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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错觉,绿军装的袖子几乎被他甩飞。 原来真的好恐怖的呀>_<…… ************************************************分割线************************ 她每五天,会收到一封邮件,来自维也纳。 第一封,雪覆盖了的山峰,晶莹而纯洁,那个少年,一身滑雪装,微躬身躯,比着剪刀手,带着墨镜,她却确定他容颜灿烂,写了这样的字句——“阿衡,我给你的雪,维也纳的。”音容笑貌,宛若眼前。 第二封,金色音乐大厅,音器流光,浮雕肃穆,男男女女,华彩高雅,相片中没有他,只有隐约可见的一角白色西装,点缀了相片的暗香,一笔一划,清秀认真——“阿衡,回家,我用钢琴弹给你听。” 第三封,藤蔓缠绕的葡萄架,一层层,无法望向的终端,一滴露珠,清晰绽放在眼前,远处,模糊的焦点,葡萄架下,是一群年轻的身影,其中一个,在阳光中,明媚地刺痛了她的眼睛。这一封,字迹潦草而兴奋——“阿衡,我偷喝了这里的葡萄酒,是藏了六十年的州联邦佳酿。” 第四封,精致美丽的宫殿,流金璀璨,与水相连,波光潋滟,彼时,黑夜,放了新年的烟火,十二点的钟声清清楚楚,他指着那鈡,对着相机,大声喊了什么,她却只能从定格的文字看到——“阿衡,新年快乐,你又长大了一岁。” 第五封,维也纳的天空,蓝得彻底,婴儿般的温暖狡黠,简单而干净。他说——“阿衡,我回家,第一眼,想看到你。” 然后,她揉着眼睛,对着父亲,几乎流泪——“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回家呀……” 时年,2000年,世纪的结束,世纪的开始。 chapter43 阿衡回到B市时,已经过了初八。 温父让她先回家住几天,她想了想,摇头,像极了孩童手中的拨浪鼓。 他揉揉她的头发,笑了——“终归,还是小孩子。” 阿衡吸吸鼻子,弯了远山眉——“爸爸,你看,家里还是比南方冷。” 这样呵呵笑着装傻,不想追问父亲的言下之意。 到家两三日,阿衡忙着做家务,一个假期都在外面,家中的灰尘早已积了一层。 给爷爷拜晚年,正经地磕了几个头,把老人逗乐了,口袋丰余不少。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噢,是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尤其,你家的宝,还是聚宝盆的等级。 揣着压岁钱同爷爷说了这话,老人笑骂——蕴仪,看看,这孩子皮脸的,你是管还是不管! 母亲也是笑,佯怒要打她,结果手招呼到了脸上,却只轻轻落下,不痛不痒,小小的宠溺,让阿衡莫名高兴了许久。 等了几日,言希并没有打电话回来,归期不定。 正月十二,她记得再清楚不过,平生没有不喜过什么,心境亦不偏激,可自那一日起,这辈子,却是独独对十二这个数字,深恶痛绝到了极端的。 她接到一封快递,地址是B市08-69号,电子字迹,端端正正。 依旧,来自维也纳。 封皮上,发件人是“言希”。 阿衡笑,想着这大爷估计又有了什么新的发现,打开了,却是一个粉色的硬皮相册,是言希最喜爱的颜色,淡到极端,明艳温柔。 与以往的单张相片不同,倒还算是他的风格。 她曾经以为,自己只要细心照顾了言希走过的每一段情节,留意了那些生命中因着一些罪恶的因而残留在他生命中的蛛丝马迹,就算结局无法预测,也是足以抵御那些让他寒心的本源的。 所以,她不断地告诉他——言希呀,这个世界没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知道吗? 这个世界,我生活了这么久,经历过自认为的一些困难重重的挫折,有时候虽然很想哭,但是,从未放弃过对人性本善的执着坚持,于是,每每,在伤心难过之后,遇到一些美好的人,在心中洗却对另一些人的敌意,自然地会认为,这个世界,是可以平凡生活心存温暖的世界,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言希? 所以,在你害怕痛苦时,总是觉得事情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总是想着,言希如果再理智一些,再成熟一些该有多好。 一直地,抱着这样的念想…… 可是,当她翻开相册时,每一张,每一幕,却是恨不得,将这个世界粉碎个彻底。 被一群男人压在身下的言希,下身满是鲜血的言希,空洞地睁大眼睛的言希,嘴角还残留着笑的言希,连眼泪都流不出的言希,面容还很稚气的言希,只有十五岁的言希…… 真相,这就是真相!! 她赤红了双眼,全身冰寒到了极点,第一次知道,绝望是这样的感觉。 痛得无可救药,却没有一丝伤口。 言希,言希…… 她念着他的名字,眼睛痛得火烧一般,捂了眼,手指抠着相册,殷红地,要渗了血,却终究,伏在地板上,痛哭起来。 言希…… ****************************************分割线******************************** 在之后,言希意识不清的时候,阿衡常常拉着他的手,对他笑——言希,你怎么这么笨,就真的把自己弄丢了呢? 维也纳,有那么遥远吗? 一切像是被人精心计算好的,收到相册之后,紧接着,就接到电话,海外长途,近乎失控的思莞的声音——阿衡,快去机场,快去机场看看! 她手中攥着那刺眼的粉红相册,嗓音喑哑到了极端——发生什么了? 思莞一阵沉默,对面却传来了达夷的声音——我靠!温思莞,你他妈抖什么…… 窸窸窣窣的抢话筒的声音。 而后,话筒中,是清晰的辛达夷的声音。 阿衡,你好好听着。言希之前收到快递公司的回单,突然发了疯一样,跑了。我们在维也纳找了将近一天,却不见人,现在怀疑他可能回国了,你现在赶紧立刻去机场! 阿衡的眼睛又痛了,听着电流缓缓划过的声音,啪啪,小小的火花,盛大的凄凉熄灭。 挂电话时,达夷骂骂咧咧的,声音遥远,已经听不清楚,但却像是愤恨到了极点。 那一句,只有那一句。 他妈的老 婊 子,别让老子抓住把柄!! 紧接着,便是一阵忙音。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是那个女人吗? 阿衡深吸一口气,摇摇欲坠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