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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灿的黑目意味深长,“代钩相扣,长毋相忘,钩雕鹰纹,其中喻义,就是你和薛家已经有脱不开的关系,你收了夫人这件礼物,在鹰都那些人眼里,你就是薛家的朋友,是薛家的人。” ——“我不是薛家的朋友。”栎容抬起头,一字一句,“我是你薛灿的朋友。” “有分别么?”薛灿低低发问,语气温柔。 “当然。”栎容诧然,“薛家富贵,与我何干?” ——“栎容,你的话,真不少。”薛灿顿了顿,终于又背过身去,“走了,明天去鹰都,也得和我阿姐道声别。” 薛灿的背影,像一棵高高挺拔的松柏,栎容从没见过,这样神秘不可测的树。 第26章 小杨牧 薛灿的背影,像一棵高高挺拔的松柏,栎容从没见过,这样神秘不可测的树。 雍苑里 ——“百两黄金就在眼前,栎姑娘一眼都没有多看。一对不值钱的乌金代钩,她却当做了宝贝?这位栎姑娘,真是不按常理行事。”颜嬷搀扶着辛婉,口中笑道。 辛婉在石凳上坐下,“受了钱银,她和灿儿就是一笔买卖,收下礼物,就成了朋友。鬼手女志不在黄金,而是,希望灿儿当她是朋友。” “哦?”颜嬷啧啧,“夫人倒是看得通透。为什么,不是希望薛家当她是朋友?” “你在鬼手女眼里,看出她把薛家当朋友了么?”辛婉道,“是灿儿的诚意打动她来湘南,凭她的入殓术,日进斗金并非难事,薛家的黄金,她不在乎。” “既然如此。”颜嬷若有所思,“到了鹰都,旁人想从她嘴里打探薛家请她入殓的事…栎姑娘也不会对薛家不利吧。” 辛婉端起茶盏,轻轻吹着热气,“原本是想,让她收下那对乌金钩,钩带鹰纹,她戴在身上,就暗指她已经是薛家的人,精明如戚太保,也不会从她嘴里多打探。但现在看来…倒是你我小人之心了。栎容性子直白坦率,她收一对乌金钩都听着灿儿的意思,她在意灿儿。” ——“在意…”颜嬷缓缓点头,“奴婢…好像懂了。夫人,您可以阻拦小侯爷一起去鹰都的…” “为什么要阻拦?”辛婉放下茶盏,“灿儿才送走娘亲,他人在湘南七年,心却没有一刻在这里。他是一只雄鹰,却只能被禁锢在这里。灿儿已经不是初入紫金府的少年,他,已经长大了。他想做什么,喜欢什么,就由着他吧。颜嬷,你没发觉,自打栎容出现,灿儿看起来也纾解了些…话,也多了些。” “奴婢也发觉了。”颜嬷浅笑,“也许是…栎姑娘出身乡野,性子开朗…也有可能…”颜嬷压低声音,“栎姑娘破了容貌,触在了小侯爷的心上。就好比是…府里那么多人,小侯爷最亲近的,是大小姐…” “能让灿儿快活些,就是最好。”辛婉喃喃,“谁都不知道,他的心,有多苦…” 颜嬷想到什么,环视小院走到辛婉身旁,轻声道:“还有就是…夫人…那件东西,还要不要找下去…又该…去哪里找。奴婢试探过栎姑娘,原本不过是随口一问,谁知栎姑娘一口咬定,尸首虽不像样子,但她肯定背上绝没有刺花的痕迹…夫人,奴婢看栎姑娘有些本事,她说没有,莫非…那半副…并不在…” ——“雍华宝图…”辛婉低语,“既然灿儿有,另一半,不在他娘亲身上…还会…还会在哪里…就算真的不在他娘亲身上,太子姜虔又会把它托付给谁?天下之大,你我想找,又能去哪里找?线索几乎断尽…难道…是老天让我们死了这条心…” 辛婉面向北方,清风扬起她耳边的发梢,“七年过去,云姬销声匿迹七年。世人多以为云姬也死在了姜都城破那天,但我不信,我从不信她会悄无声息的死去。我和她一起长大,她自小就极其珍爱她倾国倾城的容貌,十几岁的时候,她就说自己会宠冠天下,得尽世间荣华,这样的云姬,怎么会甘心死在周人的刀剑下?果然,我苦寻七年,终于得到了她还活着的消息…她活着,意味着宝图的另一半可能还在人间,只要与灿儿背上的拼成,我信自己倾湘南高人之力,终有一天可以参透其中,找到雍华宝藏…谁知道…人寻来,却只剩一身恶疮…” 辛婉悲愤垂首,眼含不甘,“难道是老天要绝了我多年的筹谋,连带赔上紫金府百年的基业?!” 颜嬷眉眼纠结,犹豫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道:“要说线索…也并非完全没有。一别七年有余,那个自称知晓雍华宝图的庄子涂再也没有出现,夫人,莫非他真的对您死心,索性遁世不见…” “我骗了他一次又一次…换做是谁都不会再信我。”辛婉面露憾意,“我辛婉一生无愧家族,无愧薛家,唯独对这个人,存着亏欠。颜嬷,我真希望他再也不要出现,他要再来见我,是不是我又会再骗他一次。” ——“夫人也是为了大局,为了紫金府。”颜嬷咬紧牙关,“那便罢了,找不到,就不再去找。” 辛婉沉默良久,裸/露的洁白胸脯起伏颤动着,忽的嘎然停住,昂起修长的脖颈,“颜嬷。” ——“奴婢在。” “你悄悄放出话去,就说…薛家乌石矿被朝廷索要不休,已经几欲见底。没了源源不断送去朝廷的乌金,紫金府就是朝廷的弃子,对周国也不再有用,薛家命运堪忧…辛夫人受族人责难,也是前途…叵测…”辛婉的声音越来越低。 ——“夫人…您是觉得,他嘴上说和您相忘江湖,却还是惦记你,您…想逼庄子涂现身来见您…” 辛婉按住心口,“这一次,我骗不了他…薛家的乌金,真的没有太多日子了…他要还惦记我…就一定…会来见我…” “侯爷那边...”颜嬷低下声音。 “侯爷身子这几年算是康健稳妥,但你行事还是要小心避着他。”辛婉提起夫君,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柔下,“估摸着,他也该从矿堡回来了。” ——“颜嬷,云姬身上没有我们要的东西,要成大事,这一次只有赌一把了。”辛婉忽的攥住颜嬷的衣袖,急急喘息,“其中大事,也关系紫金府百年基业,侯爷就算有一天知道,也一定不会怪我...” 颜嬷点头道:“侯爷心里只有夫人,这么多年,只要夫人高兴,侯爷又哪里说过一个不字...” 辛婉吁出气,眸间涌现出薛少安待自己的种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