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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感受指尖细微到不可辨的呼吸时,我高兴得快要发狂,第一次感谢天无绝人之路。

    我抱起她,另一只手揪住那个黄毛小子的衣领,把他扔在了附近的厂房里。

    把他带离那个满是血污的地方就算是报答他把克莉尔带出来的人情了,至于会不会被德普拉的人找到,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背着克莉尔一口气逃去了8区,她的身体轻得像是一片羽毛,心脏的位置寂静得让人感觉不到跳动。

    我没有放下她,只是拼命地向前跑着。

    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如果我想要的未来没有她,那么....我宁可不要。

    人真是世上最反复无常的存在,我一心向往自由,不愿被任何人牵绊脚步,却原来还是轻易抛不下细水长流的陪伴,和某个人相守的点点滴滴。

    很多年之后,有个还算有趣的家伙,说过这样一句话——

    本以为疯子都是一群连性命都豁得出去的异类,却原来所谓的异类也有不可碰的软肋。

    如果把她放在哪里都不合适的话,就把这个女孩珍藏在心底最深的角落。

    哪怕有一天,我再也记不得小丑面具下自己最初的模样,也总有一个人让我愿意为了她过那些最平淡乏味的日子。

    完

    第三十三章

    这天晚上, 水谷杏花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在一栋漂亮的花园洋房里,满心欢喜地扑向了疯子先生, 然后被他稳稳接住,虽然梦里的他依旧是一副捉摸不透的表情,但她总觉得此时此刻的疯子先生, 有些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同,她说不上来,只觉得眼前的男孩格外温柔,同他在一起, 整颗心就像是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再无纷扰。

    由于这个梦太过真实, 她早上起来的时候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总觉得对梦里的景象分外怀念。

    “克莉尔小妹, 你哭过了吗?”

    乔克指着红发女孩泛红的眼角, 十分直白地问了出来。

    水谷杏花摇摇头, 她除了眼睛有些干涩外, 并没有什么想哭的冲动。

    “泪痕。”

    库洛洛合上书,在一旁好心地补充道。

    飞坦见她仍旧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忍不住出言道:“死撑着干什么。”

    有什么难过的事就不知道来找他嘛。

    水谷杏花心情微妙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迟疑道:“我看起来像哭过的吗?”

    屋子里另外三个人整齐地点了点头。

    她细细品味了一下, 发现今天的自己依旧同往常一般无二,除了那场无厘头的梦境让她平添了几分不得劲的胸闷外,并没有什么能够扰乱她的心绪。

    难道是最近压力太大的缘故吗....说到这个——

    “乔克, 你能把那个组织的具体情况告诉我吗?”

    “可以是可以啦,但自古以来,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你确定要深究下去吗?”

    乔克摊着手,眉宇间很是纠结。

    “反正无论知道多少,那帮家伙都不会放过我们,知深知浅又有什么区别?”

    飞坦鄙夷地挑了挑眉,冷漠道。

    而身为大人的乔克又一次被镇压了,半晌只憋出了一句“好像是这个道理”。

    接着,像是要挽回他早就丢到犄角旮旯的颜面,乔克做作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跟你们说,我当初也是流星街惹不起的美男子,后来吧....不幸遇上了那个坏蛋组织的头目,被他忽悠着倒卖了好几年的人口,真是往事不堪回首,这事儿不提还好,一说起这个我就来气——”

    “你别来气了,赶紧说重点。”

    飞坦不耐烦道。

    正讲到兴头上的乔克幽怨地“哼”了一声,据理力争道:“你懂不懂什么叫铺垫,没有我的悲惨遭遇怎么衬托出那个小贼的阴险狡猾?!”

    水谷杏花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就长话短说,速度。”

    得到首肯的大龄幼童乔克朝飞坦哼唧了一声,结果被对方甩了一个大白眼,最后只得悻悻而归,继续他的表演。

    “刚刚说到哪儿了....美男子是吧,对!我这样一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男人为什么会委身于一个见不得光的传销组织,你们难道就不好奇吗?”

    他停住,心里希冀着自己的听众们能够给他一点回应,然而,这些小孩一个比一个冷淡,不禁痛心疾首,感叹自己的演讲才华和人格魅力没有得到充分发挥。

    但故事总是要讲下去的——

    “这个组织的头目名叫琉伽·斯宾,是个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的男人。他本身的能力并不强,之所以能够撑起整个地下组织,是得益于他念能力的特殊性以及得天独厚的领导才能。”

    “特殊?”

    水谷杏花虚心问道。

    “对!简直就是个bug!把我这种老实人坑惨了!”

    乔克捂着心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你确定不是因为自己太蠢吗?”

    飞坦pk乔克——句句箴言,字字诛心,但凡出口,必要人命。

    大龄玻璃心儿童乔小克摸了一把自己稀疏的头顶,欲语还休,忍痛丢给了毒舌小王子一个幽怨的小眼神。

    “别难过,这不是熬出头了吗?”

    她本想拍拍他的肩膀,但身高差距过于明显,只能意思意思捶了捶他的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