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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边捡的。 “朱珠,师父的眼睛看不见了。” 语气里毫无悲伤之意。 “师父,你应该已经失明很久了吧?” “你早就知道了?”他有些诧异。 “不,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的。我在你面前挥手,你眼睛也不眨一下,说明你是真的看不见了,可你带我走路却一点也不磕绊,说明你已经适应很久了。” 他沉默了良久,道:“这些事情和你无关,你放心,没人会为难你的。” 我反握住他的手,平静道:“以后我会照顾师父,我们一定能平安地离开这里。” ……平安离开显然是不可能了。 罗寒追来了。 一个时辰前明明还心平气和的罗寒,此刻双眼充血、眼神阴冷,宛如修罗,他轻轻一跃,就挡在了我们的面前。 剑尖直指沈月卿的心脏。 ――完了,沈月卿完全看不见,他不会躲避的。 危急关头,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抱着沈月卿避开,顺便吐了罗寒一口唾沫,他没有防备,眯了眼。 我打横抱起沈月卿,往城门口一路狂奔。 我跑得几乎五脏六腑都要飞出来了。 一辈子也没跑的这么快过,哪怕是大一体测跑八百米,我都没这么努力过。 沈月卿窝在我怀里,还有心情和我说笑:“朱珠,师父重不重啊?” 我没好气地骂道:“重啊,简直和猪一样。” “噢,那你把师父放下来吧。”沈月卿轻轻笑道,“师父今天是穷途末路了,但没有人会为难你的,听话啊。” “啊呸!别烦本大爷了,我们就快出去了。” 我狠狠啐了一口,暗骂这帮守城的匪徒怎么这么快就摆好了弓箭。 若我直接冲过去,以身体撞开城门,那么有多大的把握能在枪林箭雨中带着沈月卿安全逃出去呢? 沈月卿不怒反笑,伸手一捏我的后腰:“你今天怎么跟个泼妇一样,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端庄贤淑呢?” 这一捏太过销魂,全速奔跑中的我几乎摔倒在地,勉强稳住身形继续边跑边骂他:“端庄你妹,贤淑你妹,混账我们在逃命啊!” 沈月卿淡淡道:“够了,不必再逃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我的怀里摔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他点了我的定xue。 我死死地盯着他。 他孤身一人,躺在地上,对着我的方向,虚弱而温柔地笑了一下。 无数把剑架在了他的身上,头顶上方,还有无数支闪着寒光的箭羽。 “不要啊――” 我绝望地哀嚎,眼睁睁地看着罗寒一剑斩下了他的右手。 鲜血喷溅了一地,我却不能动弹半分。 我却不能在此刻上前去救他。 人生、人性,一生最绝望不过如此。 …… “师父――” 往昔里的朝朝又暮暮,或温存或吵闹的时光,在眼前如同走马灯般飞速闪现,无数气血涌上心头,像火焰一般在焚烧。 我喉咙口一甜,竟是无师自通般地生生地冲开了定xue。 我拔出那把漆黑的宝剑,双手紧握,对着罗寒劈了过去。 但还没靠近他,我就被几个小兵挡下了。 靠,我可能连这几个喽啰都打不过! 只怪我平时不够勤奋,关键时刻只能绝望。 我恨不得当场把自己打死。 “小寒,我是小牛啊,我是你的小牛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反正据说我跟罗寒的初恋奶妈小牛长的很像就是了,那我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说不定能稳住他。 “小寒,是我,小牛回来了啊。” 我叫的都要吐了。 罗寒果然停住了手里的剑,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你是小牛?” “是啊,我是你的小牛,其实当年我没死的,我是被沈月卿高超的医术给救了。” 不是都说小牛是被罗寒吻死的嘛。那我这样说,他说不定就会放过沈月卿了。 谁知罗寒眼中寒光凛冽,竟是一剑向我刺来:“那我现在就送你去死好了。” 我无从选择,只能以剑,迎头而上。 剑身与剑身相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震的我虎口一阵发麻。 “朱珠,你快走啊。” 背后,是沈月卿的声音。 竟带了一丝哀求的意味。 我不用回头看。 只要打败罗寒,打败这里所有的喽啰,我就能带沈月卿走。 他的手刚被切断,现在去找人医治,应该还来得及。 要是手救不回来就算了,能止住血保住命就行。 我得快点把罗寒解决掉。 刀光剑影里,前些日子里被逼着练得磕磕绊绊的沈家剑法,在此刻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流畅凌厉。 我想起我第一次看到罗寒的时候。 他面无表情地将莫翎一剑封喉,虽然被杀死的不是真的莫翎,但那时候的我,在他面前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 可现在呢,我却敢拿着剑和他相拼,生死性命全都抛在了脑后。 我不怕死,我只怕我不够快,那样会留下遗憾。 罗寒的剑刺.进了我的肩膀,我握剑的右手受到连累,微微抖了下,但一点都不疼。 我并没有受伤。 我想起了沈月卿送给了我的那件背心,他嘱咐我一定要每天穿上不许脱下――应该就是传说中刀枪不入的神器。 罗寒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咬牙恨恨道:“当年我搜遍世间奇珍异宝,得了这件金丝软猬甲,我是送给明流防身,却被沈月卿这贼人处心积虑地偷走了!你还给我!” 我冷笑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满嘴跑粪,你怎么知道不是那个明流送给我师父的!你以为明流喜欢过你,告诉你,你这样的人,连他的一根脚趾头上的倒刺都比不上!” 虽然不知道软猬甲是不是沈月卿偷的,但我却一点也不心虚。 反正现在就是他的,就是我的。 想从我身上抢东西的龟孙子,除了沈月卿,其他的还没出生呢。 罗寒刺不到我的上身,改刺我的腿。 该死,这猪脑子,关键时候他怎么就开窍了! 眼见着我的腿上被刺了两剑,我有些急了,如法炮制,对着罗寒连吐了好几口唾沫。 罗寒不怕剑光,只怕唾沫,全忙着躲避了。 然后我调头挥着手中的剑,往沈月卿的方向挥了过去。 多年以后,我回想起这一天,我孤身一人,决然而坚定的模样,也会慨叹,那真不愧是当世剑谱排名第一的惊鸿剑。 浩然召日月,一剑定乾坤。 剑光里倾注了我所有的内力、信念、荣光,那个瞬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哀嚎声四起。 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