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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山长猛地抬起头,和目光凌厉的裴卿卿对视,良久后,才道,“老朽受教。” 裴卿卿没再理会他,她站起身,朝陆淮安走去,道,“陆先生,我们走吧。” 陆淮安微微点了点头,两人出了山长院,一路往女学生的寝舍走去。 走到碧峰阁时,裴卿卿突然停下脚步,她郑重的向陆淮安行了一礼,“陆先生大德,学生没齿难忘。” 陆淮安压了压眼皮,虚扶了她一把,“那两个人我会处理干净,日后,你不必再担惊受怕。” “嗯。”裴卿卿微不可查的应了一声。 到寝舍门口时,陆淮安突然解下身上的香囊递给裴卿卿。 裴卿卿看着面前玄色的香囊,面上浮起一抹疑惑,寒风呼啸中,陆淮安低声解释道,“是太医院梁院正调配的安神香囊。” 裴卿卿仰面看向他深邃而又明亮的眼,沉默半晌后,接过来道了声谢。 陆淮安将香囊脱手后,也松了口气,朝她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裴卿卿手里紧紧的握着香囊,盯着他修长又落拓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往寝舍走去。 寝舍里,江清樱还未睡下,听到开门声,她立刻起身道,“卿卿,你没事吧?” 裴卿卿是在今日最后一堂课突然被薛山长身边的小厮叫走的,江清樱身份低微,恐惹祸上身,又不敢随意打听,连晚饭都没用,就直接回了寝舍,一直担心到了现在。 “没事。”裴卿卿温和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我先去净房沐浴了。”说着,便朝净房走去。 江清樱看着她的背影,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一颗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很快,又到了旬休,裴卿卿一大早就去饭堂借用公厨做了点心,提着食盒往孤鹜山房而去。 她到时,陆淮安正在练字,是扈九接待的她。 陆淮安写完一整页字后,净了手,才走到桌旁,落座后,淡声问道,“这几日睡得可好?” 裴卿卿点了点头,跟着从袖中取出那只玄色的香囊,递回给他,“多谢陆先生垂询,这几日亏得这只香囊,我睡的很好。” 陆淮安也知自己的私物不适宜长久留在她的身边,接过后,与她道,“改日我让梁院正再为你调配一只药包。” “多谢。”裴卿卿道谢,跟着,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点心一一端了出来,“今日做了rou饼、蟹粉小笼、牛rou锅贴,还有红枣龙眼粥。” 陆淮安看着面前这许多小食,眉眼间有暖意浮现,他从她手中接过筷子,淡声道,“用完早膳,我带你出去一趟。” “去哪里?”裴卿卿将另一份点心递给扈九后,疑声问道。 “一家书肆,有不少的绝版古籍。”陆淮安解释,裴卿卿顿时来了兴致。 陆淮安见她心情颇好,想了想,还是没有提裴武生两人的事情。 接下来一整日,两人都待在一起,直到夜里回到书院。 裴卿卿回寝舍前,陆淮安从扈九手中接过几本古籍递给她,裴卿卿只看了一眼,就瞪圆了眼睛,“这、这些陆先生都买下来了?” 陆淮安微微颔首。 裴卿卿忙道,“这些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倒也不是白给你的,”陆淮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你也看到了,孤鹜山房只有扈九一个伺候的人,他粗手粗脚,很多事都做不好,若是你不介意,可以常来做些洒扫缝补的活计,就当是帮我忙了。” “我不介意!”裴卿卿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两人身后,扈·粗手粗脚·很多事都做不好·九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这晚过后,裴卿卿与陆淮安越发熟络。 另一边,庞郡主有些心烦意乱,却也只能安抚自己,她没有必要跟一个学业堪堪垫底的人计较,再者,裴卿卿那样卑微的身世,是永远不可能给陆淮安做正室的,陆淮安的正室只能是她! 这般想着,她心绪慢慢的平复下来,但不久后的年末测试,却让她目瞪口呆。 裴卿卿她竟然将她取而代之,成了第一。 庞国公府中,庞国公夫人第一时间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她想都没想,就向书院施压,要将裴卿卿的成绩压下去一些。 可薛山长刚被陆淮安敲打过,眼下怎么敢对裴卿卿的成绩做手脚,思量很久,她只能私下找到庞持玉,委婉的跟她提了庞国公夫人的意思。 庞持玉心里自然是想当魁首的,若是薛山长没有将这件事捅到她的面前,她十有八九也就顺水推舟的认了此事,可现在薛山长却当着她的面,近乎明示的过问她的意见。她还能怎么样呢?自然是要先顾着自己的脸面,先澄清自己并非这样弄虚作假的人,又替自家母亲描补,说她定是被刁奴怂恿,一时迷了心窍,最后又严词要求薛山长一定要秉公办事。 于是,成绩公布时,裴卿卿却成了理所应当的魁首。 庞持玉和裴卿卿都以为此事就算完了,可没想到隔日又有风声传出,造谣陆淮安提前给裴卿卿泄题。 这个风声一出,不止影响到了陆淮安的名声,更影响到了女班所有先生的名声,根本不用裴卿卿和陆淮安出手,当日其他先生和行事磊落的学生们就将背后散布谣言之人给查了出来,勒令其在家中反省三个月。 年末测试完,就到了年假,陆淮安本来是要回镇国公府过年的,但他却没有随着其他人一起离开,而是依旧住在孤鹜山房,裴卿卿也时常待在山上,直到除夕夜,裴卿卿上山后,刚进孤鹜山房,就见陆淮安有出门的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