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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副鸀蜡对联, “愧他巾帼男司马,饷我盘餐女孟尝。” 她走到后门,看看四面无人,敲打开门说了来意,塞了二十个铜钱,等了一会,便见得许娘子一脸惑地走了过来,“哪一位是小妇人的清河旧识?” 齐粟娘走上前去一笑,“许嫂子,是我。” 许娘子惊了一跳,还未动作,便被齐粟娘一把扯住,悄声道:“我来寻你说说赎丽儿的事。” 许娘子立时镇定下来,牵着齐粟娘走进小楼,走过当门三间客室,拐到了后头地下人房,“小妇人和女儿有一间房,还请夫人委屈坐坐。”许娘子打开门,齐粟娘见得内里虽是简陋,但绣床、竹椅、竹桌都极是洁净。 齐粟娘笑着坐在竹椅上,接过许娘子倒过来的白水,拉着她坐到一边,“许嫂子,我打听了,要把丽儿赎出来是二百八十两银子,可是这个数?” 许娘子咬着唇,含泪点了点头,“楼里的苏姑娘原是要蘀她赎,mama却是不肯,眼见着苏姑娘要被府台……”猛地住嘴,惊恐地看了齐粟娘一眼,蓦然站起,卟嗵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小妇人多嘴了,夫人恕罪……” 齐粟娘深深吸了一口气,仍是笑着将她扯起,“咱们不说那些事儿,咱们只说丽儿地事。”她在绣蓝子里翻了翻,把一个小包裹从果子底下翻了出来,里头都是五十两一锭的雪花大银,整整六锭。 齐粟娘把银子推给许娘子,“把这银子收好,去赎了丽儿,还有二十两就回清河安家过日子吧。如今清河许家虽是不在,连府里姨奶奶原是许家的丫头,我请她写信托了云知县,会看顾你们的。”顿了顿,“你只说这银子是你遇上一个旧亲友,磕了头借来的,别和mama说来历,免得她抬价。” 许娘子怔怔 粟娘,泪如泉涌,“小妇人……小妇人……” 齐粟娘按住又要下跪的她,“当初我也急了些,把你逼到了绝路上……若是在扬州有合意的人,你也不用回清河去,寻个好人嫁了,你下辈子有靠,你们母女也不会受人欺负。” 许娘子以袖掩嘴,拼命摇头,呜呜地哭着,“原是小妇人痴心妄想……” 齐粟娘沉默半晌,勉强笑道:“这世道,你也是没法子……许家和汪家原就靠不住……否则你也不会被瘟七逼上门了……”不想再说,起身站起,“我走了,以后你和丽儿好好过日子吧。” 许娘子连忙站起,送她走到门边,突然又跪下来,扯着她的衣袖,“夫人……夫人,苏姑娘是个好人,她就是性子倔了些,夫人若是不想让她进门,小妇人就去和她说说……” 齐粟娘苦笑一声,回头看许娘子,“你担心她嫁过来后,被我整治?” 许娘子低着头,哭道:“她性子太倔了些……” “只要府台大人容得下,便好了……”齐粟娘微微一叹,推门而去。 齐粟娘走出十弓楼,融入人群之中,沿着小秦淮河慢慢走着。天边地夕阳拢着一团团金灿灿的彤云,将河面也映成了一片金色,水港里的画舫挑起角灯,船夫在检视竹篙、舱板,扬州城纸醉金迷的夜晚快要开始了。 突地,齐粟娘右肩被人重重撞了一下,倒退三步,一**坐到了地上,蓝里果子撒了一地。 她咧着嘴忍着痛,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蓝纱衣裙、面目绢秀的女子慌慌张张道:“对不住,你没事罢?” 那女子正要扶她起来,远处传来吆喝声,“沈月枝!你这女囚还不给官爷们站住!”那女人脸色立变,匆匆说了声,“对不住。”便挤入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齐粟娘慢慢爬了起来,一边捡着地上的果子,一边看着三个江都县地快手推开人群,紧紧追了过去,人群乱了一会,便又安静了下来。 小连一脸沮丧走在府衙大街上,忽听得身后马蹄声响,见得是衙役们护着陈演回府衙,连忙在府门口蘀陈演拉住马头。 “小连,你接到奶奶了没有?”陈演从马上一跃而下,一边向后宅里走去,一边问道。 小连一脸不安道:“爷,小的没接着奶奶,小地还问了楼里的人,没见着咱们奶奶去过。小地刚到府门前,就看着爷回来了。” 陈演一怔,加快脚步向后宅里走去,嘴里叫着:“枝儿,枝儿,奶奶回来了没有?”拐过院门,蓦然看见堂屋前那个蓝白色的身影,顿时大喜,“粟娘,你回来了。” 齐粟娘停住脚步,还未回头,陈演上前将她抱了个满怀,“粟娘,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都快三天没见着你了。” 齐粟娘没有说话,陈演抱着她低声道:“我昨儿忘了时辰,以后我一定早些回,我……”齐粟娘伏在他地怀中,听着陈演低沉的声音,凉透了地心突地一动,又有了些热气,慢慢抬头,正要说话。 中门外响起了三声云板,陈演一愣,转头看着小连匆匆奔了过来,手中舀着一张贴子,远远站着,“爷,韦先生请您到……赴宴。” 陈演微微踌躇,低头看着齐粟娘,“我去一会就回……” “非要去么?”齐粟娘逼着自己开口,看着陈演,软语道:“你有大半月没有在家里吃晚饭了,那楼里去是什么应酬?” 陈演呆了呆,犹豫道:“扬州名士时常在那处聚会……日后噶礼来了可用得上他们……” “既不是正经公事,那你今天就别去,以后也别去了。”齐粟娘压住心跳,直直看着陈演,“我不喜欢你去那楼里。” 陈演愣愣地看着齐粟娘,半晌没有说话,终是抱紧了她,“好,我不去了。” 齐粟娘鼻子一酸,忍住了眼泪,压住了心头雀跃的喜意,牵着陈演地手,穿过堂屋,笑道:“那我今天给你做烧猪头,再烫壶金华酒。你在家里喝醉了,也不用去书房里睡觉。” 陈演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学会做烧猪头了?”慢慢走到堂屋里,凝齐粟娘,“扬州府名士们好这些陪席饮宴的调调,但除她陪席地例钱外,我从没另外使过银子。她不是普通女子……待人接物不光是为了钱……倘有几分真心……” 齐粟娘的心猛然一沉,轻轻松开与陈演相握地手,“我去厨房做饭……”走了三步后,又顿住,背对陈演,“这回的彩注儿要用么?” “嗯,等过了中秋,让人把她赎出来……” 第二十三章 扬州梦中的齐粟娘(三) 粟娘在府衙后宅厨房里做着烧猪头,烫着金华酒,那内的书房里,连震云与李四勤对坐在书桌边闲话说笑。 桌上摆了六个下酒劝碟,一旁连大船持着酒壶给他们倒酒。 “大当家,比儿偷在高邮南城纱衣巷寻了一处小院子,下了订钱。又到夫人老家里把齐家的屋子整理干净,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