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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塔纳托斯

    铁链从手腕上掉了下来,哗啦啦地撞作一团,蒋知一刚想趁机往后退的更开一些,脚踝却被aye捉在了手里,他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摔进被褥里。

    那一圈金属镣铐被转移到了脚踝上,“啪嗒”一声,在黑暗中银光锃亮,如果忽略那坚硬硌人的质感,倒像是戴了一圈月光。

    男生秀弱的骨逶迤而下,睡裤不被挽留地滑下,堆在腿根,露出光洁到泛起柔光的腿,顺着往下是轻微起伏着的胸膛,和一张两天未见又冷了许多的的脸。

    “最近凶了很多。”Aye握住蒋知一的脚踝,任由它撑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对老师凶,对我更凶,连电话也不接,都过去好几天了,还没调整好情绪吗。”

    Aye一桩桩地细数蒋知一的“罪行”,还好语气足够轻松,不至于听起来像是蒋知一犯了滔天大罪。

    “我已经给过你一些忍耐了,”aye的手在蒋知一的小腿上揉着,看他因为怕痒而绻缩的脚趾,“体育学分修不满的话,上大学就有些危险了。”

    “不需要,”蒋知一自下仰视着aye,语气生冷,“不用你来给我规划人生。”

    Aye笑了,纠正道:“我不是在规划你的人生,我是在规划我的。”

    蒋知一被噎到说不出话来,拽过被子蒙住脸,任由aye揉搓他那条扣上了镣铐的腿:“如果你觉得你的人生只剩几天或是几个月,那你就规划吧,我刚吃过药,真的困了。”

    “困了就睡吧。”

    Aye将人抱进被窝里,铁链一路滑过床沿,最终也被埋进被窝里,或许一夜的时间能将它捂热。

    蒋知一背对着房门,他听见aye走进了卫生间,心想,他自己也要脱光了洗澡,怎么好意思还要在卫生间安摄像头的。

    流动的水声具有催眠的效果,蒋知一在朦胧间感觉身侧塌进去了了一块,aye携着一团湿润的凌冽香气躺在了身边,然后摸索着脱掉了他的睡裤,将一条沉重的腿压在蒋知一的腿上。

    已经实在是困得没力气挣开了,意识消融之间他感受到aye的嘴唇蹭过后颈,然后对他说:“放心,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的。”

    睡得早醒的也早,加上蒋知一的生物钟本就规律,aye刚坐起来他就惊醒了,双眼在渗进日晖的窗帘上迅速聚焦。

    “不赖床是个好习惯,”aye走到床尾解开手铐,“洗漱好后跟我一起去晨跑,回来再洗澡。”

    “晨跑?”刚睡醒的声音沙哑得色情,蒋知一刚说出口就意识到不对,闭上嘴巴警惕地看着aye。

    还好Aye没想那么多,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运动服丢在床上,然后当着蒋知一的面就脱掉了睡衣。

    同样都是脊柱沟,aye的却像是从峦山中飞泻而下的瀑布,蒋知一只看了一眼就飞速钻进了被窝里,并在心里骂这个人是不是有暴露癖。

    Aye回头看见被子下拱起的一团,突然后悔昨晚没在被窝里留点什么让人脸红心颤的液体,他昨晚急着从曼谷湾赶回来只是为了监督蒋知一运动。

    偏偏体弱的小男生才跑了几百米就有点跟不上了,雾气将散未散地聚在蒋知一身边,遇热更是变得厚重,他的额头和鼻尖都爬上了细密的汗珠,潮红的脸上亮晶晶的一片。

    “跑不动了。”蒋知一累的有点站不住,想随便找个什么东西撑一下,但这条平坦大道两边除了生机盎然的杂草什么也没有,他更不想靠在aye身上缓劲,就这么撑着膝盖摇摇欲坠。

    Aye和运动两种他最讨厌的东西碰在一起,早知道他说的补课是这种方式,蒋知一宁可乖乖跟着陈颂每天都上体育课。

    “这才一千米。”aye身上连汗都没出,他挑开一点蒋知一的衣领,看见一个湿气淋淋的后背。

    “跑不动了。”蒋知一捂住阵痛的岔气,“胸口难受。”

    这简直是蒋知一说过的最真诚的一句话了,aye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人又回到了别墅。

    “去洗澡吧,等会儿老师要来了。”

    蒋知一进了卫生间,想到aye说过的话,他警惕地找了一下摄像头可能在的地方,脱衣服的动作明显慢了许多。

    T恤还挂在肩上,门突然被打开,一阵冷风灌进来,aye一侧身就挤了进来,蒋知一措手不及,僵着动作转过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aye发现蒋知一的身体软中带了些硬,他顺手脱掉那件T恤,走到淋浴间打开了花洒。

    “手腕不要再沾上水,我跟你一块洗。”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但我帮你更好。”

    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开,蒋知一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脱掉了裤子。

    热水冲在手上,明明哪里都是湿的,从卫生间的墙壁到汗淋淋的身体,哪怕是蒋知一永远含着一汪水的眼睛,水在这里是泛滥的,但aye还是开始口干舌燥:“是因为我早就已经把你看光了,所以脱得这么快吗?”

    蒋知一低着头没吭声,慢吞吞地蹭了过去。

    Aye将花洒挂了回去,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他脱得就比蒋知一快多了,几乎就在下一秒,两个人就坦诚相见了。

    “家庭教师还有十分钟就要来了。”蒋知一找了个能快点洗完的理由。

    “我知道,”aye举起蒋知一的左手,“等周五。”

    这说的好像是蒋知一主动想干些什么,他将左手搭在一边的储物架上,背对着aye,目光里只有四条对比有些鲜明的腿,轻柔的沐浴露很快就沾满了全身,恰到好处的热水和粗糙的手掌一同游走在蒋知一的身上,技巧性十足地揉压,要不是他打心底里厌恶aye,或许真的会招架不住。

    花洒一关蒋知一就跳出了淋浴间,裹上一条浴巾从上到下囫囵地擦了个干净就套上了干净的衣服,然后“砰”的一声摔上浴室的门,只留下一串慌乱的水做的脚印。

    等到蒋知一顶着一张酡红的脸走下楼梯时,陈颂已经坐在客厅并且一切都准备好了,刘姨怕她等得急,端去一盘水果跟她搭着话。

    “先生昨晚回来了,今早两个人又去晨跑,所以可能会迟一点,欸,来了。”

    陈颂远远地望过去,看见蒋知一的头发还一绺一绺地半湿着,脸色红润的有些不太自然,可能是刚运动过的缘故。

    他的身侧还站了位身形高大的男人,气质硬挺,但看向蒋知一的眼神却格外细腻。

    “知一,”陈颂站起来打招呼,“祁先生是吗?”

    “陈老师好,”aye的手搭在蒋知一的肩上,简单地应了一声后凑在耳边对他说,“好好去上课吧,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我都会赶回来的。”

    蒋知一扭过自己的肩走开了。

    出门前aye向陈颂叮嘱道:“以后知一的体育课就由我来负责,不用再麻烦老师了。”

    “好的好的。”这她简直求之不得。

    Aye离开后陈颂不经意问道:“祁先生是你的哥哥吗,对你真好。”

    “不是。”蒋知一拒绝得斩钉截铁,“塔纳托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