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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打,连灾祸都少,一个个太闲了。 闲的只能内斗了。 李锐的婚事是早就已经定下的,晋国公在这个时候趁机露出结盟的意思来换取皇帝的信任,正是世族们常用的手段,李锐一点也不奇怪。 倒是孙英的女儿…… 好吧,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的儿子值得找个更好家世的姑娘,但他也承认,自己不敢这么干。反正孙燕妮挺讨他母亲喜欢的,张素衣他母亲也欣赏的很,等他这边战事一了,他就回京,赶紧把家里子侄们的婚事给定下了,好让他娘早点抱重孙子。 又过了半个月,就在李茂还在扒着指头算自家除掉搬去老太太墓里藏起来的金银以外,还有多少银子可以用来下聘的时候,京中送来的物资到了。 随着物资来的,还有吴玉舟夹带给他的书信。 李茂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性格十分宽厚的人,或者说,是个对很多事都无所谓的人。但即使是这样的他,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是又怒又悲,甚至有种想要“挂冠而去”的冲动。 他知道前线战局紧张,也知道他据守大后方,前线所有的辎重物资和兵源都要靠他调配。 可他在皇帝心里,就是这么一个不知轻重,会为了家人牺牲大楚安宁的人吗! 就算他是这样的人,难道是这样的人,就没有得知母亲病情的权利吗? 一时间,他想到了那些在关口送走儿女,自己留在随时可能陷入战火的居庸关的那些老人们。 谁也不敢说他们逃避战争,选择南下独自去搏一搏是不是对的。但李茂知道,若是他在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自己一个人南下的。 就算一家人全部饿死在南边,他也不会留下任何一个人。 他不是单数。他是李锐的叔父,是李铭的父亲,是方婉的丈夫,是邱冰和李硕的儿子。若是少了任何一个,他便不是他了。 当他复数的部分被一点点的剥下之后,他就算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陈先生,我要秘密回京一趟。这段时间我会去‘巡视涿县’,还请先生助我!” 作者有话要说:冰盆那段,其实是我自己的亲生经历。我奶奶去世之前,也是煎熬了好一阵子的,我们所有的家人每天都守着她,就怕她那天突然走了。奶奶因为生病的原因,医生建议最好不要开空调,以免感冒引发并发症,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终于有一天,因为食道癌二十天粒米未进的奶奶,从来都没有叫过一声疼,一声饿的奶奶,突然开始叫唤起什么。 我叔叔趴到她耳边听,奶奶说的正是“别管我,开空调”。 写顾卿快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想到了这段。那时候我正怀着孕,我奶奶特别想看到曾外孙,但是身体实在是熬不过了。也许是因为我自己的某种遗憾吧,“ ☆、第216章 邱老君太君薨 此时涿县和怀朔集结了居庸关一半的守军,以及五万各地前来救援的兵丁,加上涿县怀朔两地可以作战的兵丁,总共有十万人。 要知道,原本守卫幽州门户的定北军,也不过二十万而已。 范阳城里有八万反贼,还有投降的世族们的家丁和护卫,也许,还有许多世族们一直不愿意暴露的隐户,但隐户大部分时候是种地的农民,若没经受过训练,真在战场上,那是不值得一提的。 大军只所以没有开拔范阳,而在怀朔和涿县陈兵以据,是在等。 等斥侯们打探出范阳周围的捷径,想办法和困守在平卢的华鹏将军形成合围之势,一起攻打范阳。 可此刻,李茂等不得了。 他的母亲已经病得奄奄一息,在京中等着他回去。 所以李茂委托陈轶代替他,去涿县和怀朔“视察军务”,当然,对外名义,肯定是李国公去视察了,但到了地方,则是陈轶拿着他的印信在视察。涿县的张宁张致兄弟会掩护他,为他遮人耳目的。 就算被发现了他不在,他也不怕。他大可说陈轶为明,他为暗,两个人为了查验军中的情况,所以才这样分工的。 只要在此期间没有出现大的战事,这么蒙混过去应该没有问题。若是发生了战事,他也手书了一封,委托张宁张致兄弟帮忙暂代一下他的事务。 他自认自己也不是什么经天纬地的奇才,张家两兄弟内政军务上的本事远胜于他,有这两个人在,他还担心什么? 李茂安排好一切,日夜兼程的就往京城赶。 他哪怕不眠不休的赶路,到京中也要半个月,更别说他是偷偷回京,根本就不能多带人,也不能进驿站,速度会慢上许多。 可是家中的信到幽州已经过了二十多天,按照信里所言,若他娘真是只有百日之寿,只有他不眠不休,才能在此之前赶回去了。 李茂混在南下的难民中出了居庸关,带了五匹空马,三个心腹的家将,没命的往回赶。他知道身边的中军也许会把他的行程暴露给皇帝,但他已经管不着了。 大不了丢官,大不了杖责。 现在是大楚要用他,不是他要谋什么前程! 马儿啊,快点,再快一点! 持云院里。 邱老太君已经有许久没有睁开过眼睛了。 即使李湄使劲的“亲亲”,也没有见到有什么变化。 一直在一旁守候的张璇玑和张玄睁开天眼,只是看了一眼,就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样的情况还能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了。 李锐和李铭两个孩子已经完全没有公府公子的形象了。由于天气太热,他们只穿着单薄的丝衣,即使如此,小孩子容易出汗,那丝衣也经常是一层又一层的贴在他们的身上。 由于睡得太差,两人的眼睛里全是血丝,有时候只是坐着,也能迷迷糊糊的将头点成小鸡啄米一般。 大人们心疼孩子,总希望他们能多睡一会儿,但如今这种情况,四位太医都说邱老太君随时会走,就连参片和参水都塞不进去,李铭和李锐生怕自己一合眼奶奶在他们睡着的时候去了,所以两兄弟只能不停的拿冰盆里的冰水抹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李钊在正屋的一张小榻上蜷着身子睡得正酣。他比信国公府的两个嫡孙过的还要辛苦,因为他要帮着管理信国公府的账务。 老太太快要去了,准备丧事并不是一句话的事,虽然有老太太吩咐从两个月前就开始置办了,但古代准备丧事实在太庞杂,到了邱老太君这个级别,灯油、纸扎、冥器、蜡烛都有等级,另丧事中所用开路钱、引路钱、火花钱,也是一笔不菲的款子。 所花费用之核算,就能让方氏和府中几个管事累死。 李钊的母亲简氏从来没想过自家儿子能做这些,第一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