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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你没死?!” 来的正是甘棠,而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霍侯如松柏一样静立着。 “我自然没死,所以,你该死了。” “你、你——”柳静娈思绪大乱,身体不住往后退,平时灵活的舌头现在却像打结般,说不出一句完全的话。 甘棠一步一步走近她,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漠然地看着惊惶失措的柳静娈。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后背抵在一棵树上,柳静娈停下后退脚步,她的眼珠快速转动,拼命思索着对策,嘴里则不停找话说,“你们、其他人都逃出来了吗?我当时太害怕,天又黑,不知不觉就跑到城外来了,正想去找你们呢。”说到后面,思绪已经清晰起来,话也越来越流畅。柳静娈压下心底的慌张,抬眼看向甘棠,脸上极力维持镇定。 甘棠默默看她一会儿,忽然轻叹了口气,“你就是用这样的语气神态哄骗了周淼么?”柳静娈才恢复些的脸色“刷”地变得更白,她惊骇地望向甘棠,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甘棠看着她,继续平静地说道:“如果你能一直哄骗下去,我不介意连你一起保护,我可以不计较你的种种利用算计,可是,为什么你要害死周淼,利用她的信任,害死她?”甘棠最后的一句话,与其说是询问,不若说是感叹。她说完这些话后,走到柳静娈面前,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柳静娈的眼睛几乎瞪得脱眶而出,她双手抓住甘棠的手想掰开,然而不管她怎样用力,那只手依然像铁钳般掐住她的脖子,一点点慢慢收缩。 “不、不要杀我,我、我不想的,我只是想活下去——”无论怎样都挣不脱,无论说什么都不能让眼前之人神色有丝毫动摇,柳静娈终于不再哀求,神情变得无比扭曲,眼里射出无尽怨毒嫉恨,“凭什么你不仅有人保护还能拥有力量?而周淼那样的蠢货,也有你护着她!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要我遭受这些!我只要、活下去,别人活不活、关我什么——” 甘棠表情不变看着面皮逐渐红紫的柳静娈,看她吐出最后一口气也想将心中怨恨尽数发泄出来,直至再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球突起,眼眶充满血丝。甘棠盯着她不甘的双目,最后轻轻说了一句: “或许,要怪你命不好。” 柳静娈瞳孔有瞬间扩大,然后逐渐涣散。 甘棠松开手,柳静娈向后仰倒靠在树杆上,睁大的眼无神地望向天空,似在控诉这个世界对自己的不公。 甘棠站在柳静娈的尸体旁,静静地看了许久。 “走吧。”霍侯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他没有看柳静娈的尸体,而是看向甘棠轻声说了句。 “我知道周淼活不久。”甘棠的声音响起,与她以往的说话有些不同,虽然都未掺杂情绪从而显得十分平静,但这次,那种平静中似乎还蕴含着些其他的东西,霍侯分辨不出。 “灾变来临,所有人都要急速适应,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周淼虽然四肢健全,但她的心一直停留在过去的世界出不来,她需要依靠,更需要倾诉与安慰,所以我放纵柳静娈接近她。我本以为,她至少能活着走到安全区。”甘棠的声音平静而低沉,她抬头望向天空,眼神幽远,这些话,或许是说给霍侯听,又或者,只是说给她自己。 “我曾经跟她一样,厌恶变成这样的世界,希望死去,或有人来拯救自己。我想救她,想让她能活得长久一些,然而,事实证明,没有谁,可以救得了谁。所以,当初就算有人肯对我伸出援手,结果也不会有太大不同。能救自己的,终究只有自己。” 说完这些话后,又是长久的沉默,甘棠最后看了眼柳静娈的尸体,平静地转身离开。 第26章 他救 霍侯与甘棠最后又回到酒店,在附近遇到严西顾与关战,两人都未受伤。他们将酒店的丧尸彻底清理干净,之后将公孙越他们接来会合。 酒店里还被关着好些人,老巴一伙人以保护者自居,让这些人给他们提供服务,男人充当劳力,女人解决生理需求。而如果有人反抗,便将人扔到一楼喂丧尸。他们掌握这些人的生死大权,随意决定他人生死,短短时间里,便将这小小酒店变成纳粹党的集中营。 昨晚意外发生后,老巴死了,他的手下四散逃走不知去向,而这些人被锁在房间里,虽然不能逃出,却也免了成为丧尸口粮的命运。 关战他们将这些人放出后,他们还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等看到满地的尸体——其中有丧尸的,也有囚禁他们的人的——才终于明白,他们,获救了。 突如其来的短暂寂静后,人群中发出一声哭号,接着,更多人蹲在地上,或相互拥护,或独**藉,劫后余生般地发泄出来。 他们当中有些人,甚至还未体会到丧尸的可怕,却亲身经历了末世里人性能可怕到什么程度。 霍侯他们没有去安慰,灾难面前,安慰是最空白无用的虚词。他们搜查整个酒店时,发现了大量物资,有武器,也有食物。想来老巴很有可能在末世发生后,将整座城市的可用资源都搜集起来。 武器拿走,再补充一些其他所需物资,绝大部分给这些酒店的幸存者留下。 然而,却有人不愿意了。 “食物是我们千辛万苦找回来的,你们不能白白拿走。” 二楼大厅聚集了所有幸存的人,物资也堆在正中间,按照霍侯之前的命令,公孙越给其他人分配物资,并告诉他们可自行安排去留。 有些人在拿到属于自己的物资后第一时间便选择逃离这个炼狱般的地方,但也有些人,在生命有了基本保障,又获取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食物后,最初的惊惧消弥,慢慢有另一种*升腾而起。 “敢情我们昨晚忙活一夜,都是白忙活了吗?”关战本来在帮公孙越分配物资,听到这些人的叫嚣顿时失去耐性,抓在手里的毯子“哗”地就扔了出去。 最先喊话的人见他面色不善微有退缩,但回头一看自己身边站满人,顿时觉得勇气倍增,不由再次挺身上前,大声道:“你们这是趁人之危,就这么点东西,你知道我们死了多少人吗?每次出去收集物资,总有人永远也回不来,这是我们的亲人朋友用性命换回来的,你们现在却想随随便便地拿走,就不怕良心不安吗?” 开始的愤怒过后,关战用看奇葩的眼神看着他,用手肘拐了下一旁抿嘴不语面色发沉的公孙越,努嘴道:“这家伙是脑子进水了吧,听这论调,之前是作官的,还是玩笔杆子的?” 不管那人之前是做什么的,又有什么样的居心,在他那一翻话说出来后,本来隐有sao动的人群,此刻好些人变得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