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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玖思维因此还完全还留在苏青遥跟聂诤早就认识这一点上,“你跟聂卿一早就认识啊。这么说来,那幅画……九溪居士果然就是肃王啊。” 这个因果关系实在是跳得太过遥远简直不着边际,袁枫顾不上传话,瞪大眼睛回头道:“你刚刚说什么?!” 颜玖:“……你能不能敬业一点?先传话再问为什么好么!” 这其实也并不难想到,既然苏青遥与聂诤有私情,当初那句要陪买到画的人共赏这段话自然是要引起些不大不小的波澜,让旁观的人以最快的速度传到聂诤耳朵里的。 若不是那一天乐至正好带她去找聂诤,聂诤本该在第一时间听到这句话,然后醒悟过来苏青遥这是在暗示他在开始拍卖之前买下画,也就不会让许策先看到画的内容了。 既然苏青遥如此看重那幅画,那画上必定有着某个重要线索,一个平民百姓围观者都看不出来,只有特定的人能看出来的线索。 巧合的是,这幅图是荔枝,画上还有一首诗,而前一日凉池之宴,肃王没能作出来的那首诗题目,恰巧也是荔枝。 这样只要假定肃王与九溪居士是同一个人,那便说得通了,肃王为了不在太子跟前露出真才实学因而当时装傻,然而被众人取笑实在是太伤自尊,愤懑之中作了这幅画,特意要求拍卖,想通过拍卖价来挽回一点自尊。 他想必是以为,在民间拍卖的话不会被凉池之宴的与席者看到才是。不过就结果看,肃王殿下也真是天真过头了。 不过颜玖其实倒并不是在纠结这个,她这会儿满脑子都是: 呵呵,乐至当初那么干脆地让人把画儿给聂诤送去,分明就是个已经猜到内情的好么!分明在看到画的时候就已经猜透了前因后果了好么?!装傻,接着装傻,还好意思说她不够坦诚,这是谁不够坦诚啊?!摔! 也幸亏苏青遥这会子看不见颜玖脸上的表情,不然以苏青遥察言观色的能力,想必能瞬间猜透颜玖的心思,然后暗笑个半晌,指不定还要跟聂诤分享一下,让颜玖这个脸丢得更加彻底一些。 “好吧,我确实有些事情想问。”颜玖总算正经起来,端端正正地飘好:“不如这样好了,苏姑娘你直接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怎么样?比如聂卿是怎么成为聂七公子的,再或者他们俩的毒是怎么中的?” ☆、补刀的时候 苏青遥听袁枫传完话,柳眉稍抬,略微有些犯难: “我知道的并不算多,阿诤并不太喜欢别人提起这一节。所以我能告诉你的,也相当有限。 当初昭和太子景源与石夫人两情相悦,昭和太子出征之前与石夫人情难自禁因而有了春风一度,不曾想数月之内,京城沦陷,昭和太子自尽。 卢皇后少年与石夫人交好,因而知晓这孩子的父亲,便派人去请石夫人,逼她服寒毒流产,未曾料到药量不够,因而他们兄弟二人还是出生了,虽然各自仍旧带着寒毒,并且各自被寒毒折磨了十余年。 卢皇后一次未能得手,却惊动了景太后。景太后原是前朝景氏的长公主,本就对自己儿子夺取天下、灭了自己兄弟侄辈甚是不满,因而也暗地里调动人手与卢皇后相争。” 苏青遥说着停了停,像是在继续回忆,颜玖下意识地觉得口干舌燥,死死地盯着苏青遥。即便是这么寥寥数语,也不难想象出在那个时候,京师之中何等肃杀,人人皆拼尽全身解数,才能从这密不透风的时局中看到一点胜机。 “石夫人心知,即便如今景太后能保住这孩子不死,然而景太后毕竟已经年迈,等到景太后百年之后,这孩子也迟早会落入卢皇后的手里。卢皇后窥伺隐在暗处等着石夫人生产的前朝遗臣的势力,因而并未将事情告诉皇帝,石夫人却清楚,这孩子若是落入卢皇后手里,只怕会被榨干最后的利用价值而后还是逃不过一死。 在她生产那一日,石夫人看到了能保住昭和太子一线血脉的转机,无他,只是她生下的是一对双胞胎。” “石夫人,她……”颜玖稍稍抿了抿嘴唇,“留下了她以为必死的乐至,把聂诤送了出去?” 颜玖这话里透着些掩饰不住的愤怒与无奈,苏青遥单是从转述中也听得出来,只微微偏开头,没有回答,继续说道:“石夫人那时候想着起码为昭和太子留下一个血脉,因而她唤来了一直守在暗处的昭和太子的生死之交——神偷叶舍,她让神偷叶舍毒死了产婆,伪装成是想要毒死孩子未遂的模样,而后将其中一个孩子偷出了被重重监视的石府,送进了本就忠于景氏的聂家。 而聂阁老的夫人一个月前刚刚难产去世,只留下一个据说虚弱至极的不足月的婴儿。” 苏青遥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不再说下去。颜玖立刻了然,接下来的事情也清楚得很,在哪一边世界都有发生过。而在她曾经呆过的那个世界,这个故事的名字叫—— 赵氏孤儿。 在当时那个已然密不透风,即便是神偷叶舍恐怕也不能再送一个人离开的京城之中,聂家为了收留这个故主的血脉,狠心杀死了自己的嫡子,让另一个孩子取而代之,李代桃僵罢了。 这要说是谁的罪过,却也无从说起。 若说这是聂诤的错,他那时候刚刚出生,又能知道什么?这血脉,这出生亦不是他选择的,难道说他的错便是他不该出生么?先前解药未有之时,他自认时日无多,却依旧为了聂氏呕心沥血,又何尝不是在愧疚而想要补偿聂氏? 若说是无人有罪,当初石岁敏、叶舍把这孩子送到聂氏来的时候,就当真是不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不,他们恐怕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定会是这个结局,却仍旧这么做了。无他,只是他们的私心或是忠心而已。 到如今,石岁敏已经疯了,叶舍远走他乡,只敢把弟子送回来,又何尝不是负疚深重? 这种悲剧,本也无从怪罪起。 “其他的我也不清楚。”苏青遥抿了抿润红的嘴唇,“乐公子的毒性为何改变,石夫人为何疯了,还有后来的事情,阿诤不愿意提及,我也不会主动去问他。” 颜玖静默了片刻,随即问道:“既然如此,那聂卿想要复国么?” 苏青遥缓缓摇头:“阿诤如今的身份,是聂氏的嫡子、而昭和太子的孩子,只有乐至一个。乐公子若是不想复国,那便不会有复国之日。” 颜玖终于稍稍眯起眼睛,忍无可忍地冷笑了一声:“这么说来,倒是我的错了。乐至不愿意复国所以装傻,就连景太后召见都抗旨不遵。太子与卢皇后都相信他因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寒毒而真的傻了,又担心杀了他,前朝旧部会立刻造反,所以才勉强留着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