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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香,登时精神大振,兔rou放到嘴边,当即张口大嚼,吃了一只兔腿,示意还要,黄蓉大喜,又撕了一只腿喂他,洪七公吃到一半,渐感不支,嘴里咬着一块rou沉沉睡去。黄蓉只吃得两块兔rou,想起王道一已命丧大海之中,心中伤痛,喉头哽住,再也吃不下了。此时天色已黑,黄蓉一人守在洪七公身旁,抬头望向海上明月,默默垂泪。过了良久,她擦干眼泪,起身去找到了个岩洞,将师父扶进洞去,欧阳克过来相助,帮着除秽铺草,抱着洪七公轻轻卧下,又用干草铺好了两人的睡卧之处。黄蓉冷眼旁观,只是不理,见他整理就绪,伸了个懒腰,贼嘻嘻的要待睡倒,霍地拔出钢刺,冷声道:“滚出去!”欧阳克笑道:“我睡在这里又不碍你事,干嘛这样凶?”黄蓉秀眉一挑,道:“你滚不滚?”欧阳克笑道:“我安安静静的睡着就是,你放心。滚出去却是不必了。”黄蓉不再说话,拿起一根燃着的树枝,点燃了他铺着的干草,火头冒起,烧成一片灰烬。欧阳克苦笑几声,只得出洞,跃上一株高树安身。这一晚他上树下树也不知有几十次,但见岩洞口烧着一堆柴火,隐约见到黄蓉睡得甚是安稳,数十次想闯进洞去偷香窃玉一番,却总是下不了这个决心。他暗恼自己胆小无用,自忖一生之中,这种采花贼之事不知做了多少,何以对这小小女子却如此忌惮。他虽身上有伤,然单凭一手之力,对付她尚自有余,洪七公命在垂危,更可不加理会,但每次走到火堆之前,总是悚然回头,就是不敢跨出那一步。这一晚黄蓉却也不敢睡熟,既怕欧阳克来犯,又担心洪七公的伤势有变,直到次日清晨,才安心睡了一小会儿。睡梦中听得洪七公呻丨吟了数声,便即惊醒而起,问道:“师父,你怎么样?”洪七公指指口。黄蓉一笑,把昨晚未吃完的兔rou撕了几块喂他。洪七公rou一下肚,元气大增,缓缓坐起身来调匀呼吸。黄蓉不敢多言,只凝神注视他的脸色,但见他运功时汗如雨下,全身颤抖不已,似是极为艰难。忽然洞口人影一闪,欧阳克探头探脑的想要进来。黄蓉知道师父正以上乘内功疗伤,正是生死悬于一线之际,若被他闯进洞来扰乱了心神,必然无救,低声喝道:“快出去!”欧阳克笑道:“咱们得商量商量,在这荒岛之上如何过活。今后的日子可长着呢!”说着便踱进洞来。洪七公眼睛睁开一线,问道:“这是个荒岛?”黄蓉道:“师父您用功吧,别理他。”转头对欧阳克道:“跟我来,咱们去外面说。”欧阳克大喜,随她走出岩洞。这一日天色晴朗,黄蓉极目望去,但见蓝天与海水相接,远处闲闲的挂着几朵白云,四下里确无陆地的影子。她来到昨日登陆之处,忽然一惊,问道:“舢舨呢?”欧阳克道:“咦?哪里去了?定是给潮水冲走啦!糟糕,糟糕!”黄蓉瞧他脸色,料知定是他半夜里将舢舨推下海去,好叫自己不得泛海而去,其居心之卑鄙龌龊,不问也知。她想,王道一既死,自己本已不存生还之想,大海中风浪险恶,这一艘小舢舨亦不足以载人远涉波涛,但这样一来,事态紧急,只怕已挨不到待师父伤愈再来制服这恶贼。她向欧阳克凝视片刻,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思量如何杀他而相救师父。欧阳克被她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不敢正视。黄蓉步上海边一块大岩,抱膝远望。欧阳克心想:“此时不乘机亲近,更待何时?”也跃上岩来,挨着她坐下,过了片刻,见她既不恼怒,也不移开身子,于是又凑近一些,低声道:“妹子,你我两人终老于此,过神仙一般的日子,我真不知自己是修了几辈子的福!”黄蓉咯咯一笑,说道:“这岛上连师父也只三人,岂不寂寞?”欧阳克见她语意和善,心中大喜,道:“有我陪着你,有什么寂寞?再说,将来生下孩子,那就更不寂寞了。”黄蓉笑道:“谁生孩子呀,我可不会。”欧阳克笑道:“没关系,我教你。”说着伸出左臂去搂她。只觉左手上一暖,原来黄蓉已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欧阳克顿时心中狂跳,神不守舍。黄蓉左手缓缓上移,按在他手腕上的脉门之处,右手忽向海中一指,惊道:“咦,那是什么?”欧阳克顺她手指往海心望去,不见有异,正要相询,突觉左腕一紧,脉门已被她紧紧扣住,登时半身酸软,动弹不得,黄蓉紧跟着右手握住钢刺,疾向他小腹刺去。两人相距极近,欧阳克又正是神魂颠倒之际,兼之腕骨未愈,如何招架得了?但总算他武功不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倾身往前疾扑,往黄蓉背心猛力撞去。黄蓉身子一晃,跌下岩来,那一刺正刺中了他的右腿,划了一条半寸多深、尺来长的口子。欧阳克急忙跃下岩来,只见黄蓉倒提蛾眉钢刺,笑吟吟的站着。除却腿上伤口,他又觉满胸疼痛,低头一看,见胸前衣襟上鲜血淋漓,才知适才这一撞虽然逃得性命,但已被她软猬甲所伤,他肋骨本就是断的,这下更是钻心的疼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黄蓉嗔道:“咱们正好好的说话,你怎么平白无端的撞我?我不理你啦。”说着转身便走。欧阳克心中真是又爱又恨,百般说不出的滋味,呆在当地,看着黄蓉离去的背影。黄蓉返回岩洞,一路暗恨自己学艺不精,得遇如此良机仍是被他逃脱。走进洞内,见洪七公已然睡倒,地下吐了一滩黑血,不禁大惊,忙俯身问道:“师父,你怎么样?觉得好些了吗?”洪七公微微喘息,道:“我要喝酒。”黄蓉大感为难,在这荒岛之上哪里找酒去,口中只得答应下来,安慰他道:“我这就想法子去。师父,你的伤不碍事吗?”说着竟流下泪来。她遭此大变,一直强自忍耐,这时泪水一流下,便再也忍不住,伏在洪七公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老叫化纵横江湖,数十年来结交的都是草莽豪杰,从来没和妇人孩子打过交道,被她这么一哭,登时慌了手脚,只得翻来覆去的道:“好孩子别哭,师父疼你。乖孩子不哭。师父不要喝酒啦。”黄蓉哭了一阵,心情略微舒畅,抬起头来,见洪七公胸口衣襟上被自己泪水湿了一大块,微微一笑,掠了掠头发,说道:“刚才没刺死那恶贼,真是可惜!”于是把岩上反手出刺之事说了。洪七公低头不语,过了半晌,说道:“好孩子,师父是不中用的了。这恶贼武功远胜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