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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 顾卿和邱老太君在对待“如是庵”上的态度是一致的——那就是厌恶。 这些女人是新一轮封建里真正的受害者,曾与夫君共患难,而没有共富贵的她们,甚至连一个好点的下场都没有落到。 而知道了她们的遭遇,没有选择制止这种风气,却将“如是庵”扩大到这等范围的皇后,也实在让人兴不起好感来。这简直就是变相纵容那些混蛋们这么做。 但由于“信国公府姨娘”的存在,邱老太君也无法对皇后的决定说出不是来,她只能尽量不表现出对“如是庵”的热络。 毕竟大部分妇人都是自请削发为尼或者带发修行的。“如是庵”至少是正经的皇家庵堂,不是那种藏污纳垢的所在,也有收留一些孤儿为尼专门伺候这些“旧夫人”们,说是礼佛,不如说是“出世”更贴切些。 所以这么做,居然也赢得了一些官家夫人们对皇后“仁厚”的称赞,对如是庵也十分肯定。即使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想法的妇人,也不得不在这种言论下沉默起来。 邱老太君很不喜欢赴别府的约也有这个原因。当年那些熟悉的面孔也都消失的七七八八了。那些李硕昔日的同僚后院,不是娘家势力强大的新夫人,就是美貌动人的续弦。有些年纪都可以喊她“奶奶”了,可还是按照同辈人的座次来论交,这让她非常难受。 方氏大概是很喜欢这种场合吧。因为无论在哪个方面,她都是让人羡慕的。 信国公府,算是整个大楚的闺阁女子都想要嫁入的豪门了。先不说显赫的家室和皇家的信任,就是两代都不滥情的家风也让那些女人们嗟叹。府里人口简单不说,有个不揽权也不为难媳妇的婆婆更是难得。她的丈夫身为朝廷重臣,儿子听说也是从小就聪颖灵秀,尽得他伯父的遗风。 就连那个可怜父母双亡的嫡长孙李锐,当年父母俱全时和翰林院掌院之女定亲,不知让多少有女儿的显贵人家摔碎了无数花瓶和茶碗。 久不出门的邱老太君想要去“水月庵”看水月师傅,无论是信国公府,还是如是庵,都动作了起来。 老太太这么大年纪出门,可不是像一般人出行那么简单的。日常用具要全部带全不说,一些必备的药品、随行的大夫更是必不可少,其他还有烹茶、捧果、揉腿等各色丫头十几个。方氏原本也想跟着去,结果那天正好是李铭休沐,从她娘家回来,只好作罢。 就连顾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趟门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她可是从早上天刚亮就起来,折腾到日上三竿才出了房门! 搬家也不过这样了! 李锐一大清早也被丫头们抓了起来,他平日里早上要种菜,刚起身的时候都穿的细布衣服,回来再换一身。可是今天太夫人说了,“要把锐少爷好好拾掇拾掇”,好拉出去见人,所以所有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非要把他往“可以好好见人”上打扮不可。 等李锐被打扮的像个吉祥物似的站在顾卿面前时,顾卿非常不给面子的笑了。 “噗嗤!现在又不是过年,穿的齐整些,头发梳好就行了,这从头到脚都是红彤彤的是怎么回事?还有那脸!谁给他涂粉抹脂的?跟个猴屁1股一样!” 天啊!穿地活像个红色的灯笼椒!一点腰身和脖子都没有的人这么打扮真的好吗?除了皮肤白点,她这个便宜孙子半点也和“贾宝玉”扯不上关系啊! 顾卿一点也不担心别人嫌她说话粗俗。一来没人敢说她闲话,二来邱老太君原本说话就谈不上文雅。 “奶奶!”李锐自上次和邱老太君在我坐轩里长谈过一番后,自觉自己和奶奶亲近了许多。也敢撒娇耍赖了。亲近起来的两人,都对对方有了新的认识。 ‘奶奶看起来可怕,其实也是个有趣的人嘛!’李锐这么想。 ‘李小胖人是胖了点,其实是个心胸宽广的小包子嘛!给他个铲子叫他挖蚯蚓去喂鲤鱼什么的都不嫌弃,真是个好孩子!’顾卿满意地点着头。 “好了好了,给他穿上次那件绿色的衫子,他皮肤白,穿那个最好。把脸上给擦干净了!这能见人吗?快点,别耽误了出门!”顾卿赶紧指挥着其他丫头给李锐“改头换面。” 花嬷嬷得了顾卿的指示,开了她的私库,取了一些给李锐舅母的礼物。大都是一些精致贵重,又不会使人觉得炫耀的首饰。其中有一副点翠嵌珠宝五凤华胜,乃是前朝宫廷所藏,更难得的是没有任何宫印,最是难得。 花嬷嬷把这些礼物放入匣中,抱在怀里上了老太君的车。 邱老太君和李锐、花嬷嬷坐在第一辆车里。来之前顾卿已经和李锐说明了此次前来是要让他见见他母族那边的亲戚,所以李小胖异常紧张,连早上被人画了个大花脸都没有注意。 他母亲投湖自尽后,后宫里颁了一面“忠贞烈妇”的匾额下来,礼部也立了贞节牌坊在他们住的清水坊入口处。但是自那以后,他舅舅家就很少来探望他了,舅母和外婆也不怎么来府里走动。最近四五年,舅舅调任去了外地,年节里除了互送年礼,更是很少往来。 李锐对自己舅舅的印象是一个留着漂亮长髯的中年男人,会对他很温和的笑。舅母则是脸圆圆的,笑的非常慈善。可是等他再使劲回想两人具体的样貌,竟是想不清楚了。 好像从他搬进“锦绣院”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上过门。直到今年他过了十二岁的生辰从叔叔和婶婶园子里搬出来,外家才送了一把名家的雕花大弓并一些贺礼前来。那把雕花大弓现在还挂在他房里的墙上。 “如是庵”早就封了路,除了一些早就约好的妇人,其他外男一律不准进入。这“如是庵”不像其他寺庙或者庵堂那样建在山上或者郊外地方,而是在京城里靠近内城的一片僻静之地。那里原是前朝一处达官的家庙,后来给改作了“如是庵”。 正因为如是庵里住了不少京城里各府公子的母亲,不管这些公子是受宠还是不受宠,母子天性是很难断绝的。如是庵里每逢“初一”、“十五”这些对外开放的日子,总有许多府里的儿子、儿媳妇前来探望。今天他们得知“如是庵”要来一位身份贵重的女客,也就索性在庵外不远的雅舍里等待,想着这位女客和她的家人走了,再进去探望。 于是,当信国公府的仪仗从这条路上先行通过后,这些等候之人还在纳闷到底是信国公府的太夫人去了如是庵,还是国公夫人。 等那驾一品国夫人的才能坐的朱漆马车从如是庵前的街道上通过时,这些人家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是很少出门的信国公府太夫人出府了。这可真稀奇,听说这位老太太身体不太好,连皇后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