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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写着情义二字,要求他隐瞒实情。 两个小人粉嫩嫩的,团子脸上还泛着健康的微微红光,那么招喜的两个团子竟在阎乐的脑袋里吵得他快炸了。 在阎乐挣扎着在崩溃边缘徘徊的时刻,胡亥招手,隐匿在房梁上的阎十神出鬼没的跳下来了。 “阎十?你不是在芙蓉宫当值负责保护苌姑娘么?”阎乐抖了抖额头上的汗水,不明所以。 阎十撇了撇嘴,走过去对着胡亥,和阎乐跪在一起。 阎乐是他的上司,阎乐跪着他不可能站在和胡亥说话。 胡亥坐在上首,微微抬了抬完美的下巴,锐利的双眸逼视着已经不堪重负的阎乐。 阎乐:“……” 主子是想玩死他! 阎十主动开口:“主子。” “嗯。”胡亥点头,眸底的汹涌并没有减少。 阎十默默的摸了一把自己的心脏位置,才缓缓说道:“扶苏公子的遗体,属下已经命人去接了——” 眸中暗涌的海水立即掀起狂然大波,海浪涌潮越过海礁,一寸寸的洗刮礁石,空中乌云密布,猛雷劈在礁石上,顷刻间化为齑粉,落入无尽海底。 只不过刹那间,阎乐就从胡亥的眼睛里看见了世间最绝望的暗光,最后一点点消失在海平面上,最终不剩一星半点。 胡亥坐着巍然不动,放在宝座扶手上的掌心紧攥,手背上骇人的青筋驳起,欲发喷薄。 “谁做的。” 刚才还雷厉风行的神容现在好似被抽去了精魄,一双原本阴鸷的眸子变得无神愣怔淡光。 阎十怔了怔,他只负责上郡那边的交接事宜,别的事他还真不知道。 胡亥把目光移向阎乐,阎乐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咬掉了舌头,就不用回答那么困难的问题了。 可胡亥有千百种方法,能让一个哑巴招供,阎乐没必要自寻死路。 阎乐故作放松道:“这个嘛——” “若废话,朕割了你的舌头!”胡亥凉凉的威胁道。 阎乐浑身一抖,忙不迭干笑两声,回道:“听手下们私底下传,凶手是……是苌姑娘的哥哥,赵高赵大人!” 阎乐说完这句话就缩了缩身子,极力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胡亥的幽深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阎乐惶恐的眼睛,他想无视逃避都不行。 嘛,摊上这么个无良主子,他再次认栽! 他抿了抿嘴,用舌头舔舔自己热燥的唇,严肃道:“不过这些都是他们私底下的揣测,当不得真。因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是赵大人…是赵大人杀害了扶苏公子……” “那你以为,会是谁做的?”胡亥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与往常的冷静淡容不同,这回真的是触犯到他的底线了。 胡亥和扶苏这些年虽争吵互斗,可从来没逼到要对方死的地步。 他即使是在赢政面前对扶苏落井下石,可到底心里还有那个幼时笑他“没正形”的大皇兄。 得闻他在上郡遇难,他在芙蓉宫做戏嬉闹,陪吕家人吃上一顿不算和美的晚饭。勉强应付苌笛对她持敷衍态度。 现在阎十带来扶苏的死讯,无疑是给他重锤一击。 到底他还是不够冷血,做不到对手足之死恍若未闻。 阎乐被周围的气压逼得额头直冒冷汗,听见脑子里的可爱小人在凶战互骂,整颗脑子似乎是要炸了。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赵大人做的呀,而且…而且他还是苌姑娘的哥哥…我们如果对他怎么样了,苌姑娘怎么办?” 这才是最令阎乐为难的地方。 他是亲眼看着胡亥这些年为苌笛殚精竭虑,在赢政面前委曲求全的……好不容易和苌笛结为连理,现在日子稍稍有了起色,若因赵高的原因破坏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美好…… 阎乐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雪地捕鸟 苌笛怎么办? 阎十低着头,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二人双双伏低,不敢抬头去看胡亥低沉的脸色,只怕一看就被那深渊无底的黑洞给吸进去,然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玉扳指轻叩扶手的声音惶惶响开,一击一击的叩出人的心底最恐怖的恐惧。 人似乎没有最害怕的东西,只有更害怕的东西,幽深低靡的叩声侵袭着阎乐的大脑,脑袋里的两个小人已经逃之夭夭,只剩下一片黑色的虚无空洞。 黑得没有一丝光亮,仅有黑漆不见十指的恐慌。 一大滴汗水从脸颊划至下巴。 嗒—— 它终于承受不住重量,落在了地上,在绒毛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如同一个世纪之久后—— “查。” 薄凉的唇中吐出一个轻轻的音节,已经耗去了他大半的精神力。 黑沉的龙袍套在胡亥强健的身躯上,是权力的象征加冕,但也背负带多,有太多的心酸和无奈。 若苌笛为了赵高同他站成了对立面,他会疯掉的。 “好。”阎乐郑重点头,在心里许誓这是最后一次的失职。 阎十还在低着头吧嗒掉冷汗,方才的威压实在是太恐怖了,幸好现在散了不少。 “那苌姑娘那里?”这还是让阎乐犯难,他要明确的听到胡亥的处理方式。 胡亥如黑曜石般璀亮的眼眸暗了暗,淡淡道:“先别告诉她,暗中进行……赵高既然可以把手伸去上郡,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阎乐也是这么想的:“嗯。” ———————————— 子婴听宫女们说宫中的空地里有觅食的小野雀,于是他便抱着一个小竹筛缠着苌笛陪他去捉鸟。 “这大冷天的,咱们待在屋里不好吗?”苌笛拢了拢狐裘领子。 外面寒风刺骨白雪飘飘的,对于怕冷的她,简直是要命! 子婴小嘴一瘪,红扑扑的小脸像翠红的苹果一样。 小圆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帮衬道:“夫人,你整天窝在屋子里,该出去走动走动了,太医也说过,你不能成天的坐着。” 运动运动,对身体好。 “小公子正值好动的年龄阶段,哪能忍得住憋在屋子里。” “……好。”苌笛是个心软的主儿,被几个人磨了几句就耳根子软了,应了。 还是崔柔,小圆小静三个人陪同,没带旁人。 坐上华丽锦盖的软轿,穿过朱红墙琉璃瓦,行至被银白霜雪包裹的御花园, 因是清晨,行人不多,只有两个打扫的小宫女。 看见一顶轿子远远走来,虽不知是何身份,等轿子走进了,两个宫女仍是卑谦恭敬的弯腰行了一礼 清冷干燥的空气吸进鼻子里,苌笛顿时打了个激灵。 子婴找了根木棍,把竹筛子在空地里撑起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