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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寝殿的后方,想要进入这里需得穿过角门,那角门又联通沈怀风的寝殿暖阁,照理说是不太可能有人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她的房间,为了伺候她早起,一般时候莲心都是居住在她的暖阁之中,甚少会去自己的房间,那人又是怎么把意芸草送入她房内的呢? 莲心房内的东西异常的少,除了一些日常的衣服就是一床被子,镜妆台上孤零零的站着一盒雕莲鲤戏水的妆奁,轻轻抚摸过妆奁,她记得这妆奁还是她出嫁那年沈家给她和绘竹打造的,一晃也用得这样旧了,打开第一层盒子里面是几支翠玉珠钗和几朵绢花头饰,其他的倒也罢了,她将其中一个小盒子中的一对明珠耳铛收入袖中,她记得莲心说过,这是子都送给她的,她一直不舍得戴,这次她跟着她去了冷宫吃了不少苦,自己也不能为她做什么,但是至少要把她的情哥哥送她的定情物带给她,以解相思意。 再打开一层,只见里面躺着几支钗子,盒底淡淡铺洒着一些粉末状的东西,冷哼一声,这里估计就是放意芸草的地方了,嫌恶的想要关上那层,却发现怎么都关不上,用了好大的劲才发现是盒内的夹层中压着什么东西,抽出盒子,发现盒内的木状早已断裂,勾着一小撮布料。 伸出手将那破损的布料小心翼翼的抽出,对着月光,仔细的研究起来。 ☆、五十二章 大胡子 那片碎布不知是哪里擦到了木缘边角,生生被撕扯下来,带着丝丝缕缕的细线在空气中摇曳飞荡,浅杏色的底面上绣着的花纹只能辨得依稀,其他的便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正想放弃时,心中突然冒出一句,真相都藏在细节中。于是定了定神更加卖力的去观察这片碎布,看得直到眼酸才不得不承认,这只是一片毫无用处的碎布而已,可能只是莲心开妆奁时无意中夹到了哪里被扯掉的,垂头丧气的将碎布丢进妆奁中,又在凤仪宫中一番搜罗,打包了一些金银细软准备偷渡出凤仪宫,毕竟要用钱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鬼鬼祟祟的提着小包袱顺着原路折回,攀爬到树顶时,她略微有些胆颤,这海棠树虽算不上高耸入云,可还是令人有些畏惧的,虽说爬上来简单,可要下去却不得不慎思一会,深吸一口气,在树干之上做了许久的心理斗争。 “喂。没见过哪个小老鼠爬进米缸不敢出来的。”一把男声从树下悠悠传来,沈怀风险些吓得掉下树来,慌张的抱住身旁的树干张眼向声音方向去看,模糊间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影子正站在树下抬头看她。 她长舒一口气,还以为被羽林卫发现她偷跑进凤仪宫,索性只是个没见过的大胡子男人,她对着下面的大胡子翻了个白眼,便赤着脚像个壁虎慢慢一寸一寸往树下挪动,人家说上树容易下树难还真不是乱说的,比起往上爬,下去的树干显得更加光滑,她像赶苍蝇一样“呿呿”几声示意那大胡子离她的树远一点。 那大胡子背着手饶有趣味的看着沈怀风手脚并用的攀爬,脖子上还套了个可笑的小包袱,那模样活脱脱是个技术不佳狼狈逃窜的小贼,他不禁咧嘴笑了起来,洪亮的笑声像是一面大鼓,在沈怀风听来却是刺耳得不行,她怒视着大胡子,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本来两手抓树都略显吃力了,她松开一只手让她整个人重心开始不稳,急急往后坠去,呜呼哀哉,坠地前这是她唯一想说的话。树下的大胡子眼见那素色身影从树而降,速度之快让他险些没反应过来,树上女子轰然掉落,生生砸在了他的身上。 当然,大家不要幻想着从树上掉下,然后撞在一起的人连嘴唇都撞在一起,这种情节才不会出现在眼前的场景中,只见她四仰八叉的跌落在大胡子的身上,完全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美感,劫后余生的她忍着身上的酸痛利落的爬起来,不住感叹着生命的奇迹。 大胡子灰头土脸的从地上坐起,看着自己狼狈的摸样又是一顿哈哈大笑,沈怀风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压坏了他的脑子,这男人功力深厚魔音震耳,哈哈的笑声很有可能会招来羽林卫的注意。她一把上前捂住大胡子的嘴,“别笑了,没人告诉过你,你笑的声音特别吵么。” 大胡子点点头,沈怀风再三确定他不会再发出吵人的笑声才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既然如此,就谢过壮士救命之恩,来世若有缘相见就给你做牛做马吧。”虽然说的十分没有诚意,但却饱含了她一番想要体验一把这种壮士保重后会无期的真情,说完作了一揖就打算扬长而去。 大胡子好奇的抓住她脖子上的小包袱,想要翻看。沈怀风见状赶紧小鸡护食般抢过包袱搂在怀中,“你虽然救了我,但原是因为你在下面吓到我了,若不是你我不会从上面跌下来,你想分一杯羹,门都没有。” 大胡子眼神清亮,笑起来像是云后的新月,露出一口闪亮亮的白牙,倒是和他一脸的胡须完全不匹配,“你这小贼,敢在皇宫中偷东西。” 偷?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大胡子,只见他穿着一袭宽袍窄袖,衣摆间织纹精美奇丽,衣襟处镶以色布和着不知何物的细毛,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服饰,但她知道他一定不是这个皇宫的人,穿着外族服饰能够进宫的,十有**就是赫勃族的人了,她记得楚傲寒和她说过他已经收买了赫勃人,所以定是赫勃族的来朝贺了。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定位,沈怀风越加不在意起来,她嗤笑一声扭头抓起地上的鞋子就要离去。 那大胡子见她不理他,更是提了兴趣,“小贼怎么不说话。” 沈怀风一个飞眼斜斜看他道:“我才不是小贼,而且我没有偷东西。”她说话声音清甜脆生,令人一听之下,有说不出的愉悦舒适,大胡子见她抿着嘴,笑吟吟的斜眼瞅着自己,月光下,她脸色晶莹,肤如鲜菱,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汪墨玉便如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可爱至极,她当然没有偷,这包里的东西原本就是她的东西,虽说不告而拿是为偷,可拿自己的东西算不得偷的,只是不便与眼前的傻瓜明说罢了。 不再理睬大胡子,沈怀风闲闲穿好鞋子,便要往冷宫去,谁知走了没多远就发现那大胡子依旧跟在自己身后,她回过头皱眉问道:“你跟着我干嘛。”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她是偷溜出来的。 那大胡子嘿嘿一笑,并不说话,只是追着问道:“你叫什么?” 沈怀风沉着脸不去理睬他,有他跟着不便再往冷宫方向走,只好带着他七拐八拐一路不语。大胡子见她走了好久都没有说话,闲极无聊想要撩她便又问:“喂,小贼。你这么走着不说话,不憋闷么。” 他大步尾随着她,谁知她一个突然停脚,他整个人险些撞在她后背,她猛地回过头,张牙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