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是两个干儿子干干爹
【4】 图尔嘎只有在射得精疲力尽后才能睡得好一点。其他时候都处于晚上睡不着,白天醒不来的状态。 窗帘紧紧地将阳光明媚的日子隔绝在外。雷声大作时却诡异地窗户大开,能把半个床漂湿,他总微笑地抱臂坐在地上,毫无血色的脸颊被雨水浸得如栀子花,将整个屋子都染上近乎辛辣的毒性芬芳。 且不说地板是木的,床单是绸的,单单是请医生就是一项不小的花销,如果不是上官玲反复确认过图尔嘎手臂上的针孔的来历,她真的怀疑这人在嗑药。 一个突如其来的cake,背后不知受谁指使。但这种神秘感足够吸引人,上官玲乐意付费。 拍下艳照并不只是用来收藏和威胁,还是她的重要道具,比如说在哪一天他的小尾巴露出来了,上官玲肯定会以点烟的姿态点燃胶卷,在噼啪声响中忧伤地说:“其实我早就已经知道你是警方的卧底了,但我爱你又怎么办呢。” 或者“那个人如果在乎你的话肯定不会让你以身犯险,不要白白赔上自己的人生,将错就错,让我陪着你好吗。” 再或者“你父母的仇家其实是谁谁谁,你被他给利用了,傻瓜。” 没错,上官玲超爱演的。 但显然男人拿的是一个超出了上官玲预料的狗血剧本,他没有丝毫离开的想法,一天天的消磨时间,不爱吃不爱穿,对钱对权至今没有表露任何的兴趣。你要说他无欲无求吧,他又总是对于上官玲的一切试探展现出急切的妥协,敬业到上官玲都感到受之有愧的程度。 毕竟养个宠物都知道挑食呢。 “夫人,你返嚟了。”钟点工从楼上下来,看到倚靠在博物架上不甚体面的上官玲和她身后的几个搬着箱子的繁忙西装男人。 走近上官玲,吃喝嫖赌毒的艳俗味道疼得钟点工心尖尖直哆嗦。 怪不得屋子里消毒水气这么浓,是该好好消消毒,不过用量再多都是徒劳吧。 “要去洗洗咩?”她问。 上官玲醉眼朦胧地点点头,把门钥匙放下,扶住太阳xue下意识地说:“谢了,李婶。” “夫人,李婶儿子刚刚出车祸了,让我嚟替几天。” 闻言上官玲瞪大了她疲惫的眼睛,垂下眼眸:“让人悲伤嘅消息,唔好意思,我……有点……饮醉了。” 她需要如履薄冰,李婶平常不叫她夫人,这种低级错误的不应该犯。 fork只能记住cake的脸,其他的人不管多么讨喜漂亮,在他们的脑海里都只有几天保质期,几天后,便只剩下一个单薄的名字。 所以有的fork一直都没有遇上他的cake,寂寞孤独,以至于制造出流血事件,在警察的子弹下结束他们走马般模糊不清的记忆。 上帝还是喜欢看戏的,他热衷于曲折情节,所以把那个男人派到自己身边,上官玲捂住嘴,若有所思地看向沙发:“上官亭去哪里了。” “你系讲,果个明星似嘅靓仔?喺楼上瞓觉呢。” “上官经理,电脑已经安好了,联网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们经理再联系。” 过来安电脑的男人们听到上官玲客套地说出“您们辛苦了,都喝一点水吧”这样的话时,都开始自觉地摆手。 西装男上道地说:“怎么会辛苦,我们来到香港一无所有,您愿意给我们老板投资,就是救了我们的梦想,我们的命。” 上官玲头疼得要死,只想快点结束对话:“因特网我并不懂,他很自信,算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男人了,是他成功地说服了我相信这是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事业……”其实她只是想把电脑买回来给图尔嘎解闷罢了。 突然上官玲凭借着异于常人的听力察觉到了一份紊乱的呼吸声,她转头看向二楼,发现男人就站在梯口,那是楼下的灯光照不到地方,以至于他的面容晦暗不清。 上官玲冲他招手,想把他介绍给众人。 之前去参加一个富豪的晚宴,女主人实在不懂人情,娇憨单纯。富豪却摇着酒杯,煞有其事地说:“娶老婆嘛,还是娶个傻一点的,没事可以逗着玩。”结果被老婆听到了,被打得嗷嗷叫,其实也没下多重的手,人家只是在秀恩爱罢了。 上官玲也想,可是男人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他仿若未闻,依旧站在那里,好像刀尖上的人鱼,一见到光就会化成泡沫似的。 当上官玲走到他面前时才发现,从暗处看,楼下的水晶吊灯和云英地板有多刺眼。 男人的眼珠不知是因长时间的凝视而酸涩,还是被嫉妒染红,翻涌着不知名的潮水。有句老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纵然上官玲善水,面对这样的情绪漩涡也手足无措起来。 “睡得还好吗?”上官玲笑着问,露出虎牙。 图尔嘎的细长的手指扣着栏杆的镂空缝隙,有青紫色筋脉暴起,他不说话,张开唇瓣去亲吻上官玲的脸颊,亲吻她的耳垂,他还想继续向下走去,他就要跪下去了,却瞬间被捧住了脸,女人贴心地将唇贴了上来,软rou间的辗转触碰太过轻柔简单,似乎是在诉说着一些图尔嘎不曾体会过的事情。 这样干燥的吻让他感到恐慌,他咬破舌头,伸出香甜湿润的舌尖去尽可能的挑逗,主动把双手环上官玲的脖颈,摘去女人碍事的眼镜挂在指尖。 上官玲从他嘴里尝到血味时脸色顿时就不是很好看了,但还是按他喜欢的那样把他的舌头卷到嘴里慢慢地允吸着。 图尔嘎的身体不知餍足地颤抖着,发出让人爱怜的喘息。 楼下的几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情况变成了这样,于是识趣地告别了。 听到沉重的关门声,上官玲立刻分开两人粘湿的唇,从衣服兜里摸了一颗硬糖细细地嚼碎了。 她低着头,又剥开一颗,把糖纸握得噼啪作响,很无奈地说:“你这个疯子,人都走了,这下高兴了吗?” 对,她可以控制吃人的欲望,并且一直控制得很好,但不能因为这种幸存偏差就觉得控制住很容易控制,图尔嘎刚刚简直在找死。 他像一个破娃娃一样倒在楼梯上,凌乱的头发堪堪遮住半张脸,只留下红唇微张,印着小小的痣,丝丝缕缕的鲜血和唾液混在一起,像未熟的酸涩草莓酱。 “我很娇气吗?” “……真是令人深刻的,证明自己不娇气的方法。” “明明我也是个勇敢的人,明明我已经很坚强了……” “我当然知道,并且很感谢你做的事,小亭。”上官玲把手放在他面前,呼唤着他的名字。 “是吗?你知道就好,”他低下头,忽略了女人的手,摇摇晃晃站起来,轻轻帮她带上眼镜,赭石的欲色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钉子一般,尖锐,执着。 他突然又笑了,褪去不合时宜的情欲,带着一种植物般的放肆清朗,葳蕤自生光。 “毕竟我只有你了,对吧。” 这样说着,他把头抵在上官玲的肩膀上,神情放松得仿佛在做一个甜蜜的白日梦。 【5】 在萨日朗眼里,图尔嘎是典型的官家子弟。 自怜,自恋,自爱,自私。 他是端正到夏天衬衫都扣到最上面一颗的那种人,文雅干净,前途无量。再挑剔的老丈人也找不出什么错。 每次约会的时间,他总是踩着点从研究所出来,但还没走远就有人跑出来说数据对不上云云,她只能“善解人意”,表示改日再约,他会象征性地露出失望的表情,把准备好的礼物放到她手上,转身上楼。 到图尔嘎离开之前,她的抽屉里已经有了十条项链,六个胸针,三根手链——本来有五根的,在游泳弄丢了。 那些小玩意说不精致是假的,说不昂贵也是假的,但丢了她一点也不心疼,因为不喜欢送礼物的人。 图尔嘎是一摊死水,是一眼可以望穿的平静完美的,父母安排好的未来。 她爱上的是一个幼稚的香港少爷,虽然经常被他气个半死,但至少让她感到这份爱情是鲜活的,是触手可及的。 所以听到图尔嘎消失的消息,她非常不人道地笑了。但山丹刚刚打电话过来说,让她准备准备,图尔嘎要回来了,别搞得太难看。 “该死,有本事他就消失一辈子,永远别回来啊!”萨日朗奔溃地对着电话那边吼。 “甜心,你不要慌,让我来解决这件事。”电话那头的男人cao着奇怪的港普,语气依旧轻快。 “上官……”萨日朗欲言又止,“活着好累。” “那我们就一起自杀,你觉得割腕是不是挺有艺术感的?” 萨日朗笑出声:“白瞎了你投的这么好的胎。” “你不是天天把及时止损挂在嘴边吗?人生不如意,还在意那些东西干嘛,及时止损啦。” “你倒是不留恋……挂了,今天加班。”萨日朗无奈地叹气。 男人放下手机,看了一眼手表,又给谁打了过去,笑嘻嘻地叫了对面一声:“阿姊。” “上官亭,你再唔滚返嚟就要被社会性死亡了呢。”上官玲正在会所前台写支票,钢笔在她指尖轻盈地旋转着。 “阿姊好冷血哦,三年嚟都把弟弟嘅长相畀忘了吧” “一干二净呢。” “那你点解要让图尔嘎回内地呢?万一你把弟弟嘅名字都忘了该多唔好呀。” 啪塔一声钢笔落在了地板上,飞溅出点点墨汁。 “管你乜事,还有,”上官玲捡起笔,“你点知他叫图尔嘎?” 图尔嘎在香港时一直用上官亭的名字生活消费,这件事上官亭是知道的,因为他三年前回过一次香港,见过图尔嘎,但那时的图尔嘎,应该是个没名字的黑户。 “喂,图尔嘎是萨日朗的未婚夫啊,当初唔仲系我死活求你把他骗……” “你开玩笑咩?我又没有成功,谈什么骗不骗的。”上官玲不置可否。 萨日朗的未婚夫她还记得,一个军职人员,婚姻观念很强,传统保守,打人很疼,是她突破不了的铁壁,一夜情事业的滑铁卢。 而图尔嘎是个cake,病恹恹得天天床都懒得下,软得像一摊捞不起来的水,他们两个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6】 乍暖还寒,草原上的春天在残雪中闪过,一夜南风过境,焕然碧透。 图尔嘎一直是住在北京的,很少到他老家来,呼吸着有些陌生的清冽空气,迷路的他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一个游荡的孤魂。 他不属于北京,不属于内蒙,不属于南斯拉夫,不属于斯洛文尼亚,不属于生物基因研究室,更不属于生命科学院。 好可怕。 他盯着太阳,却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发现而手脚冰凉。 这时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对说成浩浩荡荡也不为过的人马,萨日朗赫然其中。这时图尔嘎才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把她带回去结婚。 前几个月萨日朗调任盟政府,成为盟长秘书。职如其名,她的身边正是笑意堆满的盟长。 盟长在滔滔不绝,其对象是一个骑在枣红马上的女人,穿正规骑装,气宇轩昂,好像罗马皇帝在视察领地。 图尔嘎下意识地退了几步,撞到了年轻的牧羊人。 “这里不是被暂时封住了吗?你怎么进来的?”牧羊人疑惑地问。 “如果你是指那些不足一米的小栅栏……那我就是跨进来的,不好意思。”图尔嘎垂下眼睛认错。 “你快出去吧,这里要来贵宾了。” “是那个人吗?”图尔嘎指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群人,“她是什么贵客?” “好像是个香港来的富商,来咱们这边考察投资环境,建厂什么的,上面可重视了,恨不得把她绑在这不走了,”牧羊人吸了吸鼻子,“咳,咱们这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好投资的,比不上深圳上海。” 图尔嘎沉默不语,他知道和牧羊人说草原的巨大经济价值他也不懂,但看盟里认真的架势,不再是之前那样只喊着“支持民营经济”口号。相信牧羊人很快就能亲眼看到家乡的变化了 。 “喂,你怎么还不走!”牧羊人显然是对于图尔嘎的沉默有些不满。 “你怎么不走?”他还想和萨日郎打一声招呼。 “我可是贵宾和领导钦点的观赏项目!”肤色黝黑的草原汉子自豪地大声说,“你看我的羊多肥多白!” 真的好白啊,图尔嘎赞同地点点头。 太阳升得老高,风吹拂着羊羔卷曲的绒毛,仿佛一块块蓬松的奶糕在金屑里打滚。 【7】 这里的风景美否暂且不说,地方领头人的认真态度倒是让上官玲很满意。 三个月前她就让上官亭来到这里写了考察报告。这一趟主要是看有没有政策红利可以争取。 到哪都不闲着的上官亭到这里还抽空交了个漂亮女朋友,让人不由开始怀疑他考察报告的完整性。 “巴图盟长,就在这里停下吧,我想带着自己的人去养殖示范基地看看。” “还是要一个熟悉的人陪着吧,万一您有什么急事,这里手机没信号,也不方便。”盟长贴心地说。 “那就是她吧。”上官玲指了指萨日朗,上官亭顿时触电了似的点头,欢喜得忘乎所以,像个傻子。 上官玲本来想着让这对笨蛋情侣好生腻歪,别来打扰她工作,可是他们还是找来了。 “阿姊,快帮我一个忙嘛,”上官亭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对于在内地说国语有着谜一般执着的他这时竟急出了老家话:“小萨的未婚夫竟然也喺呢度!” “你有病啊,闭嘴。”上官玲皱着眉头警告,并加快步伐。 “好阿姊,包办婚姻啊,你作为新时代嘅女性点能视而唔见呢?” “我系度工作。” “包办婚姻毁了多少女孩,别人唔清楚你还唔清楚咩?”上官亭三步并作两步拦住了面色阴沉的女人。 “你好烦呐,上官亭,重申一遍,我系度工作。”jiejie笑着伸手狠狠勒住了弟弟的脖子,细长的马鞭在草地上悠悠地摩挲,似乎蓄势待发。 “呜有……本事……你……咳咳咳。”一瞬间的头晕目眩并没有让弟弟停止嘴硬,他擦了擦嘴角说,“你真系冷血,上官玲。” “够胆撩我,你赢了,扑街。”上官玲摘掉手套,“他在哪儿?” 上官玲最受不了家人说她冷血,哪怕上官亭只是她同父异母的兄弟。真的很可笑不是吗?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总是想证明自己的血是热的。 上官亭指向前方蒙古包前正在交谈的两个人。 穿着衬衫的高挑男人背对着他们站着,腰线美好,妥帖卷起的袖子下露出一小截清白的手臂。 对比某人在沙滩上到处蹦跶晒成的古铜色皮肤,上官玲露出了费解的眼神。 “你不要把审美强加到别人身上。”上官亭有些恼怒。 “我明明什么都没说。”上官玲收回目光,俯身随手摘下一朵玫瑰花当道具,递给身旁的女助理。草原上的这些野玫瑰野芍药长得都比花店里瘦小,但很红艳,勉强能用。 等一会再去吧。 萨日朗和图尔嘎在争执,她能听见。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跟你回去?”萨日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摇头,“我的人格永远都是独立的,谁都不能让我当他的附属品!” 图尔嘎想不通自己哪句话惹到了一向温柔得体的未婚妻:“事情都是可以沟通的,你先冷静下来。” “哦?”萨日朗露出几分讥笑,“我很冷静,这些都不是气话。你家权大势大,我就是市侩的小商人家庭,高攀不起。” “你得了什么严重的疾病吗?”图尔嘎走到她的亲密距离范围之内。 萨日朗一时语塞——是了,图尔嘎就是这样,你根本分不清他是在嘲讽你还是其他的什么。怪不得她多想,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当年图尔嘎多爱憎分明啊,小小年纪就偏激刻薄得很,让他饶恕谁不如让他去死。 “你被强jian了?” “你他妈真会说话啊。” “家里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劳你记挂。” “那你为什么突然……”图尔嘎微微歪头,焦糖般的眼流露出纠结。 “你看多了吧!现实生活中讨厌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我讨厌你不痛不痒的样子,讨厌你暮气沉沉,讨厌你高高在上,讨厌你像个傀儡任父母摆布……” “我们小时候都听老师讲过狼来了的故事,人的信任是相互的,有限的,说谎没有好下场,”男人无动于衷地倾听了一会,打断了未婚妻的话,认真地说,“没有什么困难是我不能陪你一起克服的。” “你真的尊重过我吗?你真的好好听过我说话吗?!”萨日朗扶额,撂下这样一句话,断然转身离开了。 这句话打破了多年礼仪性质的心照不宣。 当人人都说萨日朗爱自己时,他就不得不信了,不然还想让他怎么样呢?图尔嘎是多么敏感的人啊,他当然知道萨日朗的感情并没有到可以支撑二人结婚的程度,但还能叫他怎么办呢? 挂在嘴边的,说给他听的爱,就够了。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一对儿女,就是他对于未来奢求的全部了。 可如今女主角刚领完工资,却连戏都不愿演了。 你以为你是独立的,可刚二十五岁的你怎么当上盟长秘书的,你哥哥怎么进的保卫部,你真的不清楚吗? 做了婊子还要擅自立牌坊,真是崇高,不默哀三分钟都表达不出自己的敬意,图尔嘎差点嘲讽出声。 但他终究忍住了,纵然他不擅长修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是要去追萨日朗,只要她家不正式提出解除婚约,他就不能消极应付,以免落下话柄。 “秘书小姐怎么走了?”上官玲一下捞住图尔嘎的手腕,用文件挡着太阳,“你别走啊,不然一会怎么联系?” “放开,我不是官员。”图尔嘎看着萨日朗消失的背影,顿时气血上涌,有些恼怒地转头,脸颊染上嫣红。 看到未婚夫正脸的一瞬间,饶是阅人无数的上官玲也忍不住在镜片后兴奋地眯起眼睛——真优越啊他。 以她初中肄业学历自然说不出“秀骨清相,文羸示病”之类的词,但她喜欢图尔嘎这类股票型的人,高风险也高收益,事实上,她的相机里有很多这样的男人。 “这么不友好?”上官玲像只逮到兔子的狐狸,颇有兴趣地看着图尔嘎想把手甩开的细小挣扎。 只见他咬着嘴唇,大臂发力一下把已经被捏红的手腕抽出来,上官玲轻敌了,顿时失去平衡。 快要跌倒的她鬼使神差地借力用腿向图尔嘎的下盘扫去,刚稳住身形,却发现侧身躲过的图尔嘎可能也是出于动作的惯性来了一个旋式高扫。 男子修长的腿从耳畔带风而过,被打到应该很痛吧。 上官玲十六岁之前还是个混混,每天以械斗为乐,虽然当了十几年的大小姐,但也算是勿忘初心,宝刀未老。图尔嘎最后因为被上官玲用马鞭抽到了大腿,摔在草地上,他倒下时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你不要脸”。 “他还挺能打的。”上官玲用马鞭的柄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自己肩膀,有些得意忘形了,完全忘了来找图尔嘎的目的是什么。 听闻两人打起来匆忙赶来的副盟长心死莫大于哀,警械地致歉:“会几招军体拳罢了,他条件反射,万分抱歉,请您不要介意。” 怪不得招数招数中规中矩的,真正打架都是谁流氓谁赢。 “秘书不在,让他陪我转转,应该可以吧?”上官玲走近耳尖红到滴血的男人,他的白衬衫脏了,倒在地上,好不狼狈。 谁知他突然又狠狠踢了上官玲的小腿一脚。 “真好,呵,真好。”猝不及防倒在地上的上官玲抓住男人被黑袜子妥帖包裹的纤细脚腕,把他往自己身边使劲一拉。 眼看着斗争一触即发,副盟欲哭无泪,小心翼翼用蒙语对图尔嘎说:“别打了,委屈一下带贵宾转转也没有什么。” “我、对、这、里、不、熟!”图尔嘎用普通话字正腔圆地对上官玲大声说。他的眼可能因为情绪激动有些湿润,像是要蹦出珍珠来似的。 没人知道,图尔嘎最怕疼了。 彩蛋:雨夜小故事 上官玲的朋友都是些富贵美人,十六岁结婚,三年内完成生子任务,从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自己开心,在三十多岁的年纪与年纪可以当她们儿子的男孩上床。 而上官玲没孩子,她们纷纷慷慨地让上官玲当干妈。 图尔嘎是很喜欢孩子的,但他对上官玲那些十七八岁的干儿子有本能性的厌恶。 “干妈!我好倒霉啊,好唔容易溜出嚟,竟然下雨了,大暴雨!”季锋抱着篮球,湿淋淋地进门了,叫了半天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回声。 没人忒好!尤其是干妈的那个情人啊,眉头一皱,眼角下视,仿佛灵魂都被鄙夷了一遍,怪吓人的,哥几个都都躲着他。 美滋滋地洗了个澡,季锋就想冲出来看碟——这也是他喜欢来干妈家的原因,这里的电影太多了,其中还有世界各地的色情录像带,非常坦白地摞在电视柜上,等待着青春期的少年去发掘。 结果来到沙发前他才发现情人先生在沙发上睡觉。 空调开得很低,应该是上午干妈走的时候设的,可那是炙热的正午,现在是暴雨初降的黄昏。季锋碰了碰他耷拉在沙发边的手,冷得好像个死人,他赶紧把空调打高,扯了块毛毯盖在那男人身上。 说实话,干妈很有艳福,不仅是沙发上这位,还是前任干爹都很靓,而且听阿权说,他和前干爹打过炮,鸡味很正。 季锋抬起图尔嘎的下巴,饱满的嘴唇就开了一条缝,这样看起来情人先生睡梦中紧皱的眉宇也不是那么可怕了,反而多了一分需要援助的无助感。男孩就像被被艳丽的猪笼草吸引的小虫,慢慢欺身覆了上去,这时他才闻到图尔嘎身上的味到。 一开始他觉得很刺鼻 ,但适应了一会,竟然有些上瘾,季锋化学不太好,也没去过医院,单凭感觉有点像乙醛。 干妈好像说过他身体不好,季锋眼睛一亮,将图尔嘎的小臂翻到内侧,苍白的皮肤上赫然布着几点青黄的针孔,应该是镇定剂止痛剂之类的东西,会让他很难醒过来。 季锋顿时心猿意马起来,情人又不是女人,怎么搞都不会怀孕,搞完之后把精掏出来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他的眼睫毛好长,把jingye滴在上面会不会想下了一场雪。季锋拉开裤链将guitou戳进男人的唇间,殷切的红唇被精水晕染得柔软危险。他加快手上速度撸了一发当润滑剂,把图尔嘎的裤子脱掉,掰开比港姐还要雪白修长的双腿,又没出息的勃起了。 好啊,白撸了一发,季锋把一个跳蛋从他屁股里扯出来,带着粘稠的水,他心里的罪恶感消失了,原来情人和前干爹一样是个sao鸡 “季锋,侬现在拉拉做啥啊!”全权刚进门就看到这般猥亵的场景,不由打了个冷战,硬生生被吓出了上海话。 “你刚才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过干妈出差了。阿权,你来吗?”季锋友善地发出邀请,俊俏的脸上没有一丝被抓包的尴尬。 “你疯了吗?干妈家有摄像头的!” “cao她情人这事又不是第一次干了,她又不缺男人,老公也是说离就离了,也没有怪过你啊。” “那不一样,”全权冷峻的脸有了一丝裂痕,“邵君岩他是主动找我的,他活该,可……”他看向沉睡的图尔嘎,“我们要是强jian……干妈不要他了,岂不是打翻了他的饭碗啊。” “大不了,以后我养他咯,”季锋无所谓地耸肩,从他指缝里漏出来的钱足以养活很多九龙的三口之家。 他伸手揉弄着图尔嘎疲软的yinjing,图尔嘎的阴毛很少,不是他会长,大概是干妈刮得勤。看着男人在自己手心里渐渐勃起,他又蹲下来含住rou茎,图尔嘎有些应激性地扯住他的头发,两腿夹着他的脑袋,嘴里发出暧昧不清的呻吟,季锋露出笑意,抬头对全权说:“不干就快走,你是名媛的梦嘛,以后可别碰男人。” 一天的篮球比赛显然没有消磨掉少年人的精力,能磨掉的大概只有翕张的红软yinxue了。全权走到楼梯上,不善地说:“我去洗个澡。” “别呀,‘名媛的梦’。”季锋捂嘴大笑。 “你带安全套了吗?”全权问。 “你有病?” “我没病。” “你梅病的话安全套也没用啊,”季锋把下巴放在图尔嘎腿上,笑得乖巧,“艾滋还差不多。” 一声惊雷劈在窗外,雨声越来越大,他们几个孩子在上官玲家都有房间的,全权换了一身衣服,想把季锋喊上来,但人家已经充耳不闻了。 把高挑的情人掰成一个可以跪趴在沙发靠上的姿势,双腿拆开一个适宜的距离,正和季锋yinjing的高度,掐着腰线往上一顶,把他给顶出无意识的哽咽——很快就消失在纠缠的吻里。 “呜……嗯……嗯嗯……呜啊……!” 图尔嘎随着季锋的cao干一上一下,耷拉下的头颅让脖颈拉出优美的骨线。 “来了——来,嘴给你。”季锋狭促地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好像磕了药的样子。 “我要cao屁股。”全权想来冷漠的脸此刻写满不满,他一把抓住季锋的头发,“要么你的嘴给我cao。”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季锋,带着腥膻的性器就怼在季锋嘴边,除了含住没有别的选择。 图尔嘎的xue磨得很紧很热,季锋不想离开,一手扶过全权的性器尽数含进了口腔,他舌头的搅弄有些敷衍,全权不快地两手摁上了他的后脑,往深处狠压,直到把季锋逼出泪来。 “扑街!给你给你!”季锋捞起图尔嘎的屁股往全权的胯骨送,翻到沙发后,把茎rou塞到图尔嘎微开的齿间。疼得他龇牙咧嘴。 图尔嘎不断地被插入,腰被紧紧握住,悬空的屁股软腻地填满对方的手心。全权抓着他的两只胳膊向后拉,把他的腰身凹成一个动物尾交的姿态,他渐渐被全权干开了,cao得整个人都颠起来,yin叫慢慢上扬,嗓子里还有没化开的睡意。 “他之前绝对唱过歌,这喉咙比别的人要开,你弄狠些……嘶啊……”季锋捧着图尔嘎的漂亮脸蛋往性器上顶,以至于脸都埋在他的耻毛里,呜咽呜咽地吞咽着,他才不管图尔嘎会不会因为这样的抽插而窒息,只是叫全权再狠些,再深些。 全权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用力撞了图尔嘎几下给他深喉,这样彻底的插入叫两个人都极舒服。图尔嘎花白的屁股撅得更高,晃眼的腰沉得更深。他肌理分明,躯壳精干修长,显然曾经也是锻炼过的。现在这具已经荒废了的漂亮的裸体被两根粗大roubang插得全身泛起红潮,嘴角被挤出些白沫,又被口水顺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 “经验丰富啊,季锋,从白岛爱嘴里学的?”全权气喘吁吁地退出来了,图尔嘎的rouxue简直是抽搐着把他的jingye硬生生吸出来了,他真不想这么早射。他侧身从茶几下摸出一副手铐,干妈家里就是不缺这种东西。 “去餐桌。”全权把图尔嘎的手铐起来,挂在脖子上,一下着把他抱起来。两条细长的腿搭在深色檀木桌子边上,膝盖微红,白嫩嫩的皮肤荡在空中,只剩下一双深色的袜子。 “我要听他叫床,他肯定是唱歌的!”季锋眼见着图尔嘎被全权的鸡儿钉在桌子上,仿佛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圣女,正在经受无尽的火刑之苦,发出无法忍耐的漫长yin叫,在雨夜显得惊心动魄。 “啊……!啊啊……啊……!”图尔嘎整个身体都绷紧了,腿缠着全权的腰,肛口和rouxue缩得像要把他连人带魂连根拔起。 “呜……呜啊……!” 全权听着他喉咙里的摇曳的喘息,一只手摸向他的臀缝。被roubang噗呲噗呲地捅,水多得都滴到桌子上去了。 他苍白的脸因为过于激烈的快感而红润起来了,平直的眉宇痛苦地皱起,却不是平时的厌恶,好美。全权舔去他嘴角不属于他的jingye,上牙把图尔嘎脖子细细地啃了半圈儿,最后含住喉结。 “唔……嗯……”图尔嘎渐渐喘不上气,每一次呼吸都短暂而急促,叫声压抑了起来,事实上全权的下身拍打得更猛了,配合着激烈的暴雨,按住屁股往roubang上压。不久他的身体开始打颤,腿再也盘不住什么东西了,蜷着脚趾在质感细腻的檀木桌上来回滑动,全权顺势把他的膝盖抬上去,压到肩膀的位置上,形成一个字母,抽出来时整根退出,紫红色的yinjing沾满了蜜xue里的汁水,仅留前段被xiaoxue恋恋不舍地嘬着,然后猛的全部没入。 敞开的腿间,饱涨的yinjing在阴毛中摇动,顶端渗出的体液不断随着动作落到他自己的肚子上,腻人的叫床声戛然而止,一声低哑的抽气后,图尔嘎把精水体液混合物喷得到处都是,双手顿时一松,尸体般往后倒下去,全靠手铐的链子挂在全权脖子上。 季锋毫不介意地就着全权的jingye顶了进去,他抽动速度很快,很快就把全权留在体内的jingye带出来,在xue口咕嘟咕嘟起了黏腻的泡沫,流满了双腿。洁白的桌布被揪出海浪般的褶皱,图尔嘎急促地喘息着,腿间泛着海沫,像一只刚上岸的人鱼。 “一会儿谁帮他洗屁股啊?”待季锋射完之后,全权声音沙哑地问。 “我人感觉都要射空了,就撂那吧,我不想动了,反正。”季锋神情恍惚地穿上衬衫。 “你真招人烦得很,干妈说他身体不好,把脏东西留在里面会生病的。” “那你洗吧,好哥哥。”季锋把衣服丢给全权,看了一眼外面,下的还是那么大。 全权无语,正准备把男人捞到卫生间,突然间他失措地低叫一声:“快走,他要醒了!” 两个濒临成年的男孩近乎夺门而出,瞬间消失在了雨夜中。 说到底还是一点怕图尔嘎。 图尔嘎抬起沉重的眼皮,落寞地在桌子上趟了一会,突然被嘴里的腥味儿恶心到了,他想起身,却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摇摇晃晃扒着墙走向厕所,疯狂地呕吐起来。 吞了那么多jingye,他感觉自己满肚子都是胶状物,粘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痛,现在他只想吃一点硬质的食品,比如一块水果糖。 哦,让他想想,上一个强jian他的人在哪里呢? 好像在维多利亚港的水泥地里,又好像在海底,他记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