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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之前核算好的生活费,打工攒的钱,母亲的汇款,幸好凑够,数了数,只剩下三百多块钱,要凑合着到春节。 云在的表情还是那种浅泛的笑意,并没有高兴到哪里。 阿衡总觉得这个孩子比起小时候变了许多,却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阿衡很少和云在在一起吃饭了,总是做完一人份的就匆匆离去,她说课业重,云在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看着她,不说话。 大约是圣诞节的前几天,她有些发低烧,那会儿非典未除,禽流感又赶着时尚,她怕传染,去校医院看了看,医生说没事儿,就是血糖有些低,给她输了瓶葡萄糖,又吃了点儿退烧药,叮嘱她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阿衡点头,应了,就要离开,医生却摇了摇头。 现在的孩子哟,不知道怎么省钱好。真不知道,是吃饭省的钱多还是看病花得快! 阿衡这些天,没有吃过早饭,午饭和晚饭都是凑合的,听到医生的话,挺不好意思的,有些尴尬地撕了手上吊针的胶布,就到云在住的地方去了。 云在眼尖,问她手怎么了,淤青这么明显,阿衡说磕到桌角了,他到楼下给她买了药,回去的时候,阿衡围着围裙,在厨房切菜,低着头,露出了颈子,白皙而带着些温暖。 他看着她,很久很久,轻轻从身后,抱住了她,闭上了眼睛,表情有些复杂。他说,阿衡,我讨厌你。 阿衡正忙着,只道小孩子撒娇,嗯嗯,我也讨厌你,去去,上边儿去,油锅热了,别烫着你。 他却笑了,眼睛清澈地要打散云气,松了手,坐到饭桌前,轻轻开口,喂,你给我做一辈子的饭,我试着原谅你,怎么样。 那样轻的话,好像一句叹息,阿衡在厨房中,并没有听到。 *****************************分割线*************************** 圣诞节的前一天,阿衡下午下课的时候,有同学说,校外有人找她。 阿衡问是什么人。 同学想了想,脸红了,眼睛很大很漂亮的。 阿衡愣了愣,却在下一秒,冲出了教学楼。 她跑过冬天干枯的树,跑过没有草只有雪的足球场,心怦怦地跳着。 看到那个人,站在那里,戴着她给他织的老旧围巾,站着的英挺背影,眼中,忽然有了泪。她站在不远处,在雪中喊了一声言希,心慌得难受。 那人转了身,眼睛很明亮很明亮。 她加快了步子,他伸直臂,一下一下晃动着戴手套的左手。 阿衡却忽然难受了,眼中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饱满而烫人。低了头,百米冲刺一般,冲进他的怀抱。 他笑了,被这巨大的冲力几乎撞个个倒,双手却紧紧牢牢地抱着她,像是拥着珍贵得无法再珍贵的宝贝。 他甚至不想问她为什么要哭,不想说思念,不想说比思念更难受的是看到了真人后巨大的欢喜,因为这欢喜超出他心脏能够承受的重量。 他抱起她,在Z大校门外转圈圈,他笑着,却红了眼圈,宝宝,宝宝,你看,我还是能抱起你的。 阿衡却哭得难以抑制自己的感情,她哽咽着说,抱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对不起,言希。 却轻轻吻她的额角,喃喃,一遍遍地说,没关系,没关系。 她说,都是你惯坏了我。 让她思念着他,思念着,在他身边,做着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他裹着她的手,白皙的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有些无奈——你说让我一天照三顿地打你,咱也舍不得不是。 于是,惯就惯着吧,谁有意见跟老子说= =。 阿衡蓦然,想起这是学校门口,从他怀里露出了头,咳,掸掸大衣上的灰,有些不自然地用眼风扫了扫路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大家一脸暧昧的表情经过,阿衡越加窘迫。 她没看见言希的车,就问他怎么来的。言希说坐飞机,想起什么,从灰蓝大衣中掏出一个红澄澄的苹果,递给她——家里苹果多,蕴仪姨让我给你送苹果。 阿衡接过苹果,吸了吸鼻子,笑得眼睛亮晶晶的,张大了嘴,却被言希夺走了,翻了翻白眼——这孩子嘴怎么这么馋,等会儿天黑了再吃。 我说言少,你送平安果就平安果呗,谁还没吃过平安果,千里迢迢坐飞机空运来不就给吃的,你说你害羞嫁祸给温妈送苹果就算了,人孩子想吃还不让吃,不让吃也就算了,还说孩子嘴馋,有这么霸道的吗= =。 阿衡哦,那你来就是送苹果的吗。 言希说,唉,其实老子没打算来的,就想着仨月没见了,你估计想我想得坐不住了,就来看看你。其实,主要是蕴仪姨让我送苹果我不好推辞…… 阿衡= =,那你回去吧,我也没怎么想你,见你我就头疼。 言希看了孩子一眼,说你别动,宝宝,立正,站好。 阿衡啊。 言希说我靠,我在家把你养得好好的,肥头大耳能掐能捏软绵绵一宝宝,你在这儿才几天啊,怎么就成这副德行了,除了骨头就是黑眼圈。 阿衡TOT,抓住言希的手,撅小嘴,我想……吃rou!!! 言希颤抖,看着阿衡狼一样晶亮的眼,颤抖地抚摸之,宝,你是饿了多久。 搂着孩子,上了出租,说你们这儿哪家rou做的好吃的,就去哪家。 司机从后视镜看,不像土包子呀,说您是想去高档还是中档还是抵挡…… 言希拍坐垫,rourourou,就要rou,rou做得好的! 司机orz,到了一地儿,把人往地下一撂,rou一声就飞奔而去,怕一不小心,被当rou给啃了。 言希点了一桌子的rou。酱爆鸭丝,宫保鸡丁,铁板小牛排,鱼香rou丝,松鼠桂鱼,外加排骨汤。 阿衡泪流满面,吃了几筷子,胃却受不住了,她已经连着一个月,吃的都是素的,猛一沾荤腥,有些扛不住,讪讪放了筷子,言希,你怎么不吃。 言希心疼了,你没钱你倒是说呀,家里有钱,不给你花,还留着孵小的啊。 阿衡说我在做人体极限测试,跟医学有关系的。 言希怒,谁出的幺蛾子,敢情他们是不养娃,不知道养娃的艰辛,奶奶的。 阿衡喝汤呛住了。 言希拿纸巾给她擦嘴,看阿衡脸整整瘦了一大圈儿,越看越心疼,说,宝,咱下次别这么折腾自己了,好好吃饭,成吗。 阿衡点头,哽咽,我可想你了,言希,你一直都不来看我。 言希沉默了一会儿,捏她鼻子,笑,小泪包,小尿包,不是有云在吗,他在你身边,我放心。 阿衡想了想,言希和在在,是不一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