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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兰和,到底是定下了婚事。与临川同为进士出身的天子门生,江东士子楚莲生。端和见过他,虽无临川清贵十足,却有浸润书墨的从容优雅,终究,祖母还是舍不得她。 这一年的武宁侯府格外忙,嫁了两个,娶了一个,忽而之间,人丁淘换,端和有些恍惚。武宁侯府,到底因着人事变迁,再也回不去当年的模样了。那些姐妹欢聚的日子,随着年岁的增长,岁月的流逝,都成了回忆,仅供缅怀。 七年后 三月春归,春风柔软,仿若一夕之间,这偌大的京城便退却了冬日的萧条与苍凉,换身柔嫩而清新的浅翠色。早有姑娘太太换下了臃肿的冬装,鲜丽耀眼的春装裹着窈窕的身躯,回眸之间,引得谁家少年,驻足欣赏,红了脸颊。 晨起的第一缕春光照进凌霄花纹槅扇里,于地上投射出清亮的光影。随着一只白皙到透明的手探出烟青色的床帐子,细小的微尘极速跳跃,很快消融在空气里。 “碧涛。”浅浅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婉转而靡艳,让人忍不住想要撩起这碍眼的帐子,去一探究竟。 “姑娘醒了?” 外头一阵脚步匆匆,碧涛走进来,伸手撩起两旁的帐子勾在一旁的牡丹纹样铜钩上,便看到端和披散着一头柔软光滑的青丝抱着枕头半靠在床上,胭脂红樱花棉布寝衣因着半开了领口,露出其中凝脂般的如玉肌肤。似是没有睡醒,星眸微阖,长长的睫毛蝶翼般的微微颤动。颊边的一抹胭脂色自脸颊淡淡晕开,云霞一般,带着无限的慵懒与娇嗔。 即便这美景每日晨起都要见上一见,但碧涛还是觉得端和美的让人眼前一亮。六七岁的姑娘圆滚滚的像个小包子,原本还一直担心她会长成一个小胖子,如今看来,真真是杞人忧天。如今的姑娘,如枝头初绽的海棠,明丽而耀眼。 伸手揉了揉脸,端和抱住碧涛的胳膊,懒懒的撒娇:“碧涛jiejie,我好困哦!” 碧涛微微一笑:“往日里姑娘最爱睡懒觉,每日都得三姑娘过来叫才肯起来。今日是个大日子,姑娘可是要去沐阳侯府参加县主的及笄礼的,万万不能再想着要睡回笼觉了。” 是呀,要不是去参加孟浅的及笄礼,她才不会醒的这么早呢!如今虽然是三月了,但晨起晚间还是有些凉的,她又不是三jiejie天生的小火炉,火气旺,她还是觉得有些冷的好不好?!这么冷的天,还是适合躺床上不起的好不好?人生啊,还有什么比睡觉更美好的事情吗?!只是,这会儿再不起,怕是三jiejie又要来叫门了! 这么想着,端和咬牙:“起床!!” 晏晏居的四姑娘今日破天荒起了大早,成了武宁侯府后院的一道风景线。连着怡和不相信,打发了身边的丫头来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端和坐在镜子前由着青枫给她梳头,听到怡和竟然还派了人过来打听,嘴角直抽搐,直直的对着外面喊:“跟三jiejie说起没起,我起不来了,三jiejie不来叫我,我今儿个就不起床了!” 青枫暗暗的憋住笑,连忙劝端和:“我的好姑娘,你可慢点动作,这要是不小心拽着头发,可是要疼半天的。” “就是就是。”青桐在一旁接着帮腔,分散端和的注意力,指着整理出来的首饰问端和:“姑娘且看看,今日要戴哪些首饰?” 七年过去了,她身边的丫鬟也淘换了不少。白芷与碧波都嫁了,只有碧涛,还留在她身边,不过也不再是二等丫头,而是唯一的大丫头。四个青是后来提拔上来的,都是二等的。底下还有些三等的丫头和几个小丫头,她这小小的晏晏居,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端和抬眼瞧了一下,道:“今日是浅jiejie的好日子,务必要凸出浅jiejie的魅力来。我这里不重要,只要得当就可以了。唔,就用珍珠吧。” “是,奴婢知道。” 银红色撒花缎面对襟褙子,粉色圆领绣海棠上襦,脖子上挂着一串南珠项链,下·身是同色系的百褶长裙。堆云般的秀发梳了秀丽小巧的堕马髻,鬓角是一朵镶南珠珠花簪,莹润生辉,顾盼之间神采飞扬。且觉得有些单薄了,又翻检出一对玉镯戴上,这才满意的对着镜子眨了眨眼睛,带着两个小丫头一路往松柏堂去。 过了十岁,她就从松柏堂搬了出来。虽然有万般的不舍,但是姑娘大了,有自己的院子,要学着管束下人,也要学着整理家事,为着以后嫁人不做睁眼瞎,也为着做了人家媳妇也能游刃有余。即便是再不舍,宁老太太还是做主让端和住了出来。 端和与怡和淑和萧和年龄相仿,是一道搬出来的。位置在松柏堂以东,熹乐居以西,中间成品字形分配的四座小院子。其实说是四座,加起来也没有松柏堂一半大。只到底也是单独的院落,给她们这些小姑娘住,正正好。端和占了前头朝西的位置,怡和在前头朝东,后头那并排的两座小院子,一左一右的住着淑和与萧和。 晏晏居的正房是三间大屋,后头有抱厦,两边还有耳房。正房后面有一排房子,分作了端和的库房与丫头的居处。两侧都有抄手游廊,东边有角门,出门之后有回廊,沿着往东可以去怡和的陶然馆,往北,便是淑和的长安阁与萧和的晓月轩,当真是方便的很。 端和站在廊下,转首之间看到院子里的两株枫树露出了新芽,心头一喜。当初之所以选这座院子,除了离松柏堂要稍微近一点,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这院子没有东西厢房,而有这两株挺拔葳蕤的枫树。 春看葳蕤生辉,夏日阴凉阵阵,秋日枫叶染烟霞,便是冬日,也别有一番滋味。 出了晏晏居的大门,四个小姐妹跟约好了似的一同出现在去松柏堂的路上,相约往松柏堂去。 宁老太太看着四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姿容秀丽却又各不相同,只堪堪往这里一站,花一样的年纪与容貌,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笑眯眯的点点头,摆了早膳,让她们用了早膳,又说了一会话,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打发了丫鬟婆子们跟着,往沐阳侯府走去。 今日孟浅的及笄礼,作为沐阳侯与永安公主唯一的嫡女,这个大日子自然不可能往小里办。打年初,永安公主便开始着手准备,只等三月的这场盛事。 孟浅与端和几个关系好,自然是要来观礼的。尤其是怡和,抢了孟浅及笄礼上的赞者来做,端和没捞着,回头就去桑梓那里求安慰,使得桑梓早早的将及笄礼的上的赞者一位许给了她。 及笄礼于大邺女子来说,其重要程度只比婚礼小一个等级,是以这礼节也十分繁复。越是世家贵女,礼节越是繁复。从迎宾到就位,再到开礼之后的一系列礼节,直到最后的礼成,孟浅的及笄礼前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