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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荇之沿着山阶慢慢往下走,道旁千年古木上张灯结彩,挂着大红绸缎、金橘色的灯笼。白玉长阶上也铺了箔丝红毯,一直从瑶池铺上了山巅。 “真够夸张的。”江荇之笑了一下,一路溜达着去到了瑶池。 他还是没拗过钟酩的执念,瑶池被定作了他们结契大典举行的地点。江荇之到时,诛严和诛绪正在装点现场。 仙气飘飘的瑶池上方漂浮着坐席,就连瑶池外的半空中也悬浮着席位。整个大典现场看起来相当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按照钟酩的说法就是:他们神仙眷侣的结契大典怎么能和常人相提并论? 江荇之扫视了一圈,觉得这是无法和正常人相提并论的程度。 见到他来,诛严和诛绪忙跑过来,“门主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江荇之夸了夸他们的布置,又问起其他昆仑众人来,“传讯发出去了吗?我们昆仑的人能找回来几个?” “回禀门主,都发出去了。但因为时间相隔太久,留在令牌上的神识已经淡化了不少,也不知道传讯送到了没有。” 看江荇之似流露出淡淡的遗憾,诛严补充,“但门主和柏护法要在昆仑结契的消息传得三界皆知,我们昆仑的人若是听说了,有心者定会回来一探究竟。” 江荇之稍有安慰,“希望是。” 他又同两人聊了些结契大典的细节,看两人想得比自己还要周全,便适时地闭上了嘴,全权交给他们处理,自己则回了山巅。 刚靠近山头,江荇之就听钟酩似乎在和谁传讯,“知道了,交给本尊来处理。” 大概是感受到他回来,钟酩又将传讯匆匆挂断,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转过来,“回来了?下面布置得如何了。” 江荇之敏锐地看去:嗯?有小秘密! 他一个飞扑挂在了钟酩背上,勾着脑袋去瞅他的脸,“先不管那个。阿座,你在偷偷和谁聊天?” 钟酩两只大掌稳稳托住了他,无奈道,“没有偷偷。” “那我一来你就把传讯挂了。” “刚好聊完。” “我才不信。”江荇之拗来拗去,“喔,我知道了,是七年之……” “别胡说。”钟酩啪地就拍了他一下。 江荇之整张脸一下红了,气恼地在他背上蹬了蹬,“你居然——不准打那里!”这也太羞耻了! 钟酩掌心一滑,改为托住他的大腿,“那你也不准胡说八道。” 江荇之嘀咕,“谁让你狗狗祟祟的。快跟我说,你和谁在传讯,为什么瞒着我?” 但钟酩守口如瓶,一张嘴闭得非常严实。江荇之看怎么都撬不开他的嘴,便把人脖子一圈,开始道德绑架,“还不坦诚,看你之前就是不坦诚,才搞出这么多戏来!” 最大的把柄被人捏在手中,钟酩一下沉默了。 江荇之在他背上一顿闹腾,一会儿咬咬他的耳朵,一会儿又扒着人的脑袋念经。钟酩托着他,忍无可忍地开口,“要是告诉你,惊喜怎么能叫惊喜!” 话落,江荇之停下了,钟酩也停下了。 两人叠着站在原地静止了一会儿。江荇之,“……你说出来了。”笨蛋。 钟酩顿时懊恼。 这会儿总归说漏了嘴,钟酩只好把江荇之从背上扒拉下来,向人坦白,“我刚回来的时候就找瞿檀定制了礼物,想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你。” 江荇之果然很惊喜,“然后呢?” 钟酩说,“上次在蓬莱临时找他改工,他刚才和我说改工后某个原材料短缺了。据他所知只有南疆的中书老祖手上有,但中书老祖向来高冷孤傲,他前去求要吃了个闭门羹,说是没有预约一概不见。若要等预约至少得七日之后,我想赶在结契大典时送给你,等不了那么久。” “你还偷偷准备定情信物给我。”江荇之浮于表面地矜持了一下,“那多不好意思~” 钟酩看透了他的本性,没有揭穿。只说,“讨你欢心的法子都被柏慕用过了,我只能再想别的。” “……”江荇之静静盯着他。 钟酩反应过来,改口道,“都被我之前用过了,我现在只能再想别的。” 这才对。江荇之摸着他的脑袋夸奖道,“你的小花招还挺多~”他说完起身,“走吧。” 钟酩看向他,“去哪儿?” “不是要去找那个中书老祖吗?既然是送给我的定情信物,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 中书老祖所在的地方位于南疆一座山头。 四周是茂密的森林,方圆百里内少有人烟,林中灵兽灵植遍地生长。江荇之和钟酩从树林上空掠过时还惊起了一片飞鸟。 那山头巍峨耸立在密林之中,自上空俯瞰而去,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孤岛。 江荇之问,“这个中书老祖,我怎么觉得自己从没听说过。你听过吗,阿座?” 钟酩摇了摇头,“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江荇之若有所思,“算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落到山门前时,门外小童行了一礼,“二位可有预约?”看他这架势,似乎只要说“没有预约”就会立马被请出去。 江荇之面不改色,“当然有。” 他的姿态过于笃定,那小童不疑有他,转身领着二人往里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