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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感受出来,他其实并不擅长照顾人,短短的几分钟,将沈图南的头发扯到了无数次,给一个不怎么掉头发的人薅下来一把头发。 李星河看着手里的头发丝儿,没敢说话,悄咪咪的往身后一抛。反正明天会有人收拾的。如果让沈图南知道自己拽掉了他的头发,他肯定又会生气了。 “沈老师。”李星河手上的动作不停,喊了他一声。 沈图南很喜欢他叫自己沈老师,同样的称呼,从李星河嘴巴里喊出来,就格外的不一样。他眯着眼,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被子里很暖和,头皮被很温柔的按揉擦拭着,沈图南几乎快要睡着了。 “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他轻轻的问道,“能和我说说吗?谁惹我们沈老师不开心了?” 李星河有些事情上神经大条的要命,有些时候却又异常敏锐。 他在车上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沈图南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后来他说是车里的味道不好闻。李星河打开了车窗流通了空气,又重新喷了惯用的车载香水,可是沈图南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就那么轻易的好起来。味道似乎只是一个敷衍李星河的借口。 他猜想,他心情不好的原因,一定不是车里的味道。 沈图南是一个总喜欢说谎的坏孩子,李星河时常分不清这个小骗子嘴里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又是假的,只能异常笨拙的一个又一个去尝试。 现在他尝试出来了,车里的气味很明显不是一个正确答案。沈图南给他的反馈并不对。甚至于回到家里之后,他的兴致依旧不高。 “……被车上的味道呛到了。”沈图南闷闷的坚持着之前的说法。 李星河有些无奈,故意捏了捏他的后颈,说道:“可以不说,但是不许骗我。” “……我都说了,杜临竹不是那个高中天天给你送零食的人。”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去见她,还对她那么好,让她坐你的副驾驶,还会把她送回家。 沈图南声音有一点委屈。在被子和毯子之间把自己蜷缩成了一个小小的团子。 自己明明和他讲了两遍。还特意在他清醒的情况下又和他强调了一遍。 李星河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很必然的联系,显得有些茫然,不过黑暗里沈图南并不能够看清楚他的脸。 “我知道啊。我当时就觉得她不像是田螺姑娘。”李星河用手摸了摸沈图南的头发,觉得差不多了,就停下了动作。 过多的摩擦,会损坏发质。这还是李星河的mama告诉他的。沈图南的头发发质很好,他可不想因为自己毛手毛脚的,弄坏了沈图南的头发。 “田螺姑娘?”沈图南没想到在李星河心里,那个高中时期的人会是这么一个形象,“你都不知道是谁,就管人家叫田螺姑娘?” “嗯,她像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很贤良淑德的人,会在我不在的时候往桌子里塞吃的。”李星河半是回忆半是感慨,“很像是,被书生捡回家,默默做家务报答的田螺姑娘啊。” 第二十七章 啧,才不是田螺姑娘 为什么一定是姑娘呢? 万一是个男的呢? 沈图南想问他,可是没敢说出口。确实,大多数人并不会联想到男生身上,他这么问,有些奇怪。可是他又想起了李然的话:“你想李星河他一个直男,肯定不会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妨大胆一点。” 不妨大胆一点…… 于是他脑子一热,将心里想的东西问了出来:“为什么一定是姑娘呢?万一对方是男生呢?” 李星河一愣,喃喃道:“不会……吧?男生是为什么呢?” 这一问,直接把沈图南问住了,他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肯定是暗恋我的小女生啦,哪有大男人会做这种事情的。总不能是男的也喜欢我吧。”李星河用指尖温柔的梳理着他的头发,见他没有说话就主动解释着,确定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他五指张开埋在沈图南的头发中趁机揉了一把,轻声说道:“而且……我不会喜欢男人的。” 他是故意这样说给自己听的吗?沈图南心中一颤,刚生出的那一点点试探的念头,又像是被触碰了的含羞草,颤颤巍巍的缩了回去。 沈图南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由李星河在他头上作乱,揉乱了头发。没有像平时一样嬉笑着骂他,也没有故作嫌弃的拍开他的手。 他像是一个入定的老僧一样,李星河差点儿误以为是自己的手法太好了,擦个头发把人擦睡着了,爬上床探身去看沈图南的脸,听见他的声音闷闷的,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包子:“我随口说的。” 李星河不知道为什么还将人越哄越委屈了,他摸了摸鼻尖,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话:“你生气是因为杜临竹吗?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她啊?” 自从杜临竹出现之后,沈图南好像就一直处于闷闷不乐的状态。 “是她招惹你了吗?”李星河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顺势撑着床沿,在沈图南旁边翻了个身坐在了他旁边,身子往后倒,双手在身后撑住了床,偏头去看沈图南。 光线很暗,沈图南背着月光和手机投射出来的光芒,五官只藏匿在一片阴影中,看不确切。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她啊? 沈图南仔细想了想,说是,也不是。杜临竹本身并没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他不喜欢的。如果没有李星河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