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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侧目,宿主竟然还会出现烦恼,相处了几百年时间,让他烦躁的人通常只有两个下场。 一个是身首异处,另一个则是生不如死。 看他心情不大好,几个念头来回徘徊,系统仍是明智地选择沉默。 但闻镜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它唠唠叨叨,他会不高兴;它寡言少语,他依然会不痛快。 “说话。”闻镜语气阴森,指尖恶意具现的黑烟缠绕,“你也想装没听见?” 系统:“……不是,宿主。我是恶意系统,这种关于人情感方面的不是很懂。” “去查。”闻镜语气平静,无波无澜的面容下是隐藏的暗流。 “马上马上。” 遭到隐含的威吓后,系统挤出两滴心酸的眼泪,开始联网翻找情感秘籍。 薄暮冥冥,万籁俱寂中,天边蓝灰与金黄交界,影子在落日下显得尤其长。 他回到厢房,影子在门前映出长长一条,遮住了姜糖近日来的杰作,一副双人画像。 他弯腰看着惟妙惟肖的画,遗憾道:“若是在纸上,还能珍藏。” 在屋里听到他的话,得到他的肯定,姜糖心里有些高兴,不过她还记得早晨说过的话,敛住神情,不吭声。 容景把带来的饭放到桌子上,弯唇道:“你说呢?” 她憋了一会话,还是出声了,赌气道:“画在纸上也不给你。” “那和我说话?”他见她再一次开口,加深了笑容。 姜糖头也没抬,兀自吃饭。 这时,系统在脑海里提醒:“宿主,我看到影视上的男人都是送花或者其他礼物,比如说甜食、饰品、或者胭脂粉黛。” 容景眸光微闪,忽视了那个听不懂的词汇,表情若有所思。 像是有什么主意,对她说了声“等会回来”,便转身飞入黑夜中。 姜糖:“?” 她不解地歪了歪头,他从来没有晚上离开过。 再次踏入厢房时,容景不知从哪里捣鼓来一堆东西,从储物袋中一个个掏出来,放到桌子上。 一枝粉白杏花,南瓜形状的胭脂盒,嵌着明珠的耳坠,桂花糕…… 令人眼花缭乱的物品一一成列,姜糖目瞪口呆:“你干嘛?” “送你的。”他俯身,近乎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脑袋,“喜欢吗?” 姜糖抿唇,扭捏道:“喜欢。” 声音很小,但他就是一下子听见了。 容景带着诱哄的语气道:“别不搭理我。” 姜糖看着他几乎少见的表情,或许是纱灯的光太过柔和,竟让他的神色柔软得不可思议。 两人的呼吸轻得不可闻,他沉黑的眸光长久地落在她的唇角。 不知是谁的呼吸加重了些。 丝丝缕缕的气息在浮动的光影下缠绕。 姜糖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出声打断了这种氛围。 “就因为不理你,送我这么多礼物?” “嗯。”容景撑在桌沿的手指敛了敛,逐渐收回视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这些不算多。” 姜糖古怪地想,这种怎么像是男人追女人的手段。 根据容景的性格和表现,他向来对人与人的交际关系漠不关心,不是那种会想到主动用礼物讨好别人的人。 除非,有人在帮他出主意。 而与容景关系密切的,就只有一位了。 她大抵猜到是谁,很想问他,又怕被发现她知道了他的秘密,万一此秘密是不能被外人道出的,可能会对两人的友谊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忍了忍,最后把好奇的询问咽回了肚子里。 第二日一早,姜糖比平日醒得早些。 转过身子一看,容景的床榻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或许已经出门。 屋子的木门和窗子紧闭,幽暗的环境对刚睁开的眼睛格外友好。 每次容景比她早起,动静极小,从未吵醒过她。 帮她取来饭后,他惯常会出门,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做什么,她不曾问过,也懒得询问,只猜到是关于闻镜的事情。 偶尔隔个几日,容景会陪她出去散心。 苍岭山热气蒸腾,有一回两人撑着一把伞闲逛。 她发现他有一个恶趣味,边走边拂过路边的花草树叶,薅一朵,摘一片,那只手就是闲不下来。 一路慢慢地走,回头一看,地上铺满了惨绿愁红的痕迹。 她问他:“为什么喜欢摘花草?” 他懒懒道:“无聊。” “和我一起散步很无聊?”姜糖故意这样说。 他顿了下,轻轻地哼了一声:“你成心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她的表情太容易被看透了,黑漆漆的眼珠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流露出找茬的意味。 说到底,她也很无聊。 没事找事,来和他斗嘴。 姜糖坐在床上,回想那段小插曲,抓了抓凌乱的发丝。 没了现代的娱乐工具,每天确实显得很枯燥乏味。如果必须做宅女,怎么能少了电视和游戏呢? 她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下床,慢吞吞往门口走去。 手指搭在门把上时,听到外头传来模糊的对话。 系统正在跟容景炫耀:“我的办法怎么样?” “……”看它这么嘚瑟,容景不准备附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