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刀剑相向(走剧情,喂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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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至后半夜,林子里的虫鸟都敛了声息。按平常来说,这深山里的小村子早该陷入甜梦,但此夜仍吵吵嚷嚷,村子正中的谷场燃起冲天的篝火,不是为了庆祝,而是为了宣判一个人的死亡。 篝火旁的高台上绑着一位姑娘,她半边衣裙满是血迹,甚至侧脸上都是血点子,看着骇人极了。可下面围着的村民忍不住去看她的模样,她纵然是带血的,也像是泼上了胭脂的牡丹花,饱满诱人。姑娘隔着蒸腾热气看着对她指指点点的众人,不知在想些什么。面前的火焰又被人添了一把柴火,烧得更旺,她的心却冰冷。 “这魔女……我昨儿听到那位仙长这么叫她了,果然是心狠手辣,可怜二牛就这么被杀了。” “二牛家就这一个独苗……” “二牛没事去找她干什么?不怕被吃咯?” 说话的男人脸上露出抹奇怪的笑,眼神舔舐般从她胸前滑过,说:“还不是她勾引二牛,这种妖精……就是yin贱啊。” 围在这一圈的男人们都哧哧暗笑,几个村妇啐了口不正经,但看着她那狐媚子样,男人们说得真没错,又变着花样骂起来。他们才不怕这魔女呢,仙长留了法宝,魔女奈何他们不得。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村里管事的往篝火前一站,吼了几句,周遭才慢慢安静下来,“今个儿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为了处决这妖孽……” “老哥哥,不是魔女吗?”有人插话,管事的不满地瞅了一眼,村民们却低低笑起来,仿佛是来参加什么盛会。谁说不是呢,这种热闹可不是天天都能见着的,便是看一眼美人受辱也值了。除却管事的身边那互相搀扶的老夫妻是一脸恨意,旁的人都看戏一般。 “要划烂她的脸……手剁成烂泥……”二牛她娘手里拎着菜刀,隔一阵就念叨这话,已发了癫。管事的看了二牛他爹一眼,老汉咬紧了牙关,说:“留她个全尸,给俺们二牛埋一起,做个伴!” 想得真美,尺双影听得清楚,她已破了捆仙绳的禁制,连那人百里之外的衣袂飘动声都察觉得到,此刻不过演一出戏,等一个人。台下这些人想些什么、想做些什么,她再明白不过,因为她做过人,也见识过最卑劣、最恶心的人。 尺双影想自己真的是好性子,若是放在以前,早大开杀戒了。她不想和凡人计较,从始至终,她都只想和虞陈木说话。如果不是虞陈木,她哪里会留在这村子里帮忙治病救人。尺双影都想好了,虞陈木想要她只是个凡人,那她便就是凡人,只可惜现在已瞒不住了。 从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尺双影勾起个笑来,她看到虞陈木的身影破空而来,停于焰火之上。活过几百年,见过了多少俊男美女,可眼前这个才是最合心意的。尺双影痴痴地瞧,瞧他琥珀色的眼,也瞧他浅樱色的唇,她的目光赤裸且黏人,就是这里再无礼的村人,也没有像她这般不知礼数。 村人叽里呱啦地控告她的罪行,尤其是那对老夫妻,哀哀哭泣着向他诉说丧子之痛。虞陈木是九重天上的慈悲仙,此番游历为的就是降妖除魔,他越听眉头越皱,还是温言安抚众人,再抬眼望向尺双影时,他目光如冰似箭,问道:“你可知罪?” 这是什么话?尺双影一愣,她仿佛从虞陈木的透澈眸子里窥到自己的狼狈形容,再一看,男人的眼里却什么都没有。尺双影其实对这话再熟悉不过了,这让她回想到她尚且为人时,也是黑压压的一群人,围在她身前,无数双手将她摁倒在地,问她知不知罪。 她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眸子含情,眼尾勾人,魔君都赞她这双眼已胜过风景无数,可现在她的眼漫出血色来,又像是那捧篝火映红的。她有什么错?尺双影很认真地在想,错的不是这些凡人吗?她发现村人施了禁锢仙人的禁术,这才上前阻止,她连一个人都没有杀。 但这话虞陈木不会信的,那天她被捆仙绳擒住时便说了,她说这村子邪性,村民要让他堕为地仙。虞陈木只是抿唇,道魔界之人用心险恶。尺双影那时才知道村里的神婆已身首异处,禁术法阵也没了痕迹。 没有人信她,虞陈木也不信。尺双影的眼暗了暗,她还是抬起头,看着虞陈木,解释道:“神婆不是我杀的……” “还俺儿命来!”那疯婆子张牙舞爪,菜刀竟擦着她的脸扔了过来,尺双影没有躲,脸颊被划出道口子,总算遂了二牛他娘的意。 “虞陈木,你说我是魔女后就一走了之,缚我法力,任由村人辱我骂我。这村里哪个男人不想与我春宵一度,不过是这短命鬼胆子大,他敢动手,我就敢杀。”尺双影吐出忍了许久的话,她说得直白,场下一片哗然,她反倒不以为意,嘴角扯起笑来,“我便就是魔,你也不该如此折辱我。” “是我的错。”他竟这么说。他怜悯目光扫过她的脸侧,尺双影恍惚到以为这人是欢喜她的。 虞陈木右手一抬,掌心间现出件法宝,尺双影定睛一看,她张了张嘴,心口剧痛,却觉得无话可说。那真的是件宝贝,西天菩提灯,尺双影知道这东西的作用,她欲开口说话,没料得一口血先呕了出来,烫得她发抖。 菩提灯在魔界又称画地牢,想要对付魔,杀不过是给个痛快,菩提灯才是求死不能。西天极乐世界之物最能净魔气,而魔气融于魔界中人的血脉,用菩提灯,无疑是要磋磨她的骨血。但画地为牢,得被施法之人同意才能起效,这也是菩提灯的劣势,谁会心甘情愿受此折磨?难不成虞陈木以为她愿意吗? 尺双影定定地看着菩提灯,灯身由佛骨制成,连焰火都纯净,正如这问她罪的仙人。她连嘴角的血都忘了擦,像看入迷了。 “你随我去九重天,脱去一身魔气,我再送你入人间轮回。”他话语轻轻,他惯来是这样的语气,听在村人耳中却如同平地一声雷。 “怎么能饶过她?” “不能放她走。” “他们都是串通好的吧。” …… 她想笑,笑她的自作多情,也笑虞陈木的单纯天真。她再没有力气去做什么了,她明了自己这一回输得很惨,再有一步就要粉身碎骨。 气氛一时热烈极了,裹在人群中央的两个人却如同石像。疯婆子趁乱挣脱出来,跌跌撞撞爬上高台,她捡起那把菜刀,正要对尺双影再砍下去。尺双影早预料到疯婆子会做什么,二牛那样胆大妄为,都是当娘的惯出来的,这泼妇便是疯了也疯得清醒,记着自己要置杀人凶手于死地。 尺双影并不畏惧,也不打算还手,凡人的一刀于她不过痛痒。疯婆子的动作慢得要命,但在她的菜刀落下之前,一道熟悉的剑光没入了尺双影体内。 是虞陈木的剑。 尺双影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若不是还有麻绳捆绑,她怕是会扑倒在地。她眨了眨眼睛,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连疯婆子都被这一剑震慑,菜刀都吓掉了。尺双影望着地面,暗色液体淅沥落下,她咳了一声,才明了这是自己的血,从双眼、口鼻中滴落的血。 何至于此,虞陈木,何至于此?尺双影低低地笑起来,她的五脏六腑无处不疼,不止因为这一剑。她阖上眼,这一年多来与虞陈木相处的片段历历在目:他温雅和善,在她重伤之时挡在她身前;他体贴温柔,游历人间集市时为她点一盏河灯……这些都好像是她的幻想,又或者是他对人人都如此,是她妄想。 人界的逍遥日子,原来并不是那么好过。她本以为虞陈木是那个能拉她出泥沼的人,可到头来,君如天上月,我仍为地上尘。尺双影的指尖微动,一柄黑气缠绕的巨斧出现在她手中,她只一松,那巨斧便掠过疯婆子,卷起一阵风来。老女人惊愕的表情还未消散,脸上就现出条条血线,一息之间一个大活人就分崩离析,烂成滩血泥。 “这才是我杀的。”巨斧重新被她握紧,尺双影捏了一诀,麻绳簌簌落地,捆仙绳被她收进衣袖。台下村人因这惊变安静一瞬,人群中立马迸出凄厉喊叫,尺双影再一挥斧,那人也炸成了血水。 她不愿再仰望虞陈木,便飞上半空,与他对视。尺双影知道自己此刻丑陋狰狞,她想这才是她本来面目,她费尽心思要作出小女儿情态,在虞陈木眼里怕都是妖孽作怪。愤怒和失望从伤口中一点点滋生出来,她分明是面无表情,虞陈木竟觉得她眼底含泪。 “不要再犯杀孽。”他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人命蝼蚁般轻贱,他只是轻皱眉头,剑尖执得却端正,直指她的心口。不过因为她是异类,尺双影内心愤懑,她旧伤早已痊愈,如今功力更甚鼎盛期,便是受了“云中仙”一剑,她全力一攻,也逼得虞陈木后退了半步。可尺双影不是想要虞陈木死,那条捆仙绳已归为她物,附着浓厚魔气,趁虞陈木分神时将其牢牢绑住。 捆仙绳能封印受困者法力,虞陈木的这条更是上品,他登时就要从半空跌落,尺双影闪至他身后,接住了他。她轻佻地闻虞陈木的后颈,少与异性亲近的仙人果然全身一僵,脖颈都泛起红来,尺双影偏要亲昵的将下巴抵在他肩头,吐气如兰:“你知道二牛为什么会死吗?” 不等他回答,尺双影就道:“因为他想和我上床。” “虞陈木,你想不想和我上床?”粗鄙的话语逗弄得面皮儿薄的仙人发了怒,虞陈木的脸上少见的浮起绯色。尺双影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她要的正是这样,最好让虞陈木哭出来,把这个九重天上的仙人推落凡尘。他不是莲花般高洁么,那她就要让他浑身都沾染上她的气息。尺双影想到了对付虞陈木的好法子,她感到一种悲哀的快乐,连被她吓得四处窜逃的村民们都看着顺眼了些。尺双影驱动巨斧,收割了近半村人的性命后便收了手。 “这里的一半人因你而活,也有一半人因你而死。”尺双影在虞陈木耳边低语,她离他这样近,看到他蝴蝶翅膀般的长睫轻轻翕动,也看到他的唇都抿得发白,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这才是尺双影想要得到的啊,怀中的身体那样合心意,一想到这是虞陈木,尺双影的魂魄都在兴奋得战栗。 “剩下的人很快也要死了,你要不要救他们?”魔就该这样说话嘛,尺双影轻抚着虞陈木的喉结,她恶劣地按压那个突起的小节,若是她想,她能立刻让虞陈木死。但她舍不得,“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饶过他们,好不好?” 再伪善的仙也会答应这个要求,他们除魔卫道所求的就是凡人的信仰与供奉,更何况虞陈木不是伪善,他只是不识人心。尺双影想自己可真是卑劣,利用虞陈木的善心来满足自己的恶念。她本不想这样的,尺双影的嘴中仍满是铁腥味,事已至此她已被推至虞陈木的对立面,若不做点恶事,也真是亏了自己的一身伤痕。 她的这个问题让每个活着的村民都听到了,他们跪拜在地,涕泗横流地央求虞陈木,作出了种种丑态。如若尺双影说要杀了虞陈木才能换得他们性命,可能如今虞陈木会被凡人推着撞向她的巨斧。看看吧,这就是你想要保护的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又哪里比我高尚呢?尺双影没有将这话说出来,但她明了已达到了效果,虞陈木的身体颤抖着,他低垂着眼,侧脸脆弱又动人。 “放过他们吧,这本就是我的错……”他还有话要说,但听到满意答复的女魔不想再听,她的guntang躯体已经缠了上来。尺双影恶狠狠地给予虞陈木一吻,这个吻毫无温情,她撕咬着他的唇瓣,唇舌相接,虞陈木也尝到了她的心头血。 她伤得很重,是那一剑的缘故吗?虞陈木的第一个念头竟是这样,他被抱得紧紧,初尝禁果的仙人连呼吸都忘记,毫无防备之时被尺双影喂下一枚丹药。那枚药让虞陈木的四肢更疲软,就是现在撤去捆仙绳他也挣扎不了。丹药融化后迅速化作热流向他小腹漫去,虞陈木发出不适的鼻音,眼神中更添迷茫。 这是魔界的催情药,尺双影用的东西向来都与魔君同一标准,所以不会担心药物性烈伤到虞陈木。此药还有一用,即情浓之时会使服药之人记忆紊乱。便就让这一切都似一梦罢,尺双影敛下心中伤悲,遵守诺言放过了余下村民。她紧拥着虞陈木,向南方迈出一步后周遭景致便变了,有魔使跪地叩拜,唤她“恶屠夫”,尺双影懒得搭理,直直向自己的寝宫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