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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做到,你必须要做到。”皇上握住永宁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你是父皇的掌上明珠,是大齐最尊贵的公主,待你做了定北王妃,父皇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一定要降住梁泊昭,与他一道稳固我们袁家的江山。” 永宁身子发冷,嘴唇亦是失去了血色。皇上攥紧了女儿的手,一双黑眸雪亮,一字字道;“父皇要你发誓,即便嫁到梁家,你也还是袁家的女儿,你这一生,永不背弃大齐!” 永宁深吸了口气,缓缓迎上父亲的视线,她的声音是颤抖的,脸色虽是惨白,眉目间却已变得平静,声音亦是清冷的,每一个都十分清晰;“女儿发誓,女儿这一生,永不会背弃大齐,若违此誓,死后定是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皇上这才松开了她的手,他依旧是看着女儿,缓缓道;“朕要你以故去的母妃发誓,倘若将来你襄助梁泊昭夺得袁家的江山,你早逝的母亲尸骨不得安稳,朕会化为厉鬼,令你日夜不安。” 永宁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面如死灰。 “父皇”她低哑着嗓子,似是恳求,又似是绝望,泪珠滚滚而下。 “朕要你发誓!”皇上眼底通红。 永宁阖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眸底已是变得清明,她没有去看父亲的眼睛,只哑着声音,道;“倘若我将来襄助梁泊昭夺得袁家的江山,我的母亲在地下尸骨不得安稳,我的父亲,会化为厉鬼。让我日夜不得安宁。” 皇上这才微微舒了口气,他慢慢在龙榻上躺下,对着女儿吐出了几个字;“下去吧,让你舅舅进来。” 永宁心知父亲定有话要和左相吩咐,遂是跪安退下,许是跪的太久,她的双膝早已发麻,站起时一个踉跄,她的脸色极为难看,终是咬牙强撑着,离开了元仪殿后堂。 “王爷。”听得身后的声音,梁泊昭并未转身,只低声问了句;“何事?” “西北将军巴林已经领兵回到京师,此时正在城门外,请求面见皇上。” 梁泊昭颔首,道;“睿王的御林军何在?” “睿王正把守住宫门,与咱们的人马对峙着,赵将军死守城门,没有王爷命令,巴将军的西北军无法入城。” “和赵将军说,打开城门,迎巴将军回京。” “王爷!”那言官一怔,声音更是低微;“宫中侍从已全都换上了咱们的人,此时实乃王爷逼宫夺位的良机,王爷一旦黄袍加身,即便巴将军进宫,也是大势已去。” 梁泊昭摇了摇头,“巴将军手握二十万西北军,睿王手中亦是有十万御林军,再有皇帝手中的禁军,定北军虽然骁勇,却在攻克神鹰时实力大减,眼下,并非良机。” “既如此,王爷又为何苦心积虑,调兵遣将,围住皇城?” “调动三军,是为了不受制于人,皇帝病重,朝廷怕我趁乱夺权,定会命巴将军回朝,咱们若不提早防备,只怕会被一网打尽。” 梁泊昭声音一直是淡然的,波澜不惊,唯有一双黑眸透着慑人的凌厉。言官闻言,一番细细琢磨,已是稳定了心神,对着梁泊昭道;“那王爷眼下,有何打算?” “无需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男人声音低沉,干脆利落。 如意阁。 夜渐渐深了,凝香一直未睡。 她不知外头的情形,只悄耳留意着殿外的动静,怎奈即便竖起耳朵,外间也还是寂静的,除了守夜的侍从,偶尔传来几道脚步声,再无别的声响。压根没有她想象中的金戈铁马,血洗宫城,也没有火把和惨叫,一切都是安静的不可思议。 有宫人为她送来了一应小食,她自然是吃不下的,有心想要走出如意阁,去外头瞧上几眼,岂料刚出殿门,就有梁泊昭的亲兵迎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请她回宫歇息。从这些人嘴中,自是什么也打听不出。如此,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 偌大的一个宫城,无处不是阴森而黑暗的,这一夜无眠的人,又哪里只有凝香,上至帝后,下至侍从,无不是睁着一双眼睛,硬生生的熬到了天明。 天色破晓。 城门大开,西北军的主将巴林眼皮一跳,刚欲率了部下进城,就见一个内侍双手捧着圣旨,恭恭敬敬的从城里而出,走到巴将军面前,恭声道;“请巴将军接旨!” 巴林下了战马,单膝跪在地上,内侍打开圣旨,尖细的嗓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西北军主将巴林,即刻领兵退守城外,不得传召,不得入城,钦赐!” 巴林闻言,一双黑眸顿时迸出寒光,他豁然站起身子,一手便将那内侍拎了起来,厉声道;“你这阉贼,本将率兵回朝,便是要护的圣上周全,梁泊昭那厮死守城门,不然本将率兵入城也就罢了,圣上又怎会让本将退守城外?说,你是不是梁泊昭派来的?” 那内侍一双腿几近悬空,不住打软,领口被巴林死死攥住,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巴林也不理会,一手就将这内侍扔在了一旁,对着身后众将高声道;“弟兄们,圣上如今危在旦夕,咱们这便杀进皇宫,与那些以下犯上的乱臣贼子做个了断,杀光那些谋逆之徒!” 西北军呼声震天,巴林跨上战马,刚欲举起长刀,率部下进城,就见城内驶出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马上坐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待那身影稍近,露出一张英俊清贵的面容,正是睿王袁子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