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我就不明白了，我对她这么好，你说他眼皮子怎么这么浅。” 这跟眼皮子浅有什么关系？为了跟你搞大象耽误学习才真是眼皮子浅吧！姜禾估计这又不知道是夏琳琳跟哪听来的，现学现卖。她跟在“受伤的女人”身后默不作声。 被夏琳琳拐到手的小男孩不是他们圈里的，那男孩家境普通，但长的白白净净还常带着一副细腿儿眼镜，说话很慢，人也特别温柔，笑起来特别阳光，用夏琳琳的话来说：他一笑，花都开了。 这种男生完全激起了夏琳琳的母性和保护欲，但在姜禾看来，那就是个娘炮。 不过她可不敢当着夏琳琳的面说，估计说了就要友尽了，谁让夏琳琳是那种为了男友可以插闺蜜很多刀的人，如今分了也挺好。 走过一遭再看自己的青春期，真是二的可爱。 夏琳琳一边扒拉衣服一边还在跟姜禾吐苦水，姜禾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满脑子都是陆关涛给他打的电话。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一个礼拜陆关涛就不用陪床了吗？这人是铁打的？ 姜禾还特意问了陆关涛，结果陆关涛只回了句他哥没事了。 “哎，你知道吗？听说那谁又回来了。”每次提到陆关爵，夏琳琳就跟做贼似的样子让姜禾觉的挺可乐的。 “恩。”姜禾点点头，没发表什么意见，有什么好发表的，早知道了。 夏琳琳有些意外姜禾的平静。 “你不是一听他就炸毛么，这是怎么了？” 姜禾斜了她一眼，表情淡漠：“事都过去了，我炸给你看？” 夏琳琳看着姜禾，眼神怪怪的。 “怎么了？”这眼神盯的姜禾脊背冷飕飕的。 夏琳琳摇摇头没说什么，但她感觉姜禾有些不太一样了，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她也是这两个月发现的，姜禾开始爱发呆了，是真的发呆，眼睛里空空的，跟个老年痴呆一样。可当她看着你跟你笑的时候，那眼睛里又盛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说实话，挺渗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打滚求收藏，收藏，收藏！！！ ☆、第 13 章 其实她特想问问姜禾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可下意识她觉的姜禾不会说，对，这也是变化之一，姜禾不再是以前那个掏心掏肺肚子里一点密密都留不住的闺蜜了，不是说姜禾表现的有多明显，而是女人的直觉。 夏琳琳并没有因为这个有什么想法，反倒会担心姜禾，因为很明显自从出院以后，原本还有些朋友的姜禾，如今身边只剩下了自己，以前的同学玩伴什么的全都被她刻意疏远了。 只有姜禾自己明白，那些所谓的同学朋友，只要姜家不倒，他们就永远都是自己的同学朋友，无论自己跟他们走的近还是远。 除了夏琳琳。 没搭理夏琳琳，姜禾直接转身出了服装店，下午她还有套卷子没做呢。 两人出了商场发现竟然下雪了，细碎的小雪花漫天飘飘忽忽的往下落，街上的人低着头行色匆匆，却没有谁仰起脸去看看，今冬的第一场雪。 溜达着走出步行街，夏琳琳家的司机先来了一步，由于姜家司机也快到了，所以姜禾没跟夏琳琳一起走，而是留在原地等。 姜禾百无聊赖的站在道边，正寻思着是不是该就近找个咖啡店或者书店什么的打法一下时间，可又想想司机应该也快到了，走进去屁股没坐热估计就得出来，怪麻烦的。 正纠结呢，就听到身后一阵吵杂，紧接着便感觉到有一个小影子“噌”的一下贴着自己身侧蹿了过去。 姜禾被带的一个趔趄，还没等抬眼细看，又一个身影从身边急速走过，嘴里还不停骂骂咧咧的。 “你给我回来！小兔崽子，还学会跑了，你再跑一个试试，回来！”那尖利的声音配着“咔咔”的高跟鞋声在姜禾耳边近了，又远了。 最先跑过去的是一个小男孩，一米出头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估计是被撕扯过，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这么冷的天气就穿着一个小单衣，连棉服都没有。 而紧随其后的女人衣着光鲜靓丽，大波浪头配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随着走路被皮裤绷紧的翘臀左摇右摆。 这女的看上去挺有钱，姜禾看的出来她手上挎的包是个真货，价格不菲。 就在她好奇观察的同时，惊险的一幕把姜禾吓的心差点跳了出来。 孩子为了躲那女人，竟然不顾一切的朝着马路中央冲去，顿时宽阔的道路上刹车声和鸣笛声响成一片。 孩子被吓傻了，愣怔的停在马路中央，通红的小脸上满是惊愕和无所适从。 那女人显然也被吓到了，“啊！”的惊叫一声，然后看到离孩子最近的一辆车紧急停在了不到半米的距离之外后险险松了口气。 这孩子一定被吓坏了，姜禾看着小男孩颤抖的站在那里，瞪着无辜的眼睛四处张望，让人看着都觉可怜。 却没料到那女人看到孩子没事，直接两步冲上前去抬手两个耳光，随着“啪啪”两声脆响小孩儿被扇的侧身摔倒在地。挣扎着刚爬起来，还没等反应过来，那孩子就又被女人拉着胳膊使劲一拽差点摔个跟头，被迫踉踉跄跄边趔趄边跑的被拖拽出马路中央。 好些路人都在看热闹围观，从好奇，到倒抽气再到指指点点，人群中的议论指责声越来越大，那女人拉着孩子不甘示弱的冲人群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管自家孩子的！” 姜禾看着那个身材容貌姣好的女人边骂边拉扯的把孩子拖拽出人群，她打开一辆艳红色甲壳虫的车门示意让孩子上车，可那小孩梗着脖子站在车门前死也不愿意迈一步。 没看到原由，也不知道结果，姜禾只看到从始至终那小孩只最开始被车吓到时的一时错愣，之后随着那两声响亮的耳光，整个人便陷入了一种抗拒型的沉默中，不哭，不闹，顺从的任由女人把她拉走。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的议论，有说是后妈的，有说是拐卖儿童的，还有说亲妈也有畜生的，也有的说孩子不懂事，乱闯马路该教训的，所有的声音不是叹息就是指责，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一步。 姜禾心口有些犯堵，她不认识那个小孩，更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她只是控制不住的在想那孩子若被带走接下来会遭遇什么，那如死水般的表情和漠然的眼神在姜禾脑中似一团乌云般挥之不去。 她忽然有一瞬间的庆幸，徐诗滢的心狠手辣让她的孩子同自己一起离开，而不是孤零零的去面对这个世界，也许也会遇上这么一个人，或打或骂…… 那女人依旧在骂骂咧咧的，还使劲用拳头在男孩后背推搡，用手指点他的头，离的有些远听不清女人在说什么，但肯定不是好话。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姜禾默默走上前去在离那辆甲壳虫两米的距离停下，听着那女人恶毒的咒骂。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小畜生，跟你那死鬼爹一个德行，赶紧给我滚上车，信不信我打断你腿，听见没有！唉！你这孩子……” 许是察觉到姜禾的靠近，女人皱着眉抬起头看向她。 这女人长的颇有几分姿色，但满脸刀切斧剁的痕迹也非常明显，姜禾只要一眼就能看出这女人从眉毛到下颚没有一处没动过刀的。 “看什么看！”姜禾的接近让女人心生警惕，说话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 姜禾只是淡淡扫了女人一眼，也没回话而是上前两步蹲下身面对小孩儿柔声问道：“能告诉jiejie，她是你mama吗？” 小男孩原本死寂的眼睛此刻因为姜禾的问话而透出几分茫然。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不是我儿子是你儿子？神经病啊你！”还没等孩子说话，那女人率先发作，然后扯着孩子似乎想马上离开。 姜禾没理女人，一把抓住孩子的胳膊微微用力，声音依旧柔和：“没关系，告诉jiejie，也许jiejie可以帮你。” 小男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姜禾，似乎在判断这话的可信度，又似乎是没听懂。 虽然在别人眼里自己做的这件事情确实有些多管闲事的嫌疑，但姜禾却管不了这么多，她尽可能的用平静安抚的眼神与孩子对视。小孩儿脸颊已经泛起红肿，漆黑的大眼睛氤氲着泪光湿漉漉的却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小孩单薄的衣衫被雪花映出一朵朵斑驳的湿迹，紧握着孩子胳膊的手能感受到那皮肤上传来的冰凉，姜禾觉的鼻子有些泛酸。 与姜禾对视片刻，孩子嗫嚅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那女人使劲一把将胳膊抽出姜禾手心。 “你有病吧，我管我自己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小浩，跟mama回家。” 许是有外人在，那女人说话的语气软了几分，更是在“mama”这个词上加重了几分音调，然后拉着孩子想将他推上车。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刺激到了小孩儿，原本还沉默的他忽然爆发出强力开始挣扎，小手不停推拒捶打那个女人，嘴里发出“啊！啊！”的尖叫声，那是明显排斥拒接的态度。 这孩子不会说话，姜禾愣怔了。 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姜禾一步上前拦住因为气急败坏还要动手打孩子的女人。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什么人啊你！” 那女人使劲抽着被姜禾抓住的手腕，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嫌她多管闲事，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一路高涨。 “这孩子不能说话，我怀疑你们的真实关系，所以你不能带他走。”说话的同时姜禾放开钳制这那女人的手，劲儿挺大，她攥不住了。 那女人揉着被捏红的手腕，跟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姜禾，而姜禾从始至终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蹙眉看着一边挣扎一边开始落泪的孩子。 扯皮还在继续，后来又不断加入了姜家的司机，巡逻交警，派出所民警。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姜禾看着两个人的母子证明，再看看孩子带着渴望看向自己的眼神，姜禾忽然有种食言的挫败感。 那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就是法律也不能阻止这孩子被母亲带走，更何况他还被诊断有轻度自闭症外带失语症，完全无行为能力。 看着孩子黑亮的眼睛随着女人趾高气扬的嗓门逐渐暗淡下去，姜禾的眉头越皱越深。 那证明她看的仔细，这女人叫孙晶，小男孩名叫罗艺浩，今年六岁，父亲在前两年因为意外去世了。 司机小李毕竟是姜家多年培养出来的，看姜禾盯着那份证明一直在看，便私下里跟民警商量了一下，然后用两盒长白山香魁将那一纸证明复印件换了出来。 那上面不仅有孙晶的身份证号，还有她的家庭住址。 在回家的路上，姜禾攥着那张纸有些犹豫，该不该继续管下去？毕竟那是人家孩子亲妈，她当时看到的也只是一个片段，具体的前因后果姜禾并不清楚，所以根本不能武断的判定孙晶虐待孩子。 中国家庭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有几个没挨过父母打的，当然，自己除外，他哥都让他爸用书房笔筒砸过。 可只要一闭上眼，小浩那倔强的表情和死气沉沉的眼神就总在她脑中挥之不去，总让她莫名其妙的产生一种代入感，如果自己的孩子活着被这样对待，别说扇巴掌了，就算用手指点一下，那会是什么样？ “小李哥，找人帮我查查这个。”最终在汽车驶入院门的时候，姜禾将那一纸证明交给了小李。 管不管的先不说，至少得知道那当街的两巴掌到底是气急所致还是生活常态。 ☆、第 14 章 周末再次见到陆关涛，宁季泽礼节性的问了问陆关爵的情况，知道权无大碍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从始至终姜禾一直沉默。 经过沟通，这周的补课时间比平时延长两个小时以弥补上一周缺的课，陆关涛更是拿出四套卷子分别给两人，还有划的一大堆重点。 原本是下午一点到四点，这一下直接补到了六点。 “留下吃完饭再走吧，萧北也快回来了。”宁季泽准备让保姆去准备饭菜。 “不了，我还有事得回去，谢谢了。” 看陆关涛拒绝后宁季泽看向姜禾。 “我也不留了，我答应我妈要回去吃的。” 见两个人都不留，宁季泽只要将他俩送到门口。 以往都是姜禾家的司机来接，顺道送陆关涛回去，今天两人都走到小区门口了都没有看到姜家的车。 一打电话才知道这个时候正好是高峰期，司机堵路上了。 两个人正琢磨着是要在这继续等还是先回去，等车到了再出来时，陆关涛手机响了。 “……恩，完事了……是吗，那好呀……行……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