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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将手里这笔财发了不好? “殿下也是看有人给二皇子弄了十五万两的税银,心里着急,”张端叹气,“他身边的人还是太少,此事我会再提一提。” 胡邦讥讽道:“不少,有个镇国公府的正妃呢。” 张端摇头:“别说这个,先去找程东。” 胡邦站起来,告诉他:“你信不信这一趟你也是白跑。” 张端低叹一声:“信。” 他走出去几步,又低声道:“这位解姑娘不同寻常,杀伐果断到令人害怕,要我在一个晚上逼死三个管事,我下不去手,这样一个人,不可能没有收好程东那里的尾巴。” 说完,他苦笑一声,苦笑又缓缓散去,成了一张无可奈何的脸:“要乱起来了。” 胡邦很淡定:“什么时候好过?” 这一回,张端没有顺着他的话点头,而是很肯定的告诉他:“不,你不明白,这一回,是真的乱了。” 上面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太子、漫天撒网招贤纳士的二皇子、急迫的四皇子、坐收渔翁之利的五皇子和六皇子。 下面是纷纷站队的朝臣、手握巨万家财的解时雨、以及被解时雨盯上的镇国公府、空悬的户部尚书之位。 还有生死未卜的三皇子和陆卿云。 这些全部搅在一起,就是野火连天,要将这京城都烧透。 两人找到程东的时候,程东正在码头上歇脚的小院子里唉声叹气。 他抬头看一眼联袂而来的两人,奇道:“胡兄弟,这位是?” “张端,”胡邦拉出椅子来坐下,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说找你有事,还让我做个见证。” 张端尴尬的和程东见了礼。 他做足准备,一番话在心里打了无数个转,又长长的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说完,他没去看程东的神色,而是仰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流云。 因为他自己也感觉巧取豪夺很不要脸,不好意思看人。 程东似乎是震惊的有点过头,以至于半晌没说出话来。 好在他没一惊到底,很快就回过神来,将两手一拍:“巧了,我正要给自己找个东家!” 这话实在出乎张端和胡邦的意料。 他们二人给了彼此一个不解的眼神,重新看向程东。 程东赶紧解释:“你们来的真是正好,给你们看看这个,我之所以发愁,都是因为这个。” 他取出一个匣子,匣子里是一沓借据。 “为了造这十条船,我当初在几大银楼都借了银子,连本带利,如今要还四百万两,本来陆大人在,这事就不是个事,可现在......你们四皇子是个好人。” 他一面说,一面将借据往张端手里塞。 张端看着这一匣子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借据,哑口无言。 这解时雨长的是个什么脑袋! 四百万两,不就是她连夜卖了三位管事产业所得? 然后她再在各大银楼借出来这么些银子,要是天下太平,她自己就能还上,左手倒右手,什么也不损失。 搞不好这些银楼她都有份,都不用左手倒右手。 四皇子接手船行,就得帮她还债,那这十条旧船加上卖掉的产业,她里里外外得八百万两! 第一百二十章 鱼 回去的路上,张端两条腿软绵绵的,毫无力气。 他走不快,乃是因为精气神在这一早上耗费的干干净净,眼下被程东的借据一刺激,最后一口气都呼出去了,浑身上下都没处着力。 胡邦和他相对无言,并肩走了一气,分别的时候胡邦道:“四皇子要是有这四百万两,自己再造个船队,不比接这十条旧船强?造价还只要这一半。” 张端深以为然。 他叹了口气,独自往四皇子府上去,在靠近府邸的时候,他总算是恢复了点精神。 抬起手将脸搓揉一番,他想:“犯不着为了浮财着急上火,解时雨和陆卿云一样邪门,最好能化干戈为玉帛,以和为贵,四皇子是劝得动的,就是皇子妃未免太急了点。” 想到此处,他忽然调转方向,往巨门巷而去。 他得先见见解时雨。 解时雨很好见,她长年累月的就住在巨门巷,仿佛是一棵树,要在这里扎根发芽。 张端来的时候,她正在喂鱼。 她喜欢鱼,鱼这种冰冷而又自在摇曳的小东西,可以让她一边观赏,一边深深想自己的事、想别人的事。 她的手和眼睛都没空着,避开了张端的打探,而张端的一切,都已经落到了她的眼睛里。 窥一斑而知全豹,处一隅而观全局,这是她的长处。 她凭着这双眼睛,看一个人的一言一行,然后在心里揣摩透彻,再做出相对应的行动。 从张端身上,她看出了息事宁人之意。 等她琢磨够了,她才拍拍手,笑道:“张先生来的正好,四皇子妃昨天在这里留下一队人马,昨天晚上有一个四处乱跑,结果不知道冲撞了什么,疯癫了,你看我如何处置?” 她冲着小鹤昂头,小鹤立刻会意,去将人带了出来。 张端见到来人,张了张嘴:“这是......桂嬷嬷?” 他见过桂嬷嬷,精明能干,和现在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一晚上,她是受了多大刺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