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5
书迷正在阅读:走路带风命中带甜、棠下有良人、他若怜惜[快穿]、笔说你暗恋我[重生]、作为一个普通人生在你们家我也很绝望啊[综]、风和日丽的你、未来之亲传弟子、兔子的傲娇先生、带着红包做妖后、王府童养媳
,评道:“此菜该是最优。” 长亭觉那豆腐相比其他菜肴有些寡淡,只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指着另一道菜道:“我说这道菜最好。” 赵权见她不服, 指着长亭那道菜, 笑着摇头道:“这道菜工序甚多,虽然可口,可若论素斋, 却不及这清水豆腐天然真致, 始见其真味。” 长亭闻言只哂道:“若如王爷所说, 那这些菜肴何必再炮制, 不若皆用清水白白煮过, 自然有王爷要的佛家真味。” 赵权并未恼,笑着对长亭道:“佛家推崇自然真致,直指本心,青瓜白菜若得其法,亦能自烹饪中见其真义,此桌素斋滋味未及顶峰,更添了些人间俗味,实有些辜负南山寺的盛名。” 长亭知道赵权虽于吃食上甚不在意,可骨子里却是个十分挑剔的人,好好的一顿素斋,被他说得一文不值,真真是败人兴致,像是故意与他作对似的,只夹了一块野菌清烧面筋放进嘴里,美美道:“可这倒合了我等这些俗人的味……” 说罢对着赵权粲然一笑,见赵权依旧不以为然,想到今日一顿美餐皆是那手艺绝佳的厨子所赐,经不住要为他平反,正色道:“王爷太挑剔啦,一顿素斋还要暗合佛经大意,那这厨子也不必做其他,只研究经义也就罢了,再者说,我倒喜欢这菜里的人间烟火味,想来这厨子定是十分钟爱世间万物,方能将一桌素斋做得登峰造极……” 忽而想起千汨山半山腰上住的智源,便是个烟火味十足的和尚,什么时令瓜果在他手里皆能成美味,便是那做菜扔下的野菜根,他也能变个破坛子给腌制出清脆爽口的泡菜来,她自小也没少去那里打秋风。 想来南山寺的厨子也是如此,此等钟爱生活之人,方能将种种不起眼的寒贱之物做成美味佳肴,令人爱不释手。 长亭举箸道:“要我说,这等似出世又入世之人,方得佛家真义。” 赵权一路只见她听佛意听得愁眉苦脸,怎想到她于佛法竟有此看法,不禁来了兴致,又道:“佛家向往的从未不是沉沦,而是勘破,勘破世间一切迷障,始得真义,你说的这厨子入世太深,却是沉沦而非勘破了。” 长亭哪里有兴致和他辩解经义,只投降道:“我并不精于此道,王爷若要论佛法,不若等我用完这些,再去与那大师清谈。” 赵权见她双眸流转,灵动活泼,不禁淡然一笑,雅舍外清风拂动,此刻有佳人在旁,竟是从未有过的惬意舒爽。 赵权不过略用了些,只怡然自得地饮了些茶,再回神,却听长亭喟然叹道:“天下怕再没有这等好吃的素斋,只可惜师父和智源和尚不在,若是回去说给他们听,定要馋死他们。” 赵权望着一桌子空盘空碟,不禁哑然失笑,道:“幸而他们不在,否则这哪里够吃?” 长亭美美地用完斋饭,已是近来一大快事,此刻也懒得与他计较,一时又生龙活虎起来,想起方才赵权所说后山石林,还有那景致绝佳的风崖亭,忍不住摩拳擦掌,笑嘻嘻地对赵权道:“王爷不是要去后山看石林么?这便走罢。” 赵权见她双眸清亮,只蓄着讨人喜欢的笑意,无可无不可地起了身,笑道:“走罢!” 老僧人在前引着两人,长亭好动,今日又是扮作公子模样,自然少了些拘束,由得赵权与老僧人在前方相谈甚欢,自己落在后边好不自在。 赵权虽与老僧人说着话,余光却时时注意着长亭,只见她一人落在后边东张西望,或是看看那石碑上的刻字,或是抚一抚碑座上的画儿,若是得趣儿了,连地上的蚂蚁也能蹲着逗一句,赵权见她自己玩得开心,心底欣慰,便也未去招呼她。 待老僧人引着两人将南山寺前后转了一遍,又引着两人到了后山的风崖亭,与赵权在亭中谈论了一刻,因还有课业,便宣了声佛号,告辞而去,留得赵权在风崖亭上欣赏景致。 这风崖亭建在后山一处悬崖边,若是走到亭子边处,脚下便如悬空一般,细看下去,亭下的崖石如刀削一般利落,只留得这一个小小的亭子悬于半空,此亭又建于高处,又全无遮挡,最是观南山云海日落的好去处,果不负其盛名。 此时已近傍晚,日头将落未落,还斜挂于前方,脚下便是翻滚的云海,映着太阳的金光,分外壮丽辉煌。 赵权也不由被此处景致吸引,略看了看,却想起从前长亭说起师门的山崖上亦有这般美景,心中一柔,想她离家甚久,定然是思乡的,转身四处看了看,却未见到长亭的身影。 赵权眉峰微皱,敛了神色,又抬了抬手,隐在暗处的侍卫跃了出来,近前躬身唤道:“殿下!” 赵权与平常一般,冷声问道:“江姑娘呢?” 那侍卫与其他众人奉命隐在暗处保护两人,自是十分得力,抱拳回道:“回禀殿下,江姑娘正在石崖边上。”说罢指了指后边。 赵权看他一眼,示意他退下,便直直往那处去了。 赵权走了几步,还未见到人,却听碎石散落之声,接着便是“哎呀”一声,似是有人钝钝摔了一跤,赵权眉头一皱,大步往前,转过一片山石,便见到摔倒在地的长亭。 赵权见她摔得龇牙咧嘴,手上还抓着一把乱糟糟的草,眉头不禁皱得更深,脸色也有些肃然,缓步近前,却只负手站在了长亭面前。 长亭方才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正暗骂着赵权封她内力,否则以她的轻功,何至于这么一点高度便给摔了,面前却出现一片阴影,长亭抚着摔疼的地方,悻悻抬头看去,除了赵权还有谁? 她本摔得疼了,可想起自己现在这副摔得四脚朝天的狼狈样子,莫名竟有些想笑,只这样想着,竟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一笑之下,却扯着腰臀的伤,又痛得龇龇咧嘴,也顾不得赵权在旁,似笑似哭地哼了声“哎哟”。 赵权盯着摔在地上,姿势甚为不雅的长亭,又见她面上还乐了起来,只淡淡道:“可还能站起来?” 长亭本就摔得狼狈,又兼赵权这半个始作俑者就在近旁,还将自己的狼狈相看了个全,心底自然恼怒,忍不住又抬眸没好气地瞪了赵权一眼,此刻见他负手而立,只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打定主意是要袖手旁观的模样,这般作态自然激起长亭倔性,她也未发一言,撑着手吃力地要站起来。 赵权却不待她站起来便转过了身,举步正要走,却听后方的人“呀”地一声痛叫,接着便是碎石响动,赵权忙转过身去,只见长亭又跌回了地上,此刻正龇牙咧嘴地揉着脚踝。 赵权方才是气她肆意妄为,从前有功夫在身倒也罢了,如今内力全失,却依旧没有贞静的一刻,自己一刻没顾到,便登高爬低还摔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