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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季齐送到她面前的rou,陷入了沉思。 在梦里,姜安城烤的就是这样一条羊腿。 现在,羊腿滋滋冒着热气与香气,就和梦里面一模一样。 “有没有谁来过?”花仔问。 季齐答:“有啊。” 花仔心里一紧:“谁?” 季齐往火堆边一指:“韩百夫长。” 韩松连忙道:“是是是,我是见花姐你这么久没回营,所以带人过来看看,原是担心有什么事,后来见了季兄,才知道花姐你是中了迷药。” “干嘛不叫醒我?”花仔问完就后悔了,不对,叫醒了,她上哪儿做梦去? “我……我见花姐你睡得挺香的,再想想连日征战,你也挺累的,就和季齐商量了一下,让你多睡会儿。” 如果花仔看得仔细些,就能发现韩松的舌头有点打结,眼神也有点飘忽。 但花仔没有,她只觉得自己人虽然醒了,魂好像还有一半没回来,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她坐正来,看到自己臂上的伤已经处置妥当,随口问:“谁替我包扎的?” 季齐和韩松同时开口:“我!” 花仔一愣。 季齐和韩松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改口:“我俩一起。” 花仔向两人投去鄙视的目光,这么小的伤口还要两个人一起。她抓起羊腿,啃了一口。 只一口,整个人便猛然顿住:“这谁烤的?!” 这次季齐和韩松比较有默契,同时道:“我俩一起烤的。” “你俩?”花仔难以相信。 韩松干笑:“不然还有谁呢呵呵呵呵。” 花仔疑惑:“这味道明明像是夫子烤的……” “不可能。”季齐道,“主子远在京城,如何能跑到这里来烤羊rou?” 这话不用季齐说,花仔也知道。可是唇齿间的味道骗不了人,这和夫子烤的一个味道…… 忽地,她整个人僵住了。 rou还在嘴里,却忘了咽。 有生以来第一次明明白白地回忆起了梦境,并且清晰到每一个细节都逼真的程度。 “草。” 她低低地骂了一声,脸无可阻挡地发起烫来。 “怎么了?”韩松立马关切地问。 “见鬼了,”花仔捂住了脸,“老子居然做了个春梦。” 第67章 婚事 非他不可! 战争结束得比姜安城想象中要快。 大军凯旋那一日, 他就在云川城中,松鹤楼上。 全城的人都挤出来迎接得胜归来的天虎军,他坐在二楼的雅间, 远远看到了被人们簇拥在前的风长天和姜雍容。 众生俯首, 万民爱戴,他们两个真是天生的帝后。 北征的将领跟随在他们身后, 花仔和穆腾策马并行。 北疆冬天的阳光极淡极白,她骑在高头大马上, 五大三粗的穆腾旁边, 显得尤为娇小, 像个邻家小少年似的。但她的陌刀负在身后, 明明是懒洋洋的姿势,却显出一股极其明显的嚣张。 姜安城站在楼上, 一手拎着酒杯,一手将窗缝推得再大一些,视线追逐着她。 忽地, 她抬起头朝这边望过来。 姜安城没有动。 他知道隔着这么远,窗子也只开了一道缝, 她不可能看到他。 但心脏好像不知道, 花仔在阳光下扬起来的面庞明亮皎洁, 胜过此时的阳光。 也会胜过今后所有的阳光。 心中有一种绵密的、细碎的疼痛, 像是有一只小虫子一点一点细细地啃食他的心脏。 每多留一刻, 每多看一眼, 也许都是一个错误。 以后的每一年每一日, 目之所及,只要有阳光,他就会想起她此时的脸。 街上, 穆腾问:“有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花仔说是这样说,心里面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今天大约全城的人都出来了,松鹤楼上的窗子都是关着的,应该没有人。 可是她却莫名觉得,好像有人在那儿看着她。 按说被窥探会引起她的警觉,可这并没有激起她的一丝戒备,心里面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拉了拉缰绳。 她一动,韩松就发觉了:“花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花仔道:“我想去松鹤楼看看。” “那可不行!”韩松立即道,“全城大摆三天流水席,咱们要跟着老大一起入席的。这可是凯旋宴啊!松鹤楼的东西虽好吃,它又不会跑了,待吃完流水席再去也成啊。” 花仔想想也是,便继续调转马头。 只是总忍不住回头。 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大约是好久没吃松鹤楼的炙牛rou了吧。 松鹤楼上,姜安城看着她在视野里渐行渐远,身影汇入人流,被后面的如林的旌旗淹没。 他朝着她的方向,举了举杯。 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再见了,花仔。 * 仗打完了,风长天和姜雍容还在忙碌,花仔却是完全地闲了下来。 现在既不打劫,也不打仗,生活便顿时有些空虚,除了跟兄弟们打打牌喝喝酒,竟找不着什么事情做,十分无聊。 张婶是天虎山上的大厨兼管家,并自发地兼了花仔的半个妈,瞧她又扔下牌坐在屋檐下发呆,遂过来坐在她旁边,问道:“花仔,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