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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江煜冷笑一声,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福德海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见江煜没有一点儿将长剑解下的意思,便皱眉冲殿外大喊,“来人!” 有金甲军走进来问他什么事。 福德海指着江煜道,“陛下说要把这个胆敢带刀进殿的狂徒拉下去!关进天牢!” 金甲军没动手。 福德海急了,“你为何不动?!莫非你想抗旨不遵!脑袋不想要了吗?!” “他的脑袋可不是你一个奴才说想要就能要的。”江煜终于开了口。 他看向福德海,视线冰冷,“如今这整座皇城已经尽数被金甲军银甲军包围,他们都是我的人,都听我差遣,城外还有一千北境军候着,今日这皇位我势在必行,你若敢拦,我便先斩了你这狗奴才!” “不可能……”远安帝终于清醒了些,他看着江煜,见他面目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你不可能还活着,你不是死了吗?朕明明叫韩靖宇把你杀了才对,你不可能有命站在这里,不可能……” “你认出了我了吗?”江煜扯出一个笑容,“我的好皇兄,我是江煜,是你的九皇弟啊。” 他拔了佩剑,向着远安帝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仿佛踩在远安帝的心头上,又沉有重。 远安帝惊叫一声,站起身指着殿下的韩靖宇骂道,“韩靖宇你骗了朕!是你放走了他!你这个乱臣贼子!朕要诛你九族!诛你九族!!” 他状似癫狂,眼见就要冲下台阶,却被已经走上来的江煜一把拦住。 “皇兄要去何处?”江煜明知故问,“难道皇兄不想跟我叙叙旧吗?” “大胆逆贼!”福德海老脸苍白,他拉过远安帝护在身后,尖叫着,“你胆敢冒充九皇子殿下!该斩!” 他指着韩靖宇道,“你身为镇北大将军,金甲军的头领,竟然鬼迷心窍投靠叛贼!其心当诛!” “今日你若不就此收手,届时其余三十四城定要出兵将尔等乱臣贼子伏诛!” 他又看向左右相,道,“何相,李相,今日之事,你们都有目共睹,待到擒获这逆贼……” 左相打断他的话,不急不缓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今日,我只看到了九皇子殿下斩杀佞臣,并令八年前假传先帝口谕的大皇子交出皇权,在先帝的见证下,光明正大地继承帝位。” “先帝?”远安帝一愣,他喊道,“父皇?父皇在何处?你在说谎!朕没有见到父皇!” “我在这儿。”宫外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一身素色袈裟的老人走进殿门,他头顶无发,显然已经远离凡尘多年,就连心境都平静了不少,气质淡然。 远安帝见到他如同见了鬼,他躲到福德海的后面,竟噤了声,不敢再看明成帝一眼。 “怀儿。”他走到远安帝近前,声音中难免带了些苦痛,“当年你逼着我退位,还杀死了你几乎所有的兄弟,事到如今,早已罪孽深重,你若就此收手,让位,我也能叫煜儿饶你性命。” “父皇。”江煜打断明成帝的话,淡淡问道,“我何时说要饶了皇兄性命?” “殿下!”林世成听到江煜的话,赶紧出言阻止,想叫他冷静。 然而江煜并不理他,他目光森然,一剑划破福德海的喉咙,血溅了他半张脸,也有不少洒在了明成帝的衣襟上。 “啊!”明成帝和远安帝几乎同时尖叫出声,老和尚踉跄退后,扶住椅子才堪堪停下,而远安帝则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腿打着哆嗦,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 江煜提剑逼近他。 “皇兄,你在位八年以来,远贤亲佞,不问朝政,大兴土木,置百姓于水火,几次天灾,不仅不及时发放赈济粮饷,反而逐年加重赋税,令国家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如今的王朝三十五城,更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蛮族二十万大军压境,战事紧急,止戈城只有两万兵力,岌岌可危,而你却为一己私欲拒绝发兵支援北境,险些让北境要塞止戈城落于蛮族之手! “你可知就因你的一个决定,北境死了多少不该死的人! “伤了多少不该伤的兵! 剑尖直指远安帝的喉咙,江煜牙呲欲裂,斥责声响彻整座明正殿,“你当的是什么皇帝?!你做的是什么君王!” “让我饶了你?”江煜冷笑,“若是饶过你,又有谁能饶过那些冤屈的好官,流落的难民,死去的将士!” “你!”他恨声道,“该死!” 闪着寒光的剑刃划破远安帝的喉咙,喷溅的血液流了一地,江煜便是在这充满血腥之气的明正殿中,身披盔甲,以剑杵地,坐在了那张宽长冰冷的皇位上。 大殿里安静的吓人。 良久。 右相出列,以双膝着地,高呼,“吾皇万岁!” 众臣听闻,皆出列,跪在殿下,齐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悠长的呼声传出殿外,传进皇城,传到北境,传遍王朝三十五城。 江煜坐于王座之上,目光却顺着明正殿大敞的殿门,望向了远处的蓝天和白云,薄唇紧抿,半晌,才缓缓吐出憋闷在胸腔中的一口气。 应了他们一声,“平身。” 第58章 再遇 新历二年正月初八,永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