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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俐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徐小允如坐针毡,看看宁俐,又不好起身离去。 吴庆东继续道:“昨天宁老板最后那句话,发人深省,作为企业管理者,我昨晚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心灵上的拷问。” 宁俐看着他,心道,这人也会反思?还拷问? “体制内的个人思想工作我一直都想借鉴,我一直有个打算,聘用一些退休的专业人员到我们的基层去,到车间去,近距离与工人们交流、沟通。一线工人的工作又脏又累,压力还大,他们的情绪需要疏解,光有工会的补助还远远不够,他们不仅需要生活上的关怀,更需要人文关怀。有些私企把这种岗位叫政委,我们就叫指导员,宁老板,你看好不好?” “不好,听着好像在军队里,给人很紧张的感觉。”宁俐说完,马上发觉自已真不应该接他话茬儿。 吴庆东却一副很高兴的样子,“那么宁老板有什么好的建议?” 宁俐仔细看着他,看不出他有开玩笑的意思,就当真想了想,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的称谓,“要不就叫辅导员?不过听着好像大学里的辅导员。” “这个好!显得有文化,上档次!”吴庆东一拍大腿。 宁俐和徐小允吓了一跳。 “你那天提出的问题其实很尖锐,这个问题迫切需要解决,我们管理层不仅需要焦厂长这样唱黑脸的角色,也需要唱白脸的角色,一搭一档管理才会卓有成效。” “黑脸白脸?这种比喻很不恰当,一听就没有诚意。你当工人们都傻吗?干最累的活,拿最低的工资,他们不知道企业在压榨他们?” “哦,宁老板也算庆扬的一员,那么依你之见呢?” “先别说黑脸白脸,吴老板,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何与昨天在庆扬判若两人?你是会……变脸吗?”宁俐故意问道。 “在庆扬我比较有底气,这里是你主场,宁老板气场强大,我只能认怂了。”吴庆东笑眯眯地回答。 宁俐又是一阵恶寒,徐小允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人心rou长,企业要有人情味。这一点,宁老板提醒得极是。私企也需要企业文化建设,但是,宁老板,做这些……需要钱啊。”吴庆东神情显得有些沉痛。 宁俐一愣。 “你别看我表面光鲜,其实我很穷,为了转型,研发这块儿我已投入大量资金,再不融资,我怕我资金链就要断了。” 宁俐讶然,吴庆东今天的策略,难道是……哭穷? “宁老板既然对庆扬这么关心,对庆扬的职工这么关心,难道就不想为庆扬做点实事,例如,和我……” “这绝无可能!”见吴庆东终于拐上正题,宁俐急忙打断他。 徐小允终于坐不住了,“宁姐,我……我去趟卫生间。” 她刚起身,还没走出两步,吴庆东已一个健步,迅速占领她的座位,宁俐万般惊奇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宁老板,你看啊,对事业的追求,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我秉承的是,不抛弃不放弃,这也是我的人生准则,我觉得咱俩还是很有希望的,而且,就算不是为了融资的事,现在,我觉得我们之间,至少算是朋友吧?” 宁俐不动声色,想看看接下来他还打算怎么掰,就当看戏了。 “工作这么累,我也需要放松,需要朋友间的诚挚交流,认识你,我觉得人生充满奇遇,充满乐趣……” 吴庆东持续不断说着,直到说到口干舌燥,可是宁俐还是没有反应,只是静静看着他,眼里满含戏谑。 徐小允去完卫生间回来了,宁俐淡淡道:“吴老板,起来,这椅子不是你坐的。” 吴庆东愣了一下,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很有风度地站起身,把椅子让给徐小允,他低头思索了一下,好像想到什么,大踏步走出店去。 宁俐以为他终于走了,舒了一口气。 徐小允想了想,“宁姐,你这么对他,有点不太好吧。我觉得吴老板这人其实挺好的,挺有意思,也挺幽默。” “小允,你不明白。” “宁俐,其实是你不明白。”何瑞珍突然闪身进来,原来她根本就没走,一直待在店门口,刚才吴庆东与宁俐的对话她都听见了。“我也觉得吴董这人挺不错的,你不爱说话,他比较爱说,你冷冰冰的,他热乎乎的,你俩这是,互补。” 她接着说道。 “宁老板,我也觉得咱俩挺互补的。”吴庆东这时竟然回来了,三个女人都吓了一跳,只见他拎着一把折叠椅,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 吴庆东把椅子展开放到宁俐这一边,“看见没,钓鱼椅,一直在我车里放着,其实没钓过几次鱼,但是今天排上了大用场!”他显得很得意,“宁老板,我自力更生没问题吧?” 三个女人睁大眼看着他,吴庆东已大模大样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份报纸,认真看起来,一副要打持久战的架势。 宁俐的强迫症犯了,这把钓鱼椅与她整个店的风格比起来,真是太不协调了,而且这么一个大男人挤在店面里,她又有点呼吸不畅。 ☆、第二十六章 吴庆东一直耗在店里, 期间宁俐不理他, 他就与何瑞珍、徐小允聊天、套近乎,在何瑞珍面前, 他把许继平的工作由衷肯定了一番,弄得伶牙俐齿的何瑞珍都有点不好意思,他还关心徐小允看的书, 问起她的专业, 竟然拐弯抹角了解到徐小允与宁俐的渊源。 宁俐不得不承认,吴庆东在人际交往这方面的确有一套,同时她还发现, 这三人聊天时,她自己成了完全不相干的人,根本插不进他们的谈话。由于吴庆东时不时转过身和徐小允说话,宁俐夹在当中很难受, 只得起身,最后店里的情形变成吴庆东与何瑞珍、徐小允坐在椅子上越聊越投机,宁俐站在柜台里百无聊赖地画图、看手机。 等到快下班, 何瑞珍和徐小允先后告辞离去。 吴庆东象上回一样等着宁俐关店,店里突然只剩下两个人, 气氛有点冷清和尴尬。 吴庆东笑着挑起话题,“那位姑娘上大学是你资助的?你挺仗义的, 一般人做不到这点。” “不用恭维我,这根本没什么。吴老板,不, 吴董,大家都是成年人,都很忙,就不要再浪费彼此时间了,你来这里,我真的很困扰。”宁俐认真言道。 吴庆东只当没听见,迅速折起那把钓鱼椅,四下踅摸,想找地方放起来。 “你把椅子拿走吧。”宁俐急忙道。 “就一把椅子我拎来拎去的,多不方便,就放你店里吧。” 宁俐看着那把与店里风格极为不符的钓鱼椅,心里极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