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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色,“当然,这些小生灵可爱得很,除了鸟雀,园里还有松鼠、猴子……对了,昨天我还看见茶花树底下躲着一对兔子呢!”正说得高兴,这时丫环走来,说小姐的新衣裳已经做好送来了,请小姐回去看看。姚笑儿便告辞,与丫环一道走了。沈照看到身边一丛灌木盛开红花,花朵大而艳丽,便向姚筠问道:“二表兄,这就是表妹说的茶花?”姚筠摇摇头,笑着说:“茶花是春天开的,早已经谢了。这是朱槿。”沈照道:“这两样花,我都没见过。小弟学浅,许多东西不懂,还请表兄多多教我。”姚筠知道他在北地长大,自然不认识南方的花……他又年轻,比三弟姚笙还小两岁,姚筠当下便拿他当小孩子看,多了几分亲近,折下一朵朱槿,笑着说道:“朱槿花花蜜很甜,我们几兄妹小时候,总喜欢把花摘了去掉花萼,吸那蜜汁。”说着递给沈照。“蜜汁?”沈照好奇地接过花朵,按姚筠所教除去花萼,往花朵末端轻轻一吸,果真尝到一缕花蜜清甜。他不由莞尔,望了姚筠一眼。“我们小时候顽皮,为了贪一口花蜜,差点把园子里的朱槿都折光了……大人生气,罚了我们很多功课,说做不完不许再进溪园。”姚筠好笑地道。沈照也笑了,又问道:“溪园这个名字,是得名于园中哪条溪流么?”“不是溪流。这园子是太爷爷当年建的,太爷爷号观溪先生,所以给园子起名溪园。园中没有溪流,只有这个大湖,许多亭舍都是沿湖而建,若不想走路,可以坐船往返。”姚筠指了指不远处的湖面。湖面广阔如镜,沿岸盛开了许多睡莲,粉白浅紫,十分清丽。此时,有几只鸳鸯、天鹅正在水面嬉戏。沈照望着湖面,忽然问:“二表兄,这是什么?”姚筠顺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一对黑天鹅在交尾,顿时有些脸红,一时又不知他是不识得天鹅,还是不识得天鹅在做什么,便迟疑着不知该怎么开口:“这个……”沈照盯着湖面,神色惊愕,喃喃道:“这天鹅竟然……”姚筠便知他所问的是交尾一事。于是不自在地别开目光,低声解释:“这是因为……天鹅成年后,为了繁衍……”“繁衍?”沈照重复着这个词,脸上露出一种怪异的神色,看向姚筠,“……可是,这两只不都是雄鹅么?”姚筠一愣,这怎么会?真是胡说。可他再望过去,仔细辨认时,却不由吃了一惊——这对天鹅体型健硕,颈粗而长,个头一般大,而不似常见的一大一小……果真是两只雄鹅!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禁向湖边走近两步,可再怎么辨认,这两只正在交尾的天鹅的的确确都是雄的!他一时惊呆了。他虽知道禽鸟会发情交尾,可一旦遇见也不好意思注视,更没留意到竟有两只雄鸟交尾的事!一时间,两人之间有些尴尬,都沉默下来。半晌,沈照开口:“都说世上万物顺阴阳之道,雌雄求偶,男婚女嫁。可这天鹅怎么却……难道阴阳之说有误,其实世间雄鸟可以成双,男子可以相好么?”他神情有几分困惑。姚筠听表弟越想越偏,慌忙说道:“当然不是,世间男子怎能相好……只有禽畜是这样罢了。”这些生灵野性烂漫,偶然会有不循常理的稀奇事,不必太过在意。沈照点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多谢表兄!”两人转开话题,又聊起了别的,直到家仆过来请沈照过去看住处。接下来两日,大家处得十分和睦。沈照除了陪伴母亲和舅舅、舅母,平日也常来找姚筠说话;姚筠见这表弟身上没有傲慢态度,也不似其他族中子弟喜欢卖弄才学、家世,心中亲近之意更多了一些。这天傍晚,姚筠回自己住处,经过一段游廊,看到依栏长椅上散落着两本书。他心想大概是谁坐在这里看书,忘了拿走,于是便将书拾起,打算先保管一晚,明日再问主人。回到屋里,他把书放在桌案上,就着灯光,轻轻捋平书上的折痕。整理时,他看了看封皮,第一本叫,他便知这是一本志怪故事;再看第二本,第二本却没有封皮,也不知是脱落了,还是被人给撕掉了。于是他去翻看内容,结果才扫了一眼,就面红耳赤——信手翻到的一页上,满是描绘情爱欢合的字句……罗帷春深,颠鸾倒凤,醉眼流波,娇吟郑声……他红着脸急忙要合上,慌乱中却把书掉落,书本张开覆在地上。无奈,只得又捡起来,把压皱的书页一张张展平,这样一来,更多的yin艳字句展现眼前,似乎随便哪页都是写的春情欢好。姚筠面如火烧,颤抖着手尽快抚平。即将整好时,他目光无意间扫过页上几行,突然发现,书中欢好的两人似乎都是男子!他呆了一呆,又重新看了一遍那几行字,果真都是男子称呼。他又翻回去几页,抛开满篇的解衣厮缠、床榻调笑,书中对那两人的胯下之物毫不隐晦,描述得极为露骨。姚筠头皮发麻,满脸红透,心咚咚直跳。这书不但是艳书,还是讲男子相好的艳书!世上竟真有男子相好的事……再有,这书又是谁的,是家里人的,还是外头宾客带进来的……他一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这书宛如烫手山芋,怎好直接打听主人?如果扔掉……若是宾客带来的,扔掉似也不妥。他思来想去很久,依然无法处置,看看时辰不早,只得沐浴更衣,先上床睡了。可是闭上眼,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字句又浮现脑中,两名男子宽衣解带、呻吟交`合……他烦躁辗转,努力要自己不去想这些不堪的东西,可还是脸上发烫,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将近四更,才勉强迷糊过去了。第二日姚筠出门,总有些不自在,尤其见了男子,更觉异样。昨晚书中那些画面浮上心头,总也挥之不去,他心中惴惴不安,就像是做了十分见不得人的事。在园里与众人坐下饮宴,他昨夜没睡好,又有心事,便不作声;但身旁的人也都懒懒的,没什么谈笑的兴致。最爱聊谈的姚笙想找些话来说,便问沈照:“表弟在这里住得还惯?”沈照道:“都好。只是天热,半夜里会热醒一两回。”“是啊,岭南这里就是热,还是闷热……我们自小在这里长大都觉难受,何况你刚从北边来?你看,大家连赏花游船都没兴致。”姚笙摇着头。沈照放下杯盏,拿扇子扇着凉:“确实不想动……都说心静自然凉,三表兄,可有什么让人平心静气的法子么?”“这个呀,最该问二哥!”姚笙眉毛一抬,笑着转向姚筠,“二哥静起来像老僧入定似的,哎,你说说,天这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