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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司言发完脾气又很快安静下来,他隔着君臣之礼的距离,看韩佑陌生地站在他面前。只觉得他们现在是在越走越远,无论怎么让身体紧密相连,都无法抹平这道越来越大的鸿沟。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很急迫地想让从前那个温柔耐心的先生回来。 他走过去,摸到韩佑胸前的孔雀补子,张开手掌按在那上面,说:“高擎被逐出内阁,现在只剩下你老师还有胡其敏两个次辅。朕不会提他们任何一个做首辅,首辅的位置是给你留着的。” “朕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而你只需要爱我就可以了。” 第26章 禹州 快到傍晚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 韩佑穿了件月白色纻丝直裰,躺在家里花厅的竹椅上,看院子里的花草被大雨打得一片憔悴。 他从宫里出来就直接回家了,整个下午也没有去部衙,本来只是想小憩一会儿,一不留神居然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儿时在禹州,父亲和母亲还在的时候。家里的院子跟现在的差不多大,方位也一样。那时家里做瓷器生意,院子里常常堆满了装瓷器的木头箱子,父亲总叮嘱他们要小心不要把货碰坏了,母亲想种点花草都不行。那个时候院子里只有一棵大槐树,一到夏天,就蝉鸣不止。 如今他的院子里种满了花草,刚搬进来时种下的那棵槐树却好像怎么也长不大,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有记忆中的大槐树一半高。 他今天跟夏司言说他想回家的时候,脑子里想着的就是他禹州那个家。 已经十几年没有回去过了,是该回去了。 他离开禹州的时候曾在父母坟前许诺,一定会功成名就光耀门楣,令韩家不再受人欺辱。如果现在回禹州做个昭南总督,总不算给父母亲丢脸。 发了一会儿呆,韩三过来问他晚餐在哪里用,他说他没胃口,不必准备餐食。 韩三见他神色恹恹,也不好多劝,只说厨房炖了小米粥,请先生多少吃一点。 韩佑应了一声,“我现在不想吃,晚点再说吧。” 中午是在宫里用的膳。最后还是拗不过夏司言,跟着他回了长乐宫,洗了澡、上了药。现在他已经确定长乐宫里的人都知道了他和皇帝的关系,因为皇帝是和他一起洗的。 夏司言想让他留在宫里休养,他坚持要走,这一次他们没有吵架。走的时候他看到夏司言红着眼睛,默不作声地看他离开。 雨一直下到天黑才停,房檐上还在往下滴着水。水珠被屋里的灯光映成金色,好像璀璨的珠宝,从高处跌落下来,在地上砸得粉碎,然后消失在水洼里。 韩佑坐在书房里看书,韩三用托盘盛了一碗小米粥进来,后头还跟了一个娉娉婷婷的女子。 韩佑看着那女子问:“这是谁?” 韩三把粥从托盘里捧出来放到韩佑面前,朝那女子递了个眼神,那女子就大大方方走上来,朝韩佑蹲了个万福,娇声说:“大人,奴家名叫芸娘。” 韩佑挑了挑眉看向韩三,“她是?” “先生,这位芸娘是张裕筹张大人送的,”韩三赔着笑说:“张大人感激您举荐他做甘州巡抚,离京的时候买了这位姑娘,说是……送给……送给您解解闷。” 韩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故意冷着脸训斥道:“谁允许你把她带回来了?” 韩三察言观色,知道韩佑并不是真的生气,挠了挠头说:“张大人非要送来,本来前些时候就来了,小的看您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不敢擅自带到您面前来,一直放在厨房帮忙。” 韩佑转头去看芸娘。 芸娘穿了件白色的八幅罗裙,低头站在一盏宫灯下面。 韩佑问她:“你几岁了?是哪里人?为何被卖到京里来了?” 芸娘有些紧张,红了红脸,小声答道:“奴家今年刚满十六,禹州人……小时候家里穷,爹娘为了养三个弟弟……就……就把我……”她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 韩佑听明白了,心里叹了口气,这也是个可怜人,若是再送出去,不知她前路将如何渺茫,便对韩三说:“那就把她放在厨房帮忙吧,按照厨娘的月例给她。” 芸娘听到这话立刻跪倒在地,磕头哽咽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韩三应了,伸手去将芸娘扶起来。芸娘擦了擦眼泪,改口叫韩佑先生,道:“听说先生也是禹州人,奴家从前在禹州肖玉楼里做清倌,会唱好些禹州小曲,若是先生不嫌弃,奴家愿意为先生唱几支。” 韩佑对这些一向不怎么感兴趣,正要开口让韩三把人领出去,忽然又想起下午的大雨,思念禹州老家的那种心情就在胸口蔓延开来。 “你会唱什么?” “基本上,禹州的曲子都会唱。” “带琴了吗?” “带了。” 韩三见芸娘转身出去取琴,便说:“那先生慢慢听曲,小的先下去了。” 韩佑瞥他一眼,“你不想听吗?” “啊,这个……”韩三老脸一红,“那多没规矩。” 韩佑是多么七窍玲珑的心思,刚才他说让芸娘留在厨房的时候,分明看到韩三松了一口气,便知道这小子是来投石问路的。 他懒得拆穿韩三的把戏,用下巴指了指靠窗的太师椅说:“你坐吧,陪你先生我听听曲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