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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出现过大面积“假钞”事件。而且由户部主持,十六大票号联合发行的模式也相对稳定。给国债的发行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因此,这些不需要林砚再伤脑筋。 “国债的发行可分为一年期,三年期,五年期。利率随着年限时长递增。对于百姓来说,积攒下来的银子存在家里恐被偷,存入票号要付保管费,不如买了国债。 而国债的发行交由十六大票号一起,也可保证了他们不反。具体细节与实施,学生这里头都写了。” 司徒坤看向司徒岭,司徒岭想了想,“可行。只是,此等东西自古从未有过,恐怕百姓不会轻易尝试。” 林砚笑起来,“古有商鞅变法,于城门立柱。皇上若是觉得可行,可效仿之,先试发短期国债,取信于民。 再借助文人笔墨之力,写几篇激情高昂的文章来。宣扬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家国建设你我共参。燃起民众爱国情绪,让他们觉得,这是在为国家出一份力。” 林砚只开了个头,但司徒坤和司徒岭不会不明白。如果运作得好,这同时也是一种体现民族向心力和凝聚力的方式,更是一种皇家聚拢人心的手段。 司徒坤看着林砚,那神色让林砚警铃大作,果然便听旁边他爹十分爽快地说:“陛下放心,臣会压着这小子亲自写!” “啊?” 司徒坤轻笑,“这东西是你提出来的,你最是清楚。何况你那日在茶楼,慷慨激昂,说得头头是道,不由你来由谁来?” 林砚头皮发麻,瞄了林如海一眼,低下头去,“是!” 司徒坤又转头去看司徒岭。司徒岭躬身点头,“儿臣觉得只要谋划得当,此举并无不可。” 司徒坤却皱起眉来,看向林砚,“你给的利率不算高,却也不低。一家无妨,十家无妨,百家也无妨。但你可知,倘或千万家会如何?待得国债之期一到,朝廷所需要承担的利率不是小数目。” 林砚想了想,“学生明白!可若是按学生的法子,只需发布短期债券取得百姓信任,让百姓接受国债。那么以利益之心,大多人都会选择利率更高,收益更高的五年期,最起码也会是三年期。 如今江南已定,那边是富庶之地。便是以往每年的各大税收也是国之佼者。如今弊端已除,自会更上一层楼。待得三五年期到,这部分税收已足够可观,再有玻璃厂源源不断的利润。想来应当无妨。 再有,这三五年时间,想来也足够一步步整合十六大票号,完善皇家银行的计划。只要这个做起来,那么以借贷利润来抵消国债和存银利润,自不是问题。” 司徒坤沉默了好一会儿,挥手道:“让朕想一想。” 林如海与林砚应是,退了出来。 马车上,林如海盯着林砚,“你那些三五年后,借税收和借贷来抵消国债利率的话,有所保留吧!” 林砚眨眨眼,不愧是他爹!够了解他!当然要有所保留,人的价值要一点点提现。他算了算,以战事的耗费,国库存银不会多,付了国债利率,所剩无几。到时他的作用就更大了。很多东西也就可以依次搬上来。 林如海轻笑,“你晓得凡事给自己留一步,很好。” 林砚看向林如海,“我本是想把这法子交给父亲,由父亲上奏的。父亲虽是闲职,可新官上任,怎么也得有点表示,让别人不敢轻看了你。” “你觉得你的那些东西,我要如何御前奏对?” 林砚皱眉,“我可以先把其中细节和关窍一一解释给父亲听,父亲明白了,自然便不成问题。” 林如海笑起来,“那你可曾想过,这等法子,可是我能想得出来的?” 林砚一愣。 林如海神色闪了闪,“你可还记得你小时候在姑苏城外遇见过一个耄耋老者?你与你母亲去庄子上住,因贪玩,一个人爬了狗洞出来,在山间迷了路,遇上他。他还给了你一颗糖吃,将你送回了庄?” 林砚努力回想,貌似是有这么件事,那是四五岁,还是五六岁来着? “你可知那老者年逾百岁,乃前朝开国宰相之后?其家族辅佐前朝太/祖继位后便销声匿迹。前朝太/祖赞其为东方慧。还曾派人寻了几十年。 民间更是有诸多关于他的传说,甚至好些将其神化。我会逐渐放出风声,说你幼时曾有幸得他教导一二。你所学所会之物,有些出自西洋老师,有些出自他。” 前半段,林砚还听得云里雾里,可后半段却委实让他打了个哆嗦,遍体生寒,脊背无端端冒出一股冷汗。 他以为将一切推给西洋人,以现在人们对西洋的一知半解,他自由发挥的空间巨大,不会有人怀疑。可原来……原来…… 林砚双手双脚开始发抖,几乎不敢抬头去看林如海。前世今生,这般玄妙的事情,他要如何同林如海说?林如海会不会当他是妖怪?会不会不认他这个儿子?更甚至会不会觉得他不是他的儿子,反而是害了他儿子性命的人? 林如海看着他这幅模样,心一点点软下来。他伸手将林砚的手握住,只觉得冰凉冰凉地。忍不住皱眉,“知你怕热,可也不能每到夏日便贪凉。如今不仔细些,待得老了怎么办?” 接着又说起先前的话题来,“那位老者早于三年前去世。家中再无一人,也未留下子嗣。他就住在庄子附近。同西洋老师一样,是真实存在的。便是别人查,也有迹可循。加之,你也确实曾与他有缘。” 一面之缘也是缘。何况,鬼知道他们之后是不是还有牵扯。 林砚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林如海。他不问,什么也不问。不但不问,还想尽办法为自己遮掩。 林砚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哑着声音道:“爹……” 林如海失笑,敲了敲他的头,“这副模样做什么,我又不是老糊涂,还不至于认不出自己儿子!” 正因为认得出,所以他知道眼前的就是。一直都是。不存在掉包,不存在替身。他还是那个让他有时候气得跳脚恨不能揍死的儿子。可他也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自家儿子的变化。 要说玻璃,马车,望远镜以及金玉阁那些小儿玩意都还能归结于当年那个西洋人,可玻璃厂的所谓国有企业运营模式呢?如今的皇家银行国债发行呢? 林如海不知道这些变化是怎么来的,他纠结过,迷茫过,甚至惶恐过。可转头一想,却又都释然了。不论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打紧?他只要知道这是他的儿子就行了。其他重要吗? 或许当真就如当年明远大师所说,这个儿子本是不属于这个世间之人,这是上天赐给他的。那么他就权当这是老天给的礼物吧! 林如海越是如此坦荡,林砚心头越发不好过。他一扭身