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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都涨了起来了,本就是肺部受伤,现在看情况整个肺都爆开了,你给他做心肺复苏?!” 他的声音稍微有点儿尖利,带着沙哑的破音,像是爆炸的星火一样,将在场所有人都震的蒙掉了。 一片寂静。 张主任跪了下去,捂住脸失声痛哭。 这个女孩子,在昨天还清醒过来,对他微笑着说“谢谢”,谢谢他救了她的命,这个女孩子在废墟下压了六天,她和她的老师一起被压在了下面,那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女老师,有四个月的身孕,那个老师挡在这个女孩子面前,用自己的血和生命换来了这个女孩的性命。 他到底没有救得了她。 肺部受伤,还在废墟下被压了六天,她尚且坚持活着,却在有了生还希望的下一瞬,死在余震的帐篷里。 谢宁看着彻底崩溃的张主任,疲倦的闭了闭眼睛,抬手拍了拍张主任的肩膀,将他抱在了怀里。 这个明显带有安慰色彩的拥抱,温情却又十分的悲壮,张主任哭的撕心裂肺,在场却没有一个人会看着笑出来。 等张主任略微平静下来之后,谢宁才用沙哑的嗓音一字一句的坚定道:“你必须坚持下去,还有人需要你。” ………. 救援队和护士们围拢上来,扶着张主任起来,带他回去休息,其他的人开始清理一片残垣的现场,谢宁谢绝了护士和救援队战士的搀扶,自己踉跄着站起来,舒曼连忙跑上来,扶着他站起来。 谢宁对着她微微的一笑,示意自己还好,一边跟着做急救的佐曼则有点儿严肃的看着谢宁,很严肃认真的看着他:“宁,你需要好好的休息。” 谢宁点点头,对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还有五天就结束了,再坚持一下。” 佐曼不赞同的摇头,却知道现在没有理论的功夫,背着急救箱转身离开:“我先走了。”他说完匆匆而去,谢宁站在原地等待眩晕和酸软褪去一些,这才提着急救箱转身离开,他用力的握了舒曼的手一下,转身快步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风平浪静,谢宁每天就只剩下救人救人救人,他每天都在处理各种伤患,救治各种病人,乃至预防传染病。 普外的主任赶到了灾区,谢宁同他进行工作交接,带着还坚守在灾区的所有同事完成最后一天的工作,准备撤离。 舒曼也已经完成了在灾区的志愿者任务,同前来交接工作的同事打过招呼,准备搭谢宁他们医疗组的顺风车回去。 因为准备回去了,这一晚特别的轻松宁静,护士和医生们都聚在一起聊天,还有一些被救治的伤患过来索要联系方式,或者送一些东西表示纪念的。 这样的氛围下,就算是谢宁也放松了神经和舒曼窝在一个偏僻角落里放松。 舒曼抬手试了试谢宁的额头,有点儿担忧:“还在发烧吗,胃疼?” 谢宁靠坐在帐篷的支架上,一只手捂着胃,闭着眼睛休息:“没关系,大概是有点儿炎症引发的,回去调养一下就好了。” 谢宁这两天一直在持续的胃疼,胃药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了,胃痛和低烧让他连吃饭都变成了一种折磨,昨天一天几乎没有吃东西。 舒曼把一瓶葡萄糖兑水倒了一杯给谢宁端过来,再这样下他肯定会受不了的,不管怎样先补充体力再说。 谢宁被她握着手放进一杯水,温热的温度在这种炎热的天气有点儿灼烫,却意外的令人觉得温暖,他端着水杯喝了一口,葡萄糖加了热水,味道变得更加奇怪,但是谢宁还是一口口的喝了下去。 温暖的热水舒缓了痉挛的腹部,让谢宁放松的吐了一口气出来,他简直太累了,稍微侧了侧身,往舒曼的身上靠了一下,头枕在她的肩膀。 舒曼愣了一下,侧头看着枕在自己肩窝的男人,谢宁眉眼低垂,纤长乌黑的发丝垂落下来,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颈间还有一片红痕,是前些日子晒出来的红斑,刚刚消去,还残有余印。 她忍不住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偷偷的笑了起来。 谢宁轻轻的拍了她的手背一下,手臂搭在她的腰间,整个人像一个大型的挂件靠在了舒曼身上,舒服的吐了一口气。 灾区最近一直都是晴天,但是今天晚上难得的清爽,夜风吹拂而来,隐隐的升起半分的凉意,两人依偎在一起,温暖的体温慰藉不已。 这样的情况下,突然的尖叫传来,让所有人都震动了起来,灾区十几天的紧急情况训练的谢宁立刻站起身来,他起得太急,面前一片眩晕和黑暗。 舒曼立刻扶住他,等他换了三秒钟,这才快速的往帐篷里跑去。 这个帐篷算是重伤者的监护帐篷,里面躺着的是重伤未曾来得及转移出去的患者,等待救援队将人转移出去。 谢宁拽了一件隔离服,飞快的走进去,一个患者突发性的脑溢血,他本身就伤在脑部,如今脑出血导致伤情更加严重,谢宁看了一眼,立刻吩咐:“准备手术,请普外的主任过来帮忙!” 这里最权威的神外专家就是谢宁,眼下脑部这样的伤情也只有谢宁感动手,只不过他的体力不支,需要有人协助。 旁边空闲的手术帐篷被准备好了,伤者快速的被转移到帐篷里,做手术前的准备,伤情严重,但是却因为缺少器材没办法做精密确切的ct检查,只能做最简单的消毒等术前程序。 谢宁倒了两片止痛片,混着一瓶葡萄糖喝了下去,条件简陋,术前准备阶段舒曼都能看到,谢宁换了一身干净的棉布衣裳,在空旷处给手臂用酒精消毒,带上了手术帽,转身走进了手术帐篷。 过了药物最紧缺的时段,手术工具却不够,护士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把酒精加热,手术器具全部往里面烫了一遍。 普外的主任也是骨干,这会儿紧急情况也不顾了,给谢宁当一助,后面还有其他的神外医生待命,就是担心谢宁可能手术中支撑不住的情况出现。 舒曼焦急的等在帐篷外,护士来来往往,一会儿送血浆,一会儿又来拿药物,甚至还有一个推了便携的仪器进去,医疗组的其他人则是收拾东西,该工作的工作,该休息的休息,等着第二天早上坐车回去。 护士长很好奇舒曼的身份,作为八卦一组,趁着有空的时候过来给舒曼递了外套:“您是谢医生的女朋友吗?” 舒曼愣了一下,才笑着点头:“是,您有什么事情吗?” 护士长摇摇头,有点儿失落的样子:“可惜,优质医生居然都有人了,”她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谢医生的个人物品收拾了吗,你看要不要帮他收拾一下,恐怕他的手术还要持续半夜,没时间收拾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