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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包到底有多重,不是,这包到底能装多少东西?这是个四次元口袋吗,还是传说中修仙之人必备的乾坤袋?背着这么重的包,他是怎么跑得这么快的……如果现实可以将想法具象化,何云起的脑门上恐怕会飘着无数个问号。 “不是我的,梁天的,我看这个比较轻巧,就顺过来了。”季晨轻描淡写的带了一句,仿佛“顺”这个行为就没有问题了似的。不过事到如今,能有个照明的东西就已经不容易,顺不顺的,能用就行。 应急灯不知还能坚持多久,为了最大程度的延续光明,季晨将它调节成了弱光模式。 微微暖黄的光,倒是像点亮了一盏小夜灯,映照着病房里残破不堪的一切。季晨依旧愁眉深锁,值得思考的问题,似乎变得更多了。何云起不好打扰,只静静的看着他,微光描绘着他的轮廓,即使身材已经十分纤瘦,他的脸却依然带着天然的rou感,耽于思考的少年薄唇紧闭,眼里倒映着闪烁的光。 刚才的一路实在是过于紧张刺激,等到休息下来时,作息还算规律的何云起,就自然而然的困倦起来,他这人高马大的,也不好靠在季晨的身上,就只能在一旁垂下头,争分夺秒地小睡一会。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的耳边突然传来少年恍然大悟的声音:“我知道了。” “什么……?”何云起强打起精神,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困了?”季晨看向身边睡眼惺忪的人,放低了声音询问着。 何云起不好意思地笑笑,伸了个懒腰,舒展开酸痛的筋骨:“晨晨学长,我一把年纪的人了,哪比得上你们年轻人那么精力充沛,现在都快凌晨三点了,困也是难免的。说吧,想到什么了,我听着。” 意识到自己打扰了身边人的酣眠,季晨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生涩而带着歉意的笑容,他显然是不擅长与人相处,连眼睛都不知道朝哪看才合适,难得笨拙的模样,倒是让何云起跟着他慌乱了起来,连连摆手道:“没事,真没事!你想到什么就说,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回家补一觉就好。” 虽然何云起表示不介意,季晨却还是将语调放轻放缓,小声道:“我想,这个东西离不了这间医院多远。” “怎么说?” “它应该是地缚灵。” 地缚灵是一种较为特殊,却一点也不罕见的灵体。它们因为生前心愿未了,执念未断,所以带着极强的不甘和怨念,更重要的是,它们不像其他的灵体,可以四处飘散巡游,它们只能被困在自己去世时的一亩三分地,不断的徘徊,随着无法离去的痛苦而不断地加深执念。 大多探灵爱好者在探险时看到的怪东西,就是它们。 而城南区妇幼保健院能在长达数年的时间内都稳居都市传说榜首,多多少少也有地缚灵的功劳。 何云起对这个名词并不陌生,别的不说,从小到大听过的那么多故事,看过的那么多电影,也算见怪不怪了。季晨也没有停下来详细解释的意思,继续轻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它是很强,我刚到五楼时,隔着木门都能察觉到它的气息,它不仅可以限制别的灵体,还可以控制着医院里的一切,但是刚才它打破杂物间,追着你一路下到三楼的窗外时,我却突然感觉它的力量变弱了。” “如果它是地缚灵,没办法离开这间医院,那么它是怎么让梁天听它的话,布置出这一整个的复仇计划来?”何云起举起了手,跟学校里乖巧懂事的学生似的提出了问题。 “因为行知中学的论坛里存在的各种版本的鬼故事中,有一个突然热门起来的猜测,是最近几个月突然出现的,那个帖子将陈潇的事情重新书写了一遍,前后衔接和逻辑都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歪曲了她死亡的时间和方式。”季晨的手指在平板上划了两下,翻出了一张截图,截图的时间正是他他们下楼送走几个孩子的短暂空档,“目前还不知道帖子是谁发的,但是梁天应该是根据这个帖子来过一趟城南妇幼了。一旦进入地缚灵的地盘,就容易被它的气场影响,只是我不明白……” 何云起抓住空档:“不明白它为什么不直接带走梁天,反而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让梁天去引人入局?” “没错。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带走的人。” “呸呸呸,这话太不吉利了,赶紧呸一下!”见少年突然开始拿自己来打比方,何云起赶紧阻止了他这不吉利的言论,见的鬼多了,人都难免封建迷信起来。 季晨哭笑不得的跟着他呸了两下,笑道:“我就是打个比方。” “它都是个死鬼了,还能有人支使得动它吗……大概就像你之前说的,这人活着的时候就是个自大狂,死了也不例外,自以为可以掌握全局,就享受这种将所有人玩弄股掌的快感,实际上它的智商根本撑不起这份自大,所以就这么栽了。” “也是。”季晨接受了何云起的猜想,继续展开了未完成的分析。 “如果它是地缚灵,那么只要离开这间医院,哪怕只是离开这栋建筑,就可以对它造成削弱。但是我一个人是肯定没办法在把它引出去的同时完成布阵的。”季晨突然顿了顿,抬头看向了一旁专注聆听的何云起,犹豫再三也没能把下半句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