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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走了! 女孩清新明媚的容颜在夜光的烘托下,愈加如诗如画。刹那的触动,男人露出了整晚以来最大尺度的微笑,他欣然自语道:“鬓亸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晚来妆面胜荷花’的意境,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吧?!” “你这也叫——‘中文有些生疏了’?”年年没有听过这句诗词,但自己引以为傲的传统文化底蕴竟被一个“外国人”比下去了,让她汗颜不已。 “Sorry,我是不是……班门弄斧了。”男人走到年年跟前,指着内侧墙壁上的一幅国画,专注地解释:“这是近代临摹的,我刚刚念到的是宋代诗人晏殊的,也是这幅画里的配词。” 年年好奇地看过去,顾名思义,难道不应该是类似“湘云醉眠芍药茵”那样的睡美人图吗,可年年看到的,却是一幅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泼墨山水画。 “美人呢,在哪里?” 混血绅士轻点着山川之间、类似避暑山庄的建筑物一角,笑着说:“一场春梦日西斜……她已经醒了。” 年年再次绝倒……这幅画的作者,把婉约的抄在自己豪放的山水画上,你有考虑过晏殊本人的感受吗?! “先生,您有着非同一般的国画鉴赏力。”简直比自己这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还要灵通。 “Thank you.我的祖母生前最爱晏殊的词,念得多一些,所以我记挂得深。” 看来这的确是一位出身书香门第的华裔。 随着男人的走近,英俊的五官在年年面前愈加清晰,他身上并没有法国男人特有的香氛气息,却使年年微微感受到了那杯苏打水的味道。 年年被他看得有些脸红,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脚尖……等等,脚尖?那么,她的鞋子呢! 在几米开外的地毯上,静静地躺着年年的红底鞋……果然,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都是光着脚丫在一个模范绅士面前晃来晃去。 “女为悦己者容”,因此在闵斯澈眼里,女人不化妆不穿高跟鞋,就相当于剥夺了男人“悦”女人的权利,是对男人人权的极大侵犯。 而眼前这个混血男士,却能面不改色地容忍自己这样……丑态百出。 年年不安地磨蹭着足尖,局促地说:“对不起……我想我应该先穿上鞋子。” 男人一愣,宽慰道:“亚瑟王规定他的圆桌骑士,要无条件爱护女士。所以女士们有绝对权利,将束缚自己的高跟鞋脱掉。……你喜欢就好,没有必要为此道歉。” 果然,自己从进门起就被他看到了!年年更加尴尬了:“可大家普遍认为,这是女士对男士的不尊重。” “不过是化妆品商人和鞋类商人,共同缔造、宣传出来的非正常价值观而已……我主耶稣和亚里士多德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明明是调侃的话语,却被他说得一本正经,“你们那里呢,释迦牟尼和孔子有这样说过吗?” “这个,貌似也没有。” 年年摇摇头,随即会心地笑了,三言两语,两个陌生人之间的隔阂尽带消除。等彻底放下心理戒备,她才想起来自己居然还没有问过对方的姓名。 “还以为你要等到和我分别以后,都不会好奇我叫什么名字呢?”男人的语气有些无奈。 “先生,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询问我的名字呢?” 他意外地脸红:“初次见面,率先询问女士的姓名,并不符合家族的训诫。” “好吧……我姓冷,名叫年年。呃,希望不会被你翻译成Cold everyyear.”念及对方所谓的绅士礼仪,年年这次主动伸出右手。 “晏之。”似乎是怕年年听错,他又指了指墙上国画的题词,补充道,“我的中文名字,赫晏之。” 语毕,他轻轻握住少女的指尖,垂眉敛目,低头在她的指背落下浅浅一吻。 莫名的触电感直击心脏,年年紧张地抽回手指,笑着掩饰:“赫先生,你叫晏之,看来你的祖母真的很喜欢晏殊,真巧,我有个极好的朋友名叫容若呢!” 赫晏之有些疑惑,张口欲问容若是谁。却听到“哗”的一声,背后的一扇玻璃框被强化的夜风撞开,发出刺耳的噪音,冰凉雨水也顺势侵入露台。 年年猝不及防打了个寒颤,下一秒赫晏之已经挡在了她面前,背对着风雨而立。然而,或许是沾染了雨水的缘故,他的神色似乎比年年还要紧张,颤抖得还要厉害。 年年很快打消疑虑,安抚彼此:“还好,可能是没有关严实,所以才会被强风刮开。” 她拍拍赫晏之的肩膀,然后逆风走到玻璃窗前,试图将偏颇落队的那半扇玻璃框推回原位。 雨水很快打湿了年年的脸颊,呼啸的夜风将她的长发高高吹起,年年向窗外一瞥,突然怔怔地定住,忘记了手上的动作。 她转过头,意外地朝对面的男人喊道:“赫先生,你快来……” 年年话音未落,却被大步跨过来的赫晏之猛得拽倒在地上。 即使地上铺了厚厚的毛毯,膝盖处仍然传来了淡淡的疼痛!年年委屈地想,难道绅士们都有在午夜变异的传统?可今晚天空半个月亮都没有啊。 年年正欲支撑起身,却被接踵而至的赫晏之紧紧地镶嵌在怀中,他不住地呢喃:“不要……不要跳……” 不要……跳?! 紧贴着赫晏之的胸膛,耳边传来他剧烈的心跳,年年抬起头,看到到了一张无比惊痛……甚至绝望的脸。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赫晏之的脸上,连上帝都会于心不忍吧。 “赫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年年主动拥上赫晏之的臂膀,望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说: “外面,风雨里的维港很漂亮,我刚刚只是想请你一起过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很喜欢晏殊词,但更喜欢赫晏之 第47章 叫我第一 解释之后,年年感到背上的压力开始慢慢消失。 赫晏之垂下双手,湖蓝色的眸子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和,即使仍然沐在风雨中,方才的紧张和不安似乎只是一场幻觉。他定定地看着年年,仿佛是透过她的脸,在记忆中寻找若有似无的片段。 他的眼神再次恍惚起来。 年年连忙松开附在他肩上的手臂,为这个不够矜持的拥抱感到羞赧,毕竟再怎么似曾相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