人东施效颦另造的。——这批人就是噤派。按照金鱼精杜答与鲛人所说,他们的主子正是今天得以一见的顾不鸣,那顾不鸣是噤派首领的可能性可以说是非常大了。……顾不鸣想要靠怨气做什么呢?他另造怨尤神又想要做什么呢……单看“怨尤神手办”身上的怨气而言,已经超脱了妖物的范围内,倘若顾不鸣真的想要登峰造极,唯有以神造神。祈尤蓦然想起在罗姗家时听过的新闻。沈沽山塌方。祈尤沉吟半晌,伸长手臂捞过手机,从为数不多的微信联系人中找到挂着的花好月圆头像戳了进去。他才按住语音键,蓦地身形一顿,往厨房瞥了一眼。目光所及之处是摆在案板上的食材,锅中徐徐升起的雾气以及陆忏忙上忙下的身影。祈尤神情微妙,再垂下视线时,伸长了拇指打字。他另一手捞过吃了一半的梨子咬得直流汁水。唉我真是为家付出的居家好男人。他对着花好月圆头像单刀直入一句话:【顾不鸣是夫蜀养的鸟。】【青鸾。】他眼巴巴看着对面“对方正在输入”像是在跳绳,突突突闪了好几次,半天只憋出一个字:【啊】祈尤:“……”您是归西了吗?“小公主,我放在这的梨你看见没有?少了一只。”您可真他妈小肚鸡肠,一只你都能看出来。祈尤翘着脚,面不改色握着梨说:“我吃——”“我还没洗呢——你刚刚说什么?你什么?”祈尤:“……”他面无表情把梨扔进垃圾桶里,“我艹。”陆忏:“……”他好气又好笑,“你到底看见了没有。”“不知道。没看见。滚。”所以爱会消失对吗。这夜里的时间流逝得更快一些。宛若捧在手中的泡沫,小心翼翼却终究逃不过湮灭。祈尤吃饭时仍是话少吃得多,听到陆忏偶尔的促狭调侃时会面不改色在桌下一脚踢过去,与平常无异。但在某一个时间段,却比往日更热情。帘布挡住窗外令人羞怯的月光,床头点着一盏昏黄的小灯,暗影绰约、浮香朦胧。陆忏眼底沁着笑意,抬手拂去祈尤额前被细汗濡湿的头发,嗓音低沉嘶哑,拂过耳畔时仿若电流穿过脊髓,“今天这么热情啊……”他指了指自己脖颈上一点红痕,若有似无笑了一声:“这个让别人看见怎么办?”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有人看见,甚至巴不得把这段恋情公布天下,只不过想要逗逗祈尤,“小猫挠的?”祈尤回以冷笑,“那要看你怎么定义我们这段关系了。”陆忏意味深长哦了一声:“你就不怕别人误会?”“误会?”祈尤的声音同样嘶哑,他跨坐在陆忏的腰腹,居高临下审视他,眼梢仿若胭脂一般的红。他忽然俯身盯紧他的猎物,含着笑意问:“我们是误会么?”他的目光挑衅,行为又主动。陆忏暧昧的气息逐渐逼近,凑近他的面颊,笑声格外低沉:“乖孩子……”他的手沿着祈尤的腿一路抚摸上去,也不知道摸到了还是握到了哪一处,听得上头闷闷哼了一声。“抖什么?”陆忏揽住他的肩膀,伸出舌头在他耳廓湿漉漉舔过,语气下|流:“发/育得很好啊,我的小公主……”祈尤:“……”他的态度再也硬不起来了,某一处却是兴致勃勃,令人羞耻。唉。到底是栽了。……第二天天明时,祈尤靠在床头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看他:“有工作?”陆忏转过身正对着他换衣服,“嗯,今早老沈让我去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