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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柳鲜少见自家小娘子这般打扮,不由得看痴了,府上都说二娘子容色最佳,可婢子现在看来,姑娘你半点不逊色,比二娘子还要好看呢。 当真么? 苏念安并非对美貌有执念,她只是担心明日突然去见傅时厉,他会不待见自己。 毕竟,这一世,她与他还从未谋面。 她的将军啊,这辈子,她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要让他好生在这世上活着。 * 案台上的青鹤瓷九转顶炉,正腾起袅袅青烟。 苏念安很不喜欢这一股浓郁的礼佛檀香。 傅时厉上辈子也用香,他告诉她,世人越是信奉神佛,就会越发痴于礼佛用香。大抵是罪孽深重,想要消罪。 苏念安走到苏老太太面前,目光直直看着她。 苏老太太愣了愣,被盯得头皮发麻,这个五娘子今日倒是让人眼前一亮,怎么落水病了一场,像是更有精气神儿似的? 一看见这双眼睛,她就不免想到苏家大郎那已故的夫人。 这对母女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苏老太太心猛然一跳,沉声道:五丫头,你既没甚大碍,何故到了现在才过来?让我好等! 苏念安精致的小脸,面色沉沉了几个呼吸世间,却忽然咧嘴一笑,祖母晌午习惯了午睡,我担心会叨扰了祖母,故此,这才特意晚来了一些。看来祖母已经午睡结束了,我可真会算时辰。 苏老太太吓了一跳。 这个笑意实在是始料未及。 要知道,苏念安一惯懦弱卑微,没有一丝丝长房嫡女的气度,她此刻却是颔首,腰杆挺直,如此一看,倒是身段曼妙玲珑,天鹅颈白皙雪嫩,腰身纤柔。 苏老太太沉着脸,瘪了瘪嘴,有些不耐烦,道:五丫头啊,你与程家四郎落水一事,已不少人亲眼看见,祖母打算帮你说一门亲事,你看着程家四郎如何? 苏念安噗嗤一笑,眸光晶亮,灵气逼人。 苏老太太又突然愣住,这个五娘子怕不是中邪了吧? 苏老太太,五丫头,你笑甚呐? 苏念安稍稍收敛情绪,反问,祖母,我可是太师府长房嫡女,哪能上杆子许配人家呢。再者,那程家四郎不学无术,容貌寻常,哪能配得上我,我可是祖母的掌上明珠。 苏老太太噎住了。 她几时把五娘子当做掌上明珠了? 还真是口气不小,竟直言程四郎配不上她。 不过,苏老太太却是无言反驳。 继祖母终究不是亲生的,可面上也不能做得太难看。这些年也只是私底下苛待了长房的一对兄妹。 苏老太太冷笑一声,你与那程家四郎一同落水,可是不少人亲眼目睹,你不嫁他,是清誉不想要了? 苏念安却道:祖母,我虽落水,但与程四郎并不在一个地方掉入水中,再者,我是婆子救上来的,与程家四郎没有任何接触,这也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总之,我不嫁程家四郎。 祖母宅心仁厚,总不能逼着我嫁人吧?我在家中女郎序齿老五,就算是要嫁人,暂时也轮不到我。 苏老太太被堵得哑口无言。 这个五娘子几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 还是说,这些年她都是在藏拙? 苏老太太只觉得自己被蒙骗了数年,她心中起疑,你 苏念安垂眸思量,她觉得这一世,自己无论如何得直接主动一些,她务必要再嫁傅时厉,如此才能护着自己,也护着他。 故此,苏念安又给了苏老太太一个天大的刺激,她笑着说,祖母,明日傅世子就要回京,我仰慕他已久,孙女倒是觉得,傅世子与孙女的气度,甚是相配。 什么叫气度般配? 一个是弱女子,另一个是杀戮无数的战神,哪里般配了?! 时下民风开化,尤其是高门世家中人,女子公开倾慕男子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苏老太太觉得自己有些精力不支了,她抬手扶住了额头,另一只手指向苏念安,不想这个平日里卑微可怜的五娘子,还是个有野心的主儿呢! 竟然盯上了即将回京的傅时厉。 那可是宸王府世子,圣上亲封的战神,二十有五就已是威震一方的常胜大将军,手握三十万兵马,就是太师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 傅时厉七岁去边陲,按理说,苏念安与他素未谋面。 这五娘子当真是落水中邪,竟生了这般野心! 苏老太太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俊朗枭雄自然也有倾慕者无数。 自打傅时厉回京的消息传言开来,京城不少小娘子提前数日开始做香包,只盼着傅世子回京游街那日,她们好投掷香包。 苏老太太只当苏念安是一时昏了头脑,贪念她不该奢求的东西。 苏老太太摆摆手,对这张脸清媚的小脸,眼不见为净,五丫头,你且下去吧,对了,既然身子好了,就继续给我抄写经书。 苏念安以前为求自保,练了一手好字,时常给苏老太太誊抄佛经,整晚熬夜也是常态。 可她如今不想巴结了。 苏念安神色认真说,祖母,您有所不知,二jiejie和三jiejie的字,较之我的字,更是奇俊秀丽,不如让几位jiejie誊抄。孙女有些头疼,就先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