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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捶在一旁的石桌。 另一处楚傲寒正与沈弼言对峙,这是他称病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面君。 “臣沈弼言,给皇上请安。”他晃晃悠悠跪下,似乎当真病的不轻的样子。 楚傲寒亲切关怀道:“首辅快请起,听闻你病得不轻,怎么不好好歇着,跑来了?身子还好吗?快叫太医来瞧瞧。” 沈弼言心里冷然,可脸上却不着半分痕迹:“多谢皇上关怀,臣有皇上庇佑,自然大好,臣还要效忠皇上许多年,故而必须早日康复。” “快,尚德,着人拿把椅子让沈大人坐下。” 尚德机灵得很,早已拿好椅子,放到了沈弼言旁边,看着他也不客气,拿来也不谢恩,就这么坐下了,不由拧了眉,可又不敢说些什么,只低下头退到一边。 气氛看似十分融洽,君臣体同一心,和谐共处。 可两人平静的面容下却包藏祸心,君臣之间相互猜忌,如今臣强主弱,为君者自然视他为眼中钉。 沈弼言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手握实权,朝中有人追随,只怕眼前的小皇帝早就将自己碎尸万段了。 废立,禅让,毒毙。 这三种想法在他心中盘旋。 自立为王?这太愚蠢,君臣道义他还是懂的,他是绝对不会给后世留下可诟病的话柄,而且他毕竟只是臣下。 毒毙?先帝在时,弼月是他确保毒毙成功的关键,可现在的皇后却不由自己掌握,随意动作只会给自己招来祸端。 他和善一笑,整个人仿若堕入无尽的喜悦之中,“臣此次前来,一来是特意恭喜皇上,喜得嫡子的。” 是啊,皇后有孕了,他陷入的困境因为这个孩子,有了新转机。 楚傲寒的脸,僵住了。 “倒是借沈大人吉言了,若真能一举得男,这便是我朝的嫡皇子了,沈大人作为这孩子的长辈,脸上也有光啊。”楚傲寒勉强挂出笑容,他知道这老东西是什么意思,只是孩子尚在肚里,是男是女还是个未知之数。 “其二是为了…”沈弼言故意拉长声调,抬头看看楚傲寒那张俊逸冷漠的脸,“是为淮王世子近日在边境作乱一事。” ☆、一百一十六章 甜言 淮王世子作乱这件事,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鲜的新闻了,淮王世子楚傲玄知道了是他暗中买通了赫勃杀害了淮魏两王,挂着罢黜旧主,拥立新君的名号,现在集结了淮王旧部不断在边境叫嚣。 那群人四处散播他楚傲寒无情无义,残害亲人,杀害藩王。 他不禁冷笑,又有多少人知道这号称亲人的人是如何对待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他们若当真有半分把自己当亲人,就不会派人三番四次的伤害自己了。 楚傲玄不过是个世子,连郡王都算不得,有的也不过是手上淮王残余的几万人马,大部分的军权他已经叫白祁然尽数收入囊中,而沈弼言这老东西莫不是想乘着楚傲玄与自己厮斗之时渔翁得利? 想到此处,他阴郁的目光更加幽深了。 他个子大,腿也长,几步迈开就把尚德远远甩在了身后,尚德知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在这时候说些什么,只抿了嘴默默地追在他身后。 刚路过御花园,就听见悉悉索索的说话声,他本来已经找了张太傅和一干子明里头支持他的人前来商讨对策,可眼见那抹身影恬淡如雾,俏生生地坐在他不远处,自己的这双脚就不由他大脑控制了,徐徐向他奔去。 “皇上,张太傅等已经在殿内等候了。”尚德小声提醒。 “让他们等着去吧!”他挥了挥手不耐烦道。 也不等尚德说些什么,就走到了沈怀风面前,她坐在石椅子上,由莲心为她捏着腿,俩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趣事,笑笑闹闹的,她的情绪显然比之前好了许多,脸色也没了前两日的苍白,微微泛着红润光泽。 “你们俩又凑一块说些什么呢。” 沈怀风乍一抬头,就瞧见楚傲寒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眼角微挑,似笑非笑,“你怎么来了?这时候不是该在殿内面臣么?” 他挑眉一笑,示意莲心让开,抱过沈怀风的腿,缓缓捏着,“本来是要去的,只是看见你在这里,便过来了,你呢?和莲心两人躲在此处说些什么私房话。” 她推了一把楚傲寒,“我不过是腿疼,等着木香去叫软轿来载我回去。你好好的还不快回去面臣,别叫他们等。” 楚傲寒以前见过白芊芊怀孕,孕期会有许多不适,他知道,腿疼脚肿也是其中之一。 “莲心,告诉他们,不必抬软轿来了。” 他的话一出口,沈怀风就愣了一下,“我脚疼得厉害,你不让软轿来接我,难道要我飞回去不成。” 他将她驼与自己背上,笑言:“偏不让你走,就是要这样背着你。” 偌大的皇宫里,楚傲寒背着沈怀风慢慢地往凤仪宫走,他背着她,走得很稳,一步一步,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背着整个世界。 沈怀风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她看着他俊逸的侧脸,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她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背着瘦弱的他走了很远很远。 你瞧啊,时光就是这样,把曾经弱小的他打磨成现在的模样,她埋首在他的颈窝里,贪婪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他说,我真想就这么背着你,背一辈子。 一辈子,一辈子可真远啊。她多想就这样,走下去,一眼到了白头。 她的声音闷闷地从耳后传来,带着一些彷徨,“你说,若我做了不好的事,在你心里变了模样,你会不会讨厌我?” 他的脚步没有停下,低头沉吟一会,“做了不好的事?是指爱上了别人吗?” 她啐了一口,惩罚般狠狠咬上了他的臂膀,他明知她不会再爱上别人,却总是故意使坏说这些话来,这样的坏心眼定要咬到他再也不会想着这些歪七扭八的事才行。 他吃痛却一声也没叫,由着她咬。 “怀风,我这些年虽不能独握朝政,但也做出了不少政绩,修水利,免赋税,赈灾荒,励蚕桑,百年之后,这些功过自然有后世评说,也算得上是明君,可我愿意为你抛开这一切,只要你开心,便是你说要每日杀一人才能开心,我便每日为你杀一人。你说你爱看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我便将这天下血洗一清,只愿你爱看。你心中有我,我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样,即使你变成鬼怪,我也会陪你一同变成鬼怪。” 他一番肺腑,说得沈怀风也有些动容,她踏实地伏在他背上,听他心脏用力的搏动。 “我才不准你变成鬼怪,也不要你为我血洗天下,只愿你我孩子三人,能平安无事,终老一生。” 他低着头,看地上的石子路逐渐走成了青石板,还是露出了一抹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