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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陶陶,你怎么了?” 王昉摇了摇头,她强压下心下那股思绪,化作一个笑:“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傅老夫人拿着手背贴了帖她的额头,并未过烫,又细细瞧了回人的面色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好好歇息,此事祖母会处理的。” “好...” 王昉起身朝人屈身一礼,才往外退去。 在外候着的琥珀见到她,忙上前一步,她一面替王昉系着斗篷,一面握着她有些发冷的手心,一愣:“主子,你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手会这么冷? 王昉却未说话,她看着那日头,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发冷... 难道那人竟与她一样? ☆、第三十章 王昉夜里睡得很不安稳。 那许久未曾出现的梦魇在今夜又出现了, 连带着往日未曾出现过的几桩事也被她忆了起来... 元康十一年,祖母仙逝。 王允站在她的身前,素来温和的脸上带着狠厉而薄情的笑:“你运气好,九千岁看上了你...乖侄女,我竟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那不是她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九千岁,卫玠。 即便是金陵城里的三岁小儿都知道的名字,她又怎会不知道? 可那却是第一次, 她与他的名字被扯在一道—— 九千岁看上了她? 这怎么可能, 她从未见过他。 何况, 凭什么他看上了她, 她就要嫁? “我不嫁!” “不嫁?” 王允嘴角微扬, 扯出一道嗤笑:“你以为你是谁?无父无女的野丫头,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嫁?乖侄女...你也不想我王家这上百口人,因为你的愚蠢而遭罪吧?” 王家众人与她何干? 这个王家早已不是当初的王家了。 可是... 她的阿衍、阿蕙又该怎么办? 王昉想到这两个名字, 所有的坚持和力气皆被抽了干净...她匍匐于祖母的灵前,面色苍白, 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 大婚当天。 十里红妆,金陵城中无论老少男女皆需观礼,皇室贵胄、文武百官更是亲自登门祝贺... 而她坐于那高床之上,头戴凤冠、身穿霞帔, 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祝贺,却觉得无比讽刺。 他们都说她福气好, 竟得了九千岁的青眼。 可她又怎会不知, 这些人啊, 转眼便又会说一句“可惜了,是个宦官...不过配她,也足够了。” 他们都忘了... 她也曾是百家求之的王家女,她也曾有“嫁心上之人,不分白首”的夙愿。 可这些,再也实现不了了... ... 月上柳梢,宾客皆退。 而她依旧坐于高床之上,头戴红盖... 屋中并无随侍,静悄悄的,只有烛火跳动的声音还有那窗外的呼啸冷风声。 门开了—— 王昉透过红盖头,看见了一双黑绸云锦鞋,还有那一身大红色的婚服,样式精致,随着走动衣摆滑出一道又一道的涟漪。在这屋中烛火的照射下,那一身婚服就如血一般红... 许是察觉到她的退后,那人停住了步子... 而后,他开了口,声音温润,如金石敲玉:“你别怕。” 他未曾上前,就这样隔着几步与她说话:“你的小名,是叫陶陶?” 陶陶... 欢喜安康。 可如今,她又怎能欢喜,怎能安康? 王昉盈盈起身,红盖头被她掀开,室内烛火通亮,照在她精致的面容上越发多了几分生动...她看着眼前人,声音无悲无喜:“妾身王昉,并无小名。” ... 王昉睁开眼,她的神色有几分怔然,眼角还挂着一滴泪... 没一会,便掉到了软枕上,化为不见。 珊瑚听见声响,从地上坐起往床帐处一看,低低唤了她一声:“主子,您醒了?” “嗯...” 王昉的声音很淡,她依旧睁着眼看着那床帐上的纹路:“几时了?” 珊瑚往外看了眼,轻声答道:“才过寅时...” 她站起身,恭声问人:“主子要再歇一会,还是现在起榻?” 王昉手枕在双眼之上,良久才平平说了一句:“起榻吧。” ... 宣政殿中。 王允手握笏板,他看着坐在天子下位的那人,他想起昨夜母亲与他说的那桩事,直到这会还是有些茫茫然。 九千岁竟然会做这样的事? 直到下了朝,王允往外走去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有些混沌。 身边几个官员见到他这幅模样,便低声问他:“王大人今日是怎么了?” 王允回过神,摇了摇头:“无事...” 他这话说完,便瞧见玉阶之下,有一个身穿紫色蟒袍、外罩黑色大氅的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