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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轻轻扬起。 浴桶里的水正冒着丝丝热气,桶内朵朵花瓣悠悠飘浮,花香阵阵。 嘉宁脑中浮现少年真诚爽朗的笑容,含笑向屏风后走去。 这两天下来,她的身子真的疲了,难得能好好泡个澡,嘉宁脱了衣服,泡进了浴桶之中。 另一边,李天赐拉着郑元畅进了屋,关上了门。 还没等郑元畅坐下,就急急地开口说道,“元畅哥,刚才在大堂我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郑元畅挑眉看他。 “是关于陆姑娘的。”李天赐嗫嚅着道,“大厅内那些官吏都在议论陆大人陆文轩尚长公主的事。” 他捶了捶自己的脑门,又吃痛咧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们出门前,坊间不是一直都有传闻陆大人尚公主的事。” 他暗自责怪,要是早知道会遇见陆姑娘,当时就应该对这事留心一二,也不至于事到临头了苦无对策。 长公主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角色,保不准那小婢子就是长公主安排的。 李天赐俊眉紧锁,心中犯愁。 他从小母亲就过世了,对同样失去母亲的陆菲儿,更多了一份怜惜之情。 “元畅哥,你说要不要告诉陆姑娘这件事,我估摸着她可能还不知道。” 李天赐见他站在烛火边,垂着头,神色不明。 又说道,“陆姑娘太可怜了,母亲刚过世,父亲就要尚公主,她一个孤女,在长公主手上如何讨生活。” 他说这么多,就是希望郑元畅能对陆姑娘起点恻隐之心。 可他一个人咕嘟了这么久,元畅哥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完全不为所动。 他心中更是焦急,叫道,“元畅哥?” 郑元畅懒懒地抬起头看他,冷漠地说道,“这世上可怜的人千千万万,如何同情的过来。这是她自己该走的路,她自己会走,难道你还想帮她一世不成?” 郑元畅脑中不经意闪过少女翩然的身影,那双灵动的眸中沉稳、平静,不惊不惧,哪有半张慌张。 他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水。见李天赐仍一脸焦燥难安。 遂淡淡地说道,“天赐,你可别入戏太深。陆姑娘,与我们来说,萍水相逢,只是路人耳。” “什么路人啊。哥,元畅哥,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元畅哥。我们好歹也同陆姑娘相处了两日。怎么能说是路人。” 李天赐义愤填膺,反驳道,“这陆姑娘能是一般的小姑娘,这世上的姑娘哪有几个像陆姑娘这样。” 是啊,这世上的姑娘哪个能是她那般的。正因为那样,他们就更不能管了。 郑元畅淡然地喝着茶。 李天赐生气地哼了一声,负气道,“你不管这事,我管,我李天赐管定了。路见不平,还拔刀相助呢。” “长公主是你能对付的?”郑元畅看着他,缓缓说道,“还是你想卷入皇族乌七乌八的争斗中去。天赐,你可别忘了,你父为何要把你交到我手上。” 老头子不就是怕他闹事闹太大,到时捅得楼子,连他都遮不过去。 难得见他服元畅哥,又见元畅哥背景雄厚强大,才把他这个烫火的番薯交到了元畅哥手上的么。 第30章 脸红 李天赐在心中对李侯又鄙视了一番。 又撇撇嘴,说道,“这不行那不行,总不能让陆姑娘叫人欺负了去。” 说完,又哀怨地看着郑元畅嘟囔道,“你又不管。风凉话谁不会说。” 郑元畅又好气好笑,摇了摇头,“这是陆姑娘的家事,我们能管?这尚公主的事陛下下了旨意吧。天意难为呀,我们还能逆天不成?” “什么天意难为,狗屁。”他说道,“我看这分明就是人为。我李天赐从不信天意,我只相信自己的拳头。” 突地他脑中灵光一闪,拍了拍额头,喜滋滋地说道,“要不,把陆姑娘嫁出去。只要她嫁出去了,长公主就害不了她了。” 李天赐眼中亮光闪闪。 “噗”的郑元畅一口热茶喷了出来,露出了那一排大白牙。 “嫁人,嫁谁?嫁你吗?”他侧目看着李天赐笑道。 “元畅哥”李天赐涨红了脸,嚷道,“元畅哥,我才十五呢。” 元畅哥怎么想到让他娶陆姑娘,不过如果真能娶到陆姑娘好像很不赖账。 李天赐脑海里闪过少女身穿喜服,头盖喜帕的娇艳模样,脸色越来越红,嘴角越咧越大。 “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呢。”郑元畅眸中带着兴味,“十五岁呢就急巴巴地想着娶妻了。” 李天赐根本没把郑元畅的话听在耳中,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当中,自顾自地说道。 “我还没闯出一番天地来,怎么娶人家。” 他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简直跟蚊子叫般,一张俊脸红了一大片。 一个口口声声小爷小爷自称的汉子,一下扭捏成了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看得郑元畅面色一沉,这小子莫不是当真了不成。 他狭长的眉毛一挑,冷声道,“天赐,我们两人间玩笑说说也就罢了,在外面切不可如此说话行事。你当知道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嫁不嫁人的,以后不许再说。” 郑元畅一直笑脸示人,难得摆起了脸色,李天赐当然也知道事情的轻重。 他心中略略有些失落。 “元畅哥,我就在你面前说说罢了。”他嗡声道,在外他怎么可能去说,他还要不要脸了。 想到刚刚在元畅哥面前说的话,李天赐觉得不要说耳朵了,就是整个身体都热腾腾的。 刚才怎么被他说出口的,怎么就想着娶人家小姑娘了,李天赐越想越觉得羞人。 “好了,早点洗洗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郑元畅无情地打断了他绮丽的心思。 那陆姑娘的事情怎么办?李天赐苦着脸,郑元畅起身净面,不再理他。 李天赐脱了锦靴,在室内换了一双布鞋。 算了,今日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这一晚上有人兴奋有人不安。 第二天,天色微亮,众人就起来了。 嘉宁穿了件藕丝琵琶衿上裳,一条月白色的襦裙,经过一夜的休憩之后,神清气爽,容色照人。 吃完早餐,打点完一切,他们开始向金陵城出发。 碧桃被绑着同坐在了嘉宁的马车内,经过这一夜,她的气色明显差了很多。 脸色苍白不说,身体也冷的直发抖。 她靠在车壁上,缩着身子。 “想清楚了没有。”嘉宁轻声问道。 碧桃看着她不语。 倒是嘴硬的很,嘉宁在心中暗忖。 “既然你仍旧想不明白,那我也只能把你交到外面那些人手上。”嘉宁看着她,淡淡地说道,“路是你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