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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笑了起来,慢条斯理道,“北冥长刀堂分堂主之一,谢奉,年岁三十六,有一妻一妾,独子谢尚——六岁。”谢奉蓦然睁大了眼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恶狠狠地盯着任允,似乎是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块rou一样。任允看着谢奉,淡然道:“只可惜您的娘已经把你养大了,所以,在下只好退而求其次……父债子偿。真是令人惋惜。尊夫人听闻性情温润,貌若娇花,只可惜,红颜薄命。”“竖子你敢?!”“在下为何不敢?”任允温温和和的笑着,“在下不敢的,只有让小祖宗不高兴。”随后任允漫不经心的收回了折扇,眼眸一弯满腔柔情,颇为无奈的看着门口已经没了唐溯的身影。小祖宗跑得也太快了。月色正好。夜色已深,喧闹的夜市也渐渐的安静下来,唐溯走出了最繁华的地段,路上渐渐的冷清,偶有蝉鸣传来。唐溯寻了一家客栈,敲响了门,守门的小二一脸困倦的开了门,见着是个俊秀的公子哥一个人站在外面,便问:“客官,住店?”唐溯道了声是,要了一间上房,小二把人领了上去,唐溯又扔给他一颗碎银子让他打热水上来。收好碎银子的小二一拱手,小跑着下去给人烧了热水。唐溯打着哈欠往床上一瘫,长腿翘起晃悠着,那小二手脚麻利得很,很快就把浴桶注满了热水。“客官,还有什么需要?”“没了。”唐溯一脸疲惫的摆了摆手。那小二欸了一声,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给人带上门,揉了揉眼睛准备继续回去会周公。唐溯站起来,伸手解了发带,泼墨长发垂落,小心翼翼的把发带叠好摆在床的一角。手指滑过腰带,腰带就这么滑落在地上,利索的把身上藏着的暗器取了下来堆成一堆,赤着脚,打着哈欠走到浴桶那里,衣衫尽数剥落。小二刚刚躺回去,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小二嘀咕着今儿个咋回事,接二连三大半夜的来住店。房门开了,任允笑着对那小二一拱手,温和道:“刚刚是否有位青衣公子入住?在下是与他一道的,不小心在夜市走散了。”那小二看任允面相和善,也没多问,点了点头:“是,要我带你上去吗?”“不必了,”任允伸手摸向腰侧钱袋,却是摸了个空,心头一动无奈的笑了笑,只得从袖中拿出银钱递给小二,“劳烦,他旁边可有空房?”“有。”小二收了钱就把任允带了上去,又问了他要不要热水,任允笑了笑说不必,等着小二下了楼,喝了杯茶缓缓酒劲儿,这才敲响了唐溯的房门。听到里面懒洋洋的传来一声进来,任允这才推开门,看清楚里面场景,却是喉头一紧。唐溯刚刚从浴桶里出来,身上还沾着水珠,房内暖色烛火昏暗,像是蒙了一层暧昧轻纱。在唐门的时候唐溯几乎是整日待在不见天日的密室里,浑身白皙得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带着莹润的光泽,被热水泡过后泛着淡淡的红。肌rou线条漂亮而匀称,水珠顺着那线条滑落,端的一幅□□风景,唐溯赤着脚站在地上,正拿着一条白巾擦头发,半天没听见门口的人出声,疑惑的抬眼看了过去:“喂……”任允呯的一声摔上了门。唐溯一脸茫然,听着脚步声飞快远去,回过神来,翻了个白眼:“发什么病。”星影西沉。任允跑到了一片僻静树林,一拳挥向树干,惊起一窝飞鸟,树叶飒飒掉落。任允吐出胸口闷着的那口浊气,想到自己母亲送来的那封信,默默地用头撞树。儿子!按照你的描述,对这种人不能硬来!循序渐进,以柔化刚!中原的男人喜欢性格温顺一点的!小不忍则乱大谋!……要命。一人慢慢的从夜色中走出,这人身长九尺,蜜色肌肤,刀锋薄唇,一双碧绿的眸子像是野兽的眼睛,又像是翡翠珠子,月华倾泻,那人一袭墨色箭袖武袍仿佛染了光华,此刻那双碧绿的眼里满是错愕,好半天才开口:“任……任公子?”任允撞树的动作一顿,默默地转过身去,折扇一展轻摇,脸上现出与平日里一般无二的温和笑容,淡淡道:“乌尔斯?”乌尔斯微微颔首,薄唇微抿,似是在斟酌言辞,半晌后,开口:“为何……撞树?”“……”任允折扇一顿,笑容可掬,“没什么,你看错了。”“……”乌尔斯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那,为何要给唐公子赔钱?”任允反问道:“乌尔斯,我是为了什么去唐门的?”“不是为了完成圣……您母亲的要求吗?”任允笑道:“对,我正在想办法完成她的要求。”乌尔斯一脸茫然的看着任允,似乎是在询问。“把唐溯拐回去。”乌尔斯想了半天,愣是没想清楚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关系,把唐溯拐走不在他们的计划内,或者说根本八竿子打不着。任允也不给乌尔斯解释,只是笑着说:“我自有分寸,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乌尔斯却没有走的意思,就那么站在那里,认真道:“唐公子跑出来,大概有三年多了。任公子受门主之托把他带回去,也大概有三年了。”“我可不打算把他带回唐门。”“……可是,任公子你赔了三年的冤枉钱,唐公子似乎刚刚才……认识你?”“……”“……既然要拐回去,为什么不直接打晕了带回去?”乌尔斯疑惑侧头,“多省事。”任允叹了口气:“乌尔斯,那样不行。”任允看着乌尔斯依旧一幅不理解模样,补充道:“那样的话,他会很讨厌我的。”就像在他故乡那个地方,以前他看见过,自己叔父绑了一个中原女子回来,那女子生得极美,像是月亮上的寒娥仙子一样,叔父爱惨了她,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那个以前总是高高在上的叔父,像是供奉自己的神明一样,卑微的用尽全力讨好那女子,任允却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女子的眼里,只有无尽的厌恶与恨意。……如果他把唐溯绑回去,唐溯会不会也是那个眼神看着他?或者以唐溯的性子……兵刃相向,以死相拼,不死不休?任允不敢去尝试。乌尔斯也不多说什么,虽然他还是不太明白,不过,任允做什么,他无权管,刚刚那一问也只是好奇而已,随后,乌尔斯对着任允点了点头,用唇语告诉他:“鱼已经往北迁。”任允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食指轻敲折扇扇柄末端。乌尔斯略微颔首,重新隐入夜色。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