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言情小说 - 小河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然尊重起来。

    这踩一脚又把人捧上天的行为,让二丫十分不好意思。

    “哎呀你别胡说八道。”她动了动肩膀想甩开章涛搂着她的手,对他同事解释。“那是学校组织的夏令营……”

    “哎,夏令营也是看见了,握了手合了影的。”章涛不容她反驳,一只手揽着二丫推她上座,另一只手拉着姚辉,心里暗骂她情商低不开窍。

    他说这么多,无非不就是想告诉别人,让你们别轻慢了你?

    落座后有服务员上菜,转着桌子将精致菜肴摆在台上,二丫瞄着那道炸响铃,眼睛一亮。

    加了高汤的rou馅用韧头十足的腐皮裹了下油锅,个个金黄饱满。

    这道菜,她很小的时候吃过一次,好像是个夏天,家里只有她和三伯母在,她那时刚从县城搬回杜嵇山这里,整天不说话。

    隐约记得是个中午,她趴在桌上写作业,有位年轻女人拨开门口防蚊的帘子窈窕进来,二丫握着铅笔,抬头看她一眼,眼神怯怯。

    女人穿着淡蓝色的纱裙,摸摸她的手,温柔问她:“你是丫丫?”

    二丫头上梳着一个朝天揪,穿着姥姥做的花衣裳,不做声地点点头。

    女人也不生气她不答话,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征求她的意见:“带你吃好吃的,去不去?”

    二丫停下写作业的笔,忽然抬起头:“吃啥?”

    年轻女人笑起来,她笑起来可真好看啊,比自己mama还好看,像县城桃花一夜开放之前的那场春雨。

    那是二丫人生中第一顿肯德基,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可乐。她牵着自己在时下城中最著名的商品街闲逛,给她买气球,买漂亮的裙子和发卡。

    晚上回家时,她爷爷指着漂亮阿姨对她说,玩了一天还不知道她是谁哪?傻孩子,这是你三娘。

    从那以后,三伯母就成为了二丫每天最期待的人。

    她没有工作,不像大伯母二伯母那么忙,每天中午来,会给二丫和爷爷做一顿丰盛的午饭,有好多菜是二丫连名儿都叫不出来的,爷爷不许她吃饭没规矩,她又心急,就躲到厨房蹲在三伯母脚边,三伯母将锅里炸好金黄的,油汪汪的响铃捞出来,她就伸手抓一个偷着吃。

    rou馅里和着豆腐和香菇,咬下去层层叠叠渗着鲜美汤汁,小姑娘毫无城府的夸赞:“真好吃。”

    三伯母一顿,手里拿着筷子良久没动。

    她低眉温柔地看着自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三伯母家里还有个小哥哥,等他放假了,我就带他过来一起跟你玩,你就不寂寞了。”

    二丫嘴里塞的胖胖的,连连点头说好。

    可这句话说完没几天,三伯母就再也没出现过,二丫一连盼了好几天,忽然有人告诉她,以后你三娘都不来了,她去世了。

    那天雁城下了场秋雨,阴郁的让人无端想哭。

    二丫趴在自己小闺房的窗台上望啊望,她以为过了这场雨,三伯母还是会打着太阳伞,穿着那件淡蓝色的纱裙出现在门口。

    一晃,过去十多年了,久到记忆里的印象都已经模糊了。

    二丫夹起一个,不做声咬下去。

    腐皮很干,rou馅里也没有豆腐和香菇,味道不对,她蹙了下眉,心中有些失落。

    包厢外的公共就餐大厅内。

    胡唯,孟得,裴顺顺聊得正欢。

    因为三人的工作性质相似,共同话题蛮多,一顿饭吃的很愉快。席间说起下午开会的事情,孟得对裴顺顺发牢sao:“宋勤这个人啊,心细是真的,天天唧唧歪歪。你没看见今天董秘出去之后那个脸色,也不臊得慌。”

    裴顺顺听后眉头紧蹙:“今天开会站在门口那个?有点印象。”

    戴了副瓶底那么厚的眼镜,会场内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第一个站起来。哪个领导的茶杯空了要倒水,哪个窗户敞的大了要关窗,是个忒仔细,忒殷勤的人。

    裴顺顺不喜欢这样的人。

    “以前一直负责讲话稿,胡唯调来之后俩人一个屋,没少较劲。”

    裴顺顺是这次一起跟来的作战参谋,与胡唯年龄相差无几,却比他高了一级,目光瞥向胡唯肩头,若有所思:“你这个岁数,不该是——”

    话没说完,让胡唯一通电话给打断了。

    打电话的人是杜希。

    原本是想嘱咐他别忘了把药给杜嵇山送去,听说胡唯在外吃饭,杜希连说不打扰,只告诉他高速出了连环车祸,晚上自己得在医院加班,让他别太晚。

    电话挂了,孟得对裴顺顺撇嘴:“他爸爸在医院忙的脚不沾地,还把他看得像个大姑娘,回家有门禁。”

    裴顺顺问:“是个大夫?”

    孟得点点头:“是个人物咧,医科大附属医院有名的大夫,想当初在心内科时,排他一个号要熬夜去等,黄牛也要抢破头。”

    裴顺顺听了肃然起敬,有些崇敬的样,嘴里轻咕哝着:“大夫就是这样,累得很,累得很。”

    胡唯把手机揣回裤兜,笑一笑站起来:“你们先坐,我去个洗手间。”

    盯着胡唯走远了,孟得才逮住机会上前给裴顺顺倒了杯茶:“顺顺,咱俩算算,也快十年没见了,真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

    裴顺顺漾着笑:“你可是我的老同学,我记得上高中那时总和你们班一起打篮球。这次也是开会遇的巧,要不,还真不知道你在这,来几年了?”

    孟得见到裴顺顺如同他乡遇故知般亲切,“毕了业就来了,有年头了。”

    “胡唯也是和你一届的?”裴顺顺从烟盒倒出一根烟,也不抽,一下一下地在指间转着。

    “他比我晚两年。”

    “按理说他这个年龄,不该是这个级别。”

    听出裴顺顺意有所指,孟得有些遗憾:“他不是军校生,在沈阳当了几年兵,选送来的,倒可惜了。反正,怎么跑,都是绕着关外打转转。”

    自古这山海关是道坎儿啊。

    裴顺顺听出孟得话里隐隐的优越感,心中冷笑。

    往往这应届瞧不上往届,硕士瞧不上本科,人还真分起三六九等来了。

    殊不知天天在黄土太阳的泥地里摸爬滚,还能沉下心去读书的,才是有大韧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