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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听爹爹的话,我师父可也拿我没法子。”那农夫怒道:“你爹爹是谁?”黄蓉道:“咦,我不是给你看过软猬甲吗?”那农夫又大骂:“该死,该死!原来鬼丫头是黄老邪的鬼女儿。我怎么这生糊涂?”黄蓉笑道:“是啊,我师父言出如山,他是从来不骗人的。这件事难学得紧,我也不想学他。我说,还是我爹爹教得对呢!”那农夫听了这话,更是破口大骂道:“耍心眼子的鬼丫头!……”王道一淡淡插口打断道:“明明是大叔你先趁人之危,此时却倒要怨我们使心机了?”那农夫被她这么一呛,登时说不出话,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难堪万分。黄蓉咯咯一笑,说道:“道一,我们走吧。”王道一“嗯”了一声,又蹲身背起她继续向里走去。作者有话要说:一更第92章断崖书生王道一背着黄蓉顺着山路向前走,行不多时,山路就到了尽头,前面是条宽约尺许的石梁,横架在两座山峰之间,云雾笼罩,望不见尽处。若是在平地之上,这等尺许小径又算得了什么,可是这石梁下临深谷,石梁上又长满苔藓,滑溜异常,别说行走,只望一眼也不免胆战心惊。端的是险峻万分。黄蓉叹道:“这位段皇爷藏得这么好,就算谁和他有泼天仇恨,找到这里,也已先消了一半气了。”王道一环顾四周查看一番形势,说道:“到此地步,咱们有进无退。”凝神提气,使开轻功,走上石梁。石梁凹凸不平,又加终年在云雾之中,石上溜滑,走得越慢,反是越易倾跌。王道一提气快步而行,奔出七八丈,黄蓉叫道:“小心,前面断了。”王道一也已看到那石梁忽然中断,约有七八尺长的一个缺口,当下奔得更快,借着一股冲力,凌空跃起,飞渡过断梁。黄蓉这几日连经凶险,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趴在王道一肩上咯咯直笑,还连连喝彩,觉得新奇又刺激。奔一段,跃过一个缺口,接连过了七个断崖,眼见对面山上是一大片平地,忽听书声朗朗,石梁已到尽头,可是尽头处却有一个极长缺口,看来总在一丈开外,缺口彼端盘膝坐着一个书生,手中拿了一卷书,正自朗诵。那书生身后又有一个短短的缺口。王道一收脚站定,稳住身子,心想:“这恐怕就是渔樵耕读中的‘读’了,依这山势,若要纵跃而过,原亦不难,只是这书生占住了冲要,除了他所坐之处,别地无可容足。若想过去,只能他主动让开才可。”于是高声说道:“晚辈求见尊师,相烦大叔引见。”那书生摇头晃脑,读得津津有味,于王道一的话似乎全没听见。王道一提高声音再说一遍,那书生仍是充耳不闻。王道一知他有心设障,一时也没法子,低声道:“蓉儿,你可有办法?”黄蓉蹙眉不答,她一见那书生所坐的地势,就知此事甚为棘手,在这宽不逾尺的石梁之上,只要动上手即判生死,纵然王道一能获胜,但她们此行是前来求人,如何能出手伤人?她凝神打量那书生,只听他所读的原来是一部最平常不过的,只听他读道:“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读得兴高采烈,一诵三叹,确似在春风中载歌载舞,喜乐无已,不能自拔。黄蓉心道:“要他开口,只有出言相激。”当下冷笑一声,说道:“纵然读了千遍,不明孔夫子微言大义,也是枉然。”那书生果然愕然止读,抬起头来,说道:“什么微言大义,倒要请教。”黄蓉打量那书生,见他四十来岁年纪,头戴逍遥巾,手挥折叠扇,确是个饱学宿儒模样,于是问道:“阁下可知孔门弟子,共有几人?”那书生笑道:“这有何难?孔门弟子三千,达者七十二人。”黄蓉又问道:“七十二人中有老有少,你可知其中冠者几人,少年几人?”那书生愕然道:“这……中未曾说起,经传中亦无记载。”王道一也是惊诧不解,她虽主修道学,但在先师教诲下,这也是儿时就学的烂熟于心的,她怎么不记得哪本古籍中记载过孔子的学生冠者几人,少年几人?只听黄蓉道:“我说你不明经书上的微言大义,岂难道说错了?刚才我明明听你读道: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五六得三十,成年的是三十人,六七四十二,少年是四十二人。两者相加,不多不少是七十二人。瞧你这般学而不思,哎,殆哉,殆哉!”王道一听到她这般古灵精怪的解答,着实哭笑不得,心道:“蓉儿的急智还真是无人能匹敌。”那书生听她这般牵强附会的胡解经书,也不禁哑然失笑,可是心中也暗服她的聪明机智,笑道:“小姑娘果然满腹诗书,佩服佩服。你们要见家师,为着何事?”黄蓉心想:“若说前来求医,他必多方留难。可是此话又不能不答,好,他既在读,我且掉几句孔夫子的话来搪塞一番。”于是说道:“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王道一低低笑了笑,不由叹道:“这回答,妙哉,妙哉!”那书生听见这话也是仰天大笑,半晌方止,说道:“好,好,我出三道题目考考你,若是考得出,那就引你们去见我师父。倘有一道不中式,只好请两位从原路回去了。”黄蓉笑道:“啊哟,我没读过多少书,太难的我可答不上来。”那书生笑道:“不难,不难。我这里有一首诗,说的是在下出身来历,打四个字儿,你倒猜猜看。”黄蓉道:“好啊,猜谜,这倒有趣,请念吧!”那书生捻须吟道:“六经蕴籍胸中久,一剑十年磨在手……”王道一听了这句,赞道:“文武全才,了不起!”那书生傲然一笑,于她的赞扬颇为受用自得,接吟道:“杏花头上一枝横,恐泄天机莫露口。一点累累大如斗,却掩半床无所有。完名直待挂冠归,本来面目君知否?”这诗的意思倒不难理解,可要从中看出这书生的来历,王道一却也想不出来了。黄蓉心里盘算:“‘完名直待挂冠归,本来面目君知否?’瞧你这等模样,必是段皇爷当年朝中大臣,随他挂冠离朝,归隐山林,这又有何难猜?”便张口答道:“‘六’字下面一个‘一’一个‘十’,是个‘辛’字。‘杏’字上加横、下去‘口’,是个‘未’字。半个‘床’字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