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历史小说 - 狂兽邪妃之妖孽腹黑在线阅读 - 第179节

第179节

    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经历了当年她的魂飞魄散,他的感情已经变得太过的沉重,他怕那样的沉重她承受不起,从而会想要离开他的身边。

    而他怎能容许她的离开?

    所以才会小心翼翼,才会忐忑不安,才会想要用尽一切的办法让她离不开他。

    眼下这么个有关于“爱”的幻境,他觉得,这就是他的机会。

    看看是自己能够赌赢,还是安心的死在她的手中。

    这样想着,他唇角的那抹浅笑渐渐加深,日光都是不及这笑容来得耀眼璀璨。

    “雪大人”静静的看着他,一时间竟觉得他的这个笑,可当真是刺眼。

    雾气所凝成的眸子微微的垂下了,掩去眸中那一抹苍凉。

    良久,她终于是退后了一步来,同时也是收回了还停留在他襟口上的手。

    人影双手负后,看着山涧那画面之上,即将要被褚妖儿给发现的人,终于道:“你进去吧。不要破坏了七星迷幻阵的规则。”

    姬华不说话,只微微的颔首了,然后身形一晃,原地徒留一个完整的虚影,他人已经是离开了这里,进入那“爱”之幻境之中。

    果然的,他刚一离开,那山涧上所折射出来的画面里,将将要被褚妖儿给发现的人身体陡的一晃,已然是从一个模拟出来的幻像,变作了真人。

    “雪大人”看着那幻境里的变化。

    而后轻轻一笑,笑声颇有些悠远。

    “你不死心,世人又何曾死心,那个家伙又何曾死心。”

    “前世的孽,今生就全都解决了也好。”

    “冥冥中自有天注定……人心算什么?呵。”

    带着淡淡嘲讽之意的笑声渐渐被风给吹散,那一抹雾气所凝成的影子,也是随之而消散。

    徒留那山涧之上,五颜六色的光芒所折射出来的画面里,将那一世的情感,给尽数的展现了出来。

    爱能有多深?

    天地有极,而心无极,故爱亦无极,大爱无边。

    ……

    身下的这一道至尊称号光柱太过的高大,坐在上面,向着前方看去,几乎一眼就能将这东灵圣地给全部的纵览了。

    周身有着薄薄的云雾在静静的飘荡着,华光在其中流转,让人不由产生一种高处不胜寒的错觉。

    这里没有自然形成的风,只有人走动的时候,身体和空气产生摩擦,方才能够带出一丝风声来,给这个千万年来都是寂静无比的圣地,带来那么一点点的人气。

    褚妖儿安静的坐在光柱之上,侧耳倾听着那突然就出现的风声。

    那风声初时是极小的,似乎离她很远。

    很快,风声愈来愈大,似乎带起了风的那人,已经离自己很近了。

    她平视着前方的目光不由微微的转了转,看向正行走在光柱群里的一人。

    距离太远,她看不清那人是谁,只能隐隐的看清华光之中,那人似乎是穿着紫色的衣衫。

    那紫色好似是夜色妖华一般,妖妖娆娆的盛开在华光里,倾尽一生一世的美。

    当即,看到那人,平缓的心跳陡的就加快了速度,“扑通扑通扑通”,怎样也控制不住一样,心跳得厉害,好像这个突然出现在东灵圣地里的人,于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重要到此刻的她,竟然是恨不得立即就跳下了这道光柱,飞奔过去就要进入那人的怀中。

    但感受着胸腔里那颗心脏不寻常的跳动,褚妖儿没有立即动作。

    她只依旧是静坐在光柱之上,开始思索着这一幕场景,会是自己所经历的哪一段时间里所发生过的事情。

    记忆之中,来到东灵圣地,也不过就两次而已。

    一次是她炼丹累得睡着了,姬华带她来沐浴;一次是她主动要求进入,姬华在这里给她讲了许多个谜团。

    可那两次里,她也并没有攀上任何一道至尊光柱,抑或是在这里等着谁的到来。

    所以,她完全可以判定,眼下所身处的这么个幻境,并不是七星迷幻阵因着自己的记忆而模拟出来的。

    难道七星迷幻阵出错了?

    她皱了皱眉,却立即就排除了这个可能。

    这样强大的迷阵,只要阵眼不变,即便有着外人介入,七情幻境也是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

    如此,这个“爱”的幻境,却并不是以她的经历来进行模拟的,又会是以谁的经历?

    她正想着,就见光柱群里的那人,已经走近了来,她收敛了思绪,微微眯眼一看,那身穿紫衣的不是别人,正是姬华。

    然此刻的姬华却并不是幻境里虚假的幻像,而是真正的。

    可褚妖儿并不知道这至关重要的一点。

    于是,她也就不知道,亲眼看着她高高坐在那通天的光柱之上,少女那平静到堪称是冷淡的目光停驻在自己的身上,这一切都和当初两人初见的场景别无一二,他的心绪是有多么的复杂。

    她不知道,更何况她此刻已经认定,这个幻境,并不是她以前所经历过的。

    因她一直以来都是固执的坚信着,自己的前世,就仅仅只是在那东方修真界里,那才是她的第一世。

    再往前,她不曾出现过在这个宇宙之中,谈何而来的她以前曾认识他。

    所以,看着朝自己越走越近的姬华,褚妖儿几乎是以着一种如机械般的冷静态度,目光平淡的看着他的靠近。

    她想要搞清楚这个幻境,既然不是以她的经历来进行模拟的,那又会是以谁的经历?

    难道是以姬华的经历为主的吗?

    她想着,看着姬华走近这道光柱,然后抬头,看向她。

    “你是谁?”

    他的声音一如褚妖儿所认为的两人当初在雾色之中初见的那般虚无缥缈,像是一缕抓不住的风,听在褚妖儿的耳中,让得她更加的坚信,这个幻境,的的确确是和自己无关的。

    和自己无关,为什么会将自己给牵扯进来?

    可她如今已经身处其中,不将这个幻境给破解了,她就无法继续后面的“恶”和“恨”的幻境,从而到达北极星阵眼,破解了整个七星迷幻阵,找到姬华,回到地面上去。

    清楚的明白这一点,她的目光当即就变得更加的冷淡了,看在人的身上,仿若寒冬腊月般,让人感到了彻骨的凉意。

    但那冷淡却是死水般的平寂,对于姬华的问话,她没有回答,就只低头看着他,眼眸平寂到宛若是一潭被冰封的死水一般,然那死水下方是如何的波涛汹涌,外人却也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于是姬华再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仍是不答话,须臾竟是径自的收回了目光,重新的平视前方,目光不自知的停留在某处,不再看他。

    下方的姬华默了默。

    旋即身形一掠,竟是一步跨越了百丈距离,攀上前来,悬空在她面前,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少女似是有些不悦,柳眉微微的蹙了蹙,这才真正的正视着身前的人。

    因着刚刚姬华的举动,此时两人身畔已然是产生了一缕微风。微风吹动着缭绕在周围的云雾,那薄薄的雾色凝了两人对视着的眉眼,褚妖儿能从中看出面前姬华眸中的情绪。

    深邃,尊贵,竟是一眼望不到底,全然不见以往对她的温柔和宠溺。

    由此,褚妖儿百分百的认定,这个幻境,当真是以姬华为主所模拟出来的幻境。

    她这时终于是开口了,声音一如眸光般的平淡冷静。

    “你又是谁,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她说着,目光掠过他,看向了他身后那些顶天立地般高高矗立着的至尊光柱,“这是东灵大陆的禁地,世人皆不可入。”

    姬华道:“我既已入,当如何?”

    她沉默了一瞬,才道:“不如何,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没人管得了你。”

    他听了,唇角似是扬了扬,笑意浅淡到几乎没有:“圣地里竟是没有什么规矩,你这个人,倒是有趣。”

    褚妖儿不说话,坐姿也不变,安静得像是千万年来都只坐在这道最大的至尊光柱上一般。

    于是,也就是这个时候,姬华这才发现,她所坐着的这道和周围的至尊光柱截然不同的紫色光柱上,竟然没有字。

    没有字,却还是出现在了这圣地里。

    这至尊光柱是谁的?

    他将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褚妖儿答:“天知地知,我不知。”

    以前姬华带她去东灵圣地的时候,他曾郑重的告诉过她,这一道在圣地里最为巨大的光柱,乃是他专门留给她的。

    当时的她也是细心的发现了,这道光柱之上,并没有着任何一个人的名字称号。

    这也就是说,这道光柱是提前出现了的,只属于她一人,别的人,永远都无法染指。

    这时,褚妖儿却也是想起来,当时姬华还说,待得她成为了至尊后,这东灵圣地里的所有至尊称号光柱,皆是需要她来掌管,她会是圣地里最权威的一位至尊,东灵位面上所有的至尊都将对她俯首称臣,她会是至尊们唯一的主。

    而眼下,这个幻境里所模拟出来的场景,是不是就是说明,东灵圣地,本就属于她来掌管的?

    可她前世压根就没和东灵位面有过任何的接触。

    褚妖儿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迷糊了,自己以前当真没有和东灵位面有过任何的交集吗?

    心中虽还是肯定并且坚信着那个一直以来的想法,但真到了这个时候,褚妖儿却也是如同雪大人所说的,即便不信,可她还是不免有些怀疑了。

    只等这个怀疑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渐渐长成参天大树,以后在参商海里再见到那个人,一切就都能够迎刃而解了。

    这正是雪大人所希冀的。

    一切,都在按照着计划来进行。

    而听了她的回答后,身前的姬华竟是再笑了笑。

    笑意虽浅,却是比刚才那明摆着是疏离的笑好了许多。

    他凌空踏前了两步,来到褚妖儿的身边,袍袖一摆,竟是直接的在她身边坐下了。

    褚妖儿转头看他:“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初次来此圣地,想好好感受一下圣地和大陆是否有所不同。”

    他淡声的回答,然后就着坐在她身边的姿势,整个身子都躺下了,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搭在额前,挡着圣地里终年都不会消失的日光,旋即就那样闭上了眼,如他所说的感受一下此处的氛围。

    褚妖儿却是无言。

    这分明是想要睡觉了,亏他居然还说得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